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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揚名列國 第一百九十三章 司馬獻通志 文 / 金坐佳

    大遼塔在城外不遠的大遼寺中,這塔雖然也是十三層,但比天王寺的塔還壯觀,見此塔塔身的上端,從正南開始到東南面止,共有八面佛像。

    南面的是觀世音菩薩(菩薩是佛教裡修行到了一定程度、地位僅次於佛的人。)接下來依次是:西南面慈氏菩薩,西面虛空藏菩薩,西北面普賢菩薩,北面金剛手菩薩,東北面妙吉祥菩薩,東面除善菩薩,東南面地藏菩薩。另外,在每一面菩薩的右下角刻有本面菩薩的法名,並刻有八句佛語,分別講述了佛祖釋迦牟尼從出生到涅槃的八件大事。

    八面佛像,人物表情十分莊重肅穆,形體豐滿,姿態典雅。至於佛像的高大程度,與國內所有塔上佛像相比,則是獨一無二的,尤其是觀世音佛像最為精美罕見。每面佛像的頂部都雕有寶蓋,寶蓋下方兩旁騰在空中的是飛天。飛天的下方是力士和站在佛兩側的守護神。八個面中,東、西、南、北四個正面是守護神,其餘四面是力士。

    塔身的上面是佛塔密簷,每道簷之間的距離自下而上逐漸縮小,除第一層上瓦的是大板瓦外,其餘各層全部以磚代瓦。每層塔簷下都掛有風鐸。鐸是古代宣佈政教或發生戰事時使用的一種大鈴鐺。此塔上的風鐸大小不一,造型各異。鐸下掛有奔馬狀、圓形及金剛樣式的鐵錘,每當清風徐來,風起錘動,擊打風鐸,站在數里之外,仍能聽見悅耳的鈴聲。

    如此莊嚴肅穆卻不失精美的古塔,難怪王旁看了會心中靜了許多。二人走進寺廟之中,一名知客僧將王旁二人帶到一間室內,契嵩大師正在手執經卷,聚精會神地閱讀經典。知客僧做了請的手勢,請二人落座便退出房間。

    王旁和耶律良人對視了一下,誰也不打擾大師,而是靜靜的坐在那裡,直到契嵩大師讀完翻看的的這頁。契嵩方向經典,抬頭看見王旁二人坐在那裡等候,他微微一笑:「我們又見面了。」

    耶律良人很多年沒見到契嵩大師了,心裡感觸頗多,他回答道:「一別多年,大師一向可好,當年良人蒙大師教誨,才有今日。」

    契嵩大師淡淡的說道:「這也是你自己的造化。」他說完看了看王旁說道:「王侍郎,貧僧多謝王侍郎一直惦記所托之事。如今事情已經有了眉目,日後恐怕還要有煩勞王侍郎之處。」

    王旁心知契嵩說的是天王寺的鎮寺之寶,他聽說有了眉目稍稍放心了一些,但還有煩勞不知道指的是什麼,他客氣的說道:「大師有事請明言,在下一定盡力而為。」

    契嵩微微一笑:「看來要這寶回天王寺,會有些波折,我已經問明寶貝的確是耶律宏孝所取。」

    王旁聽了心中好笑,明明是偷的,偏偏說是取。不過想必佛有渡人之心,契嵩大師這麼說也沒錯。「既然已經問明鎮寺之寶是耶律宏孝所取,那如何大師說取回還會有些波折?」王旁不禁問道。

    「耶律宏孝取得寶貝,因有人說此物方主,耶律宏孝便將此物贈與他人。說起來贈與的人還與王侍郎有些淵源,所以老衲只好盡力去索回。」契嵩說話的時候,不論是丟寶,還是查到下落,以至說道再索回寶貝,都是一副淡然從容的神態和語氣。不由得讓王旁都覺得,凡事都是天意,包括這塊越今石的得失。

    不過王旁還是很好奇:「大師,您說的這個和我有些淵源人是誰?」

    王旁頭腦中閃過一些人,比如幫助耶律宗元父子發兵的耶律撒刺竹?還有那個蕭胡靚?甚至是耶律宏孝相好的燕王妃。可是應該都不是,這三個人都死了。難道是完顏劾者?耶律宏孝為了討好完顏部落,將寶貝賜給下屬?

    這些人都不像,但有一件事可以斷定,耶律宏孝根本沒瞭解這石頭的妙處,正所謂無緣之人。那有緣人會是誰呢?王旁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忽然聽到一個讓他無比頭疼且棘手的名字。契嵩說道:「耶律宏孝派人將此寶送給了宋國的國君,也就是你大宋現在的皇上。」

    「什麼?!」王旁差點從椅子上蹦起來。到此時,王旁忽然明白,為什麼趙曙會神志不清,會發瘋,一定是趙曙得到了這越今石,看到了不該看的東西。所以,才會處處想置自己於死地。這就更能解釋,為什麼趙曙要將自己遠遠的支走,趙曙看到的是他自己無法解釋清楚的。

    王旁的舉動有些出乎契嵩和耶律良人的預料,耶律良人急忙問道:「王侍郎,可有什麼不妥嗎?」當著契嵩的面耶律良人可不敢半玩笑的稱呼王旁王仙人。

    「嗯,你們也肯定知道,宋朝當今皇上前段時間重病,我只怕他神志不清之時丟了寶物!」王旁也覺得剛才的反映有點過激,找個理由遮掩著說道。

    契嵩微微一笑:「我盡力去求此石就是了,相信一國之君不會和一寺爭什麼寶,再說,凡事看造化,一切隨緣吧。」

    王旁聽契嵩這麼說,也不好再多說什麼,他想了想說到:「契嵩大師想見皇上,可以請我義父包丞相和家父相助,另外繁塔寺的納言和尚和御賜紫蝶僧,對了,大師可以先去見見趙仲針,他是皇子和我有幾分交情。」

    契嵩微微一笑:「多謝王侍郎好意,王侍郎放心,在下想見宋皇還是可以的。」

    王旁聽契嵩很大把握一般,耶律良人解釋道:「王侍郎,契嵩大師慶歷間,(公元1045年前後)就在杭州靈隱寺。到皇祐間,(公元1051年前後)去了京師,兩作萬言書上之。仁宗皇上曾賜號明教大師。契嵩大師成名之後,謝絕仁宗和士大夫的挽留,絲毫不貪戀京城的富貴榮華,毅然離京,最終在天王寺做了住持。這些你都不知道吧。」

    契嵩擺擺手:「良人,出家人莫貪戀虛名。」

    真人不露相,這和尚隱藏的可夠深的,王旁沒想到眼前的這位契嵩大師,竟然有這麼高的資歷。既然如此,王旁也只能靜觀其變了。

    王旁與契嵩耶律良人又聊了會,掩飾著稍微有些失落的心情離開大遼寺,這越今石在英宗趙曙手裡,王旁有些惴惴不安,他十分擔心月下的安全,而且若是趙曙真能用此石看到未來的事,那麼自己做什麼都逃不過趙曙的視線。

    此刻的王旁覺得心裡有一塊大石頭,壓得他透不過氣來,月下怎麼樣了?自己的孩子什麼樣了?生父王安石和義父包拯又如何了?家裡的生意,西夏的佈局都如何了?眼看要到異國,茫茫大海上作戰,心知世事難料。

    王旁此時還不知道,生父王安石已經辭官回了江寧;包拯已經病重奄奄一息;天王寺鎮寺的寶貝已經不在趙曙的手上。

    此時的大宋,宋英宗趙曙身體已經逐漸康復,大宋國內似乎一片陰霾已經散去,趙曙正式上朝,紫宸殿上文武群臣參見皇上,宰相韓琦率先表態,請趙曙出宮求雨,以詔告天下皇帝身體健康,來安定民心。

    趙曙准奏,做樣子的事他還是會做的,接下來趙曙要做的兩件大事,第一個還是要提高自己生父,生母的地位。大臣們對這件事的分歧很大,最後司馬光勸到:「現在還在仁宗皇上的喪期,此事過過再商議吧。」

    別人的話趙曙可以不聽,但是司馬光的話,趙曙還是要聽的,畢竟司馬光是力挺自己上位的重臣。而且趙曙現在還真覺得,司馬光比韓琦那些老臣有用。

    就拿剛上朝的幾件事來說,韓琦竟弄些求雨什麼的虛張聲勢的東西,折騰自己不說還勞民傷財。現在國庫就是一個爛攤子,趙曙接手之前仁宗時期,每年虧空數三百萬兩銀子,到現在一年的虧空超過一千五七十多萬兩。

    趙曙頭大,召來眾位重臣商議:「這麼多的虧空,怎麼裁救?」那些老臣面面相覷,然後頭一低,竟然沒有人理趙曙。趙曙鬱悶之餘,收到司馬光送來的一份大禮,司馬光撰寫了一部自三家分晉至秦二世的編年體《通志》,獻給了宋英宗。

    趙曙接過八卷《通志》同時看到司馬光的奏疏,上面寫到:「臣從小讀過很多史書,自認為紀傳體史書文字龐雜,即使是學者,也很難把它讀完,更何況聖上事務繁忙,要想從史書中找到前事之鑒,實在太難了。

    所以,臣想將歷代有關關係國家興衰,人民利益的事,無論可以學習還是可以借鑒的,都編成《資治通鑒》供聖上閱讀。」

    司馬光寫的懇切,宋英宗看的感動,他將司馬光視為心腹眾臣。如今國庫空虛之事,如何解?司馬光說到:「聖上,禮制道德關係國家安危,治亂存亡安危之本源,皆在人心君心,歷史歷代祖宗之法,萬萬不可擅變。以德服人,以禮服人,方可治國。」

    英宗皺著眉頭,現在不變,那積弊怎麼辦?司馬光捋著鬍子若有所思的說道:「現在積弊是因為有的事兒變了,比如茶政,煤炭場,這些本來應該充盈國庫,都變成私人之物。」

    宋英宗點點頭,都是王旁那傢伙鬧的,這本來就應該是我的,誰都不能拿走,更別說王旁你這小兒了。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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