陸慎言的話把王旁逗樂了,自己府上又不是早點鋪,這位蘇公子倒真想的出來。
陸慎言接著說道:「也就您能笑的出來,蘇公子說您不在府上的時候,早飯做的不如您在時候的精緻,還問您什麼時候回府。我看啊,明天早飯時間這位公子必到。」
王旁聽了哈哈大笑,這「蘇公子」倒真是個有趣的人。「那好,明天讓府上準備高湯餛飩。招待這位早飯蘇」
陸慎言應了聲「是,那我趕緊讓廚子去吊湯」呵呵笑了幾下:「對了公子,這幾日來的人中還有給您送禮的,這倒是新鮮了,自從先皇駕崩新皇登基以來,府上來送禮的人可是少的很。咱晉香府出事以後,府門都很少大開,難得有人來拜訪送禮,這兩日來拜訪您給您送禮的多了起來,莫不是外面有什麼消息,公子又要高昇?」
「都是什麼人送禮?」王旁聽到有人送禮,送的什麼禮他不感興趣,關鍵送禮的是什麼人。
「我看那名帖有遼人,西夏人,高麗人和倭奴國人,還有行會的人,對了還有些外省進京辦事的官員。」陸慎言說到。
遼國西夏以及高麗倭奴國來人送禮不足為奇,行會的人送禮可大可小,畢竟還有張逸這層關係,不過有官員送禮就有點意思:「是哪裡的官員?有沒有晉城的?」
陸慎言點頭到:「我正要和您說這事,晉城新任的縣令昨日來過,說是要拜見您。這人還跟您挺熟的,您還記得不記得雲軒剛開張的時候,您招待過一個叫王巖叟的人?」
「當然記得,當年鄉舉、省試、廷對都是第一連中三元,我和他可就是在晉城結識。」王旁聽到故人的名字很是高興。
陸慎言說道:「他現在是晉城縣令,這次來京就是被急召進京,聽說昨天剛剛到京城就來找您來了。」
好!這王巖叟對晉城之事很是瞭解,想必有他上奏定能為程顥說話!那收回晉香府也就更多了一份勝券在握。
王旁的推測沒有錯,此次王巖叟進京說是為民請願,更帶了王旁在晉城所做之事的功績而來。朝堂之上歐陽修參劾秦敏志,開封府知府李參陳述百姓買煤之難,更有三司使將秦敏志空報查沒賬目呈給英宗。
英宗心裡這個罵,這個廢物啊,讓他去查王旁,結果他到弄了自己一身騷。本想將此事壓下,宰相曾公亮和韓琦卻說話了:「聖上一心想解決財政積弊,只是操之過加上急用人不慎,導致積弊未除反而引來麻煩。仁宗舊法不可亂改,請聖上三思。而對貪瀆之人,嚴懲也是剷除積弊的良方之一。」
這話說的可是有來頭,宋英宗新登基之時,就想改革財政因而徵詢各位大臣意見,不過這幾位老臣都裝聾作啞,誰也不理會。英宗採納了司馬光建議,他的初衷是好的,想抓個大頭懲治一下地方官員和商人勾結賤賣田地,不過他選錯了人,不該選王旁。他派人辦事更派錯了,偏偏派了個急功近利,見利忘義的秦敏志。
英宗吃了啞巴虧心裡窩火,召來晉城縣令再問。他哪知道王巖叟曾在晉城講學,而且是在王旁贊助晉城的學堂中做老師,別人不知道晉城的情況,王巖叟怎能不知。更何況王巖叟親自去了晉香府,將秦敏志苛扣工人薪水,不顧工人安危,礦中出了事故死傷了人的事,全都如實上奏。
朝廷之上官員聽著,都一個個心裡罵著秦敏志,王巖叟還上奏到,如今晉城的煤場全部停工,晉城百姓生計難為,有的背井離鄉別處謀生了,還在晉城的也都不做礦上采煤之事。這事若是官府強行拉人,有悖大宋國泰民安之國本。
事情怎麼會鬧的這麼大,英宗聽著雖然是寒冬,坐在大殿之上也感覺額頭冒汗,尤其是采煤出了人命的事自己也是頭一次聽說。宰相曾公亮見英宗臉色難堪,覺得火候差不多了,便向王巖叟問道:「王縣令在晉城也有段時日,可曾查到王旁與前任縣令有行賄受賄之劣行?」
王巖叟如實回答到:「微臣帶來一本賬目,均是王侍郎與程縣令銀兩往來。」英宗聽罷稍稍鬆口氣,總算拿到王旁有過的證據,卻聽王巖叟接著說道:「這些賬目,都用在資助學堂以及贊助當地考生赴京趕考的路費。王侍郎與程縣令並無行賄受賄之行為,倒是王侍郎的晉香府出資為晉城擴城,此乃一件功績之事。」
英宗聽罷愈發難為情,見王巖叟呈上賬目,果然屬實。正不知道如何處理,司馬光上前啟奏道:「聖上日理萬機,難免被小人讒言蒙蔽,我看此事均是那秦敏志所為,不如聖上黜逐京城,以平民憤。」
還是司馬光體貼,一下就幫英宗和自己找到了替罪羊;這和英宗得罪了皇太后最後卻斬了太監王堯臣一樣。
曾公亮點點頭:「司馬翰林所言極是,聖上英明肯定會如此,況聖上更想體恤百姓,重用良臣之賢。
這個高一下子就給英宗架了起來,宋英宗當即降旨罷免秦敏志官職,黜逐出京。英宗降旨召見王旁進宮,無論如何王旁也是功臣,更何況受此冤,宋英宗一國之君總要表現出一些大度。
這些王旁暫時不知道,他此刻正琢磨著餛飩怎麼做呢。
做個餛飩也要如此非事嗎?若是在如今,做餛飩不費事,但是在宋朝就不一樣,因為宋朝已經有餛飩了,不但有餛飩而且富家追求以奇制勝,一碗餛飩有幾十種不同的餡,起名叫做百味餛飩。所以王旁要做就要做的不一樣。
王旁命人用焯青菜的水活出綠色的面,再用胡蘿蔔剁碎壓出汁活出紅黃色的面,用這兩色的面分別做皮,做出雙色餛飩。廚子按照王旁的方法試做,果然做出的餛飩與眾不同。
陸慎言端著來問王旁,笑著說道:「上次公子說那皮蛋是神鴨下的,這次看公子怎麼說這面。」
王旁笑著說道:「他若明日仍來,光蹭早飯咱可不講!」正說著,家丁跑來說到,宮中來人了宣公子進宮面聖。
王旁朝著陸慎言擺了個ok的收拾,簡練的說道:「搞定!」
王旁起身換衣進宮,陸慎言卻在那裡琢磨,比劃個三,說搞定,這又是什麼意思,想也想不明白,總之從王旁這次回京城,就好像變了一個人。
英宗見王旁,自有二位宰相在場,無非說些官場話,王旁心中對英宗反感多過恨,更何況月下已經不在了,自己也覺得凡事看開了,以自己現在情況,也無心和英宗周旋。最後話歸正題,即已經知道晉香府並非王旁行賄賤買田地,理應歸還。不過,當年仁宗先皇賜地王旁,當時王旁在京為官,且賜地為養馬所用。如今王旁決議辭官,是否願意專心經營養馬之地。
宋英宗貌似挽留,實則心知王旁無意官場,王旁也不想弄個養馬給自己拴住,更何況王旁深知宋代馬政並未完全開放,仁宗在時等時機,仁宗不在了,英宗趙曙絕對不會讓私人馬場經營。
晉香府以及周邊之地,仍屬王旁所有,王旁願意奉回先皇賜地,以表臣心。君臣同樂皆大歡喜,更有委派王旁暗自調查丟失《武經總要》丟失卷章之事,為此朝廷特賜王旁五百兩白銀,作為經費。
王旁明白,這是曾公亮的主意,更是符合宋英宗的想法,將自己遠遠的打發了。但也算正對下懷,天高皇帝遠,王旁更樂得逍遙自在。
晉香府之事告一段落,王旁也算正式辭官卸任,回府途徑錦繡樓正是晚飯時間,見錦繡樓紅燈高懸,門庭若市。站在街上就可見二樓三樓也是明燈高照,便知道必定是高朋滿座;再進錦繡樓,崔福正咧著嘴招呼著客人。小二忙的竄來竄去。一樓大廳也是座無虛席。進門到櫃檯間的空地上,還擺著幾把椅子,椅子上都坐著人,還有站到門口的。
崔福見王旁進來,忙跑過來擦著汗說道:「公子您看,這些客人都是等座的,這大冷天都趕來吃火鍋,真沒想到這火鍋會是這麼火。」
「呵呵,老掌櫃,您看您忙的這一頭汗,可別感冒了!回頭我安排府上閒雜人來幫手!」王旁說著,感覺整個大堂讓幾十個鍋子熏烤的格外暖和。」
「是啊,您看這客人可都是衝著這暖和勁兒來的。」老掌櫃呵呵笑著說道。
「您知道這叫什麼嗎?咱們這是喜洋洋暖洋洋~」
老掌櫃拍著手打著拍子,學著王旁,「喜洋洋暖洋洋」一副憨態可掬逗得王旁大笑。
王旁離開錦繡樓回到梅耶府,如今幾件事已經安排落實,就差這府宅。明日若是那蘇小不來便作罷,若是他來了,雙色餛飩搞定他,讓他痛快買下梅耶府。
這五百里黃金王旁是要定了,因為他要去廣南,王旁至今猶記得,當年師父張逸勸自己善待儂繼風之時,更提到廣南一帶資源豐富,尤其是金礦。這可是無價寶,若趁此機會南下掘金,那可真是天高皇帝遠,英宗想控制他也不得控制。更何況那樣的地方,豈能容交趾窺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