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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聲名鶻起 第八十九章 運籌帷幄中 文 / 金坐佳

    往常來煤場買煤的人總是絡繹不絕,即使是在這炎熱的夏天,也不能阻擋人們用晉香府的煤燒飯的熱情。晉香府煤場門口常常有貴族官宦的馬車,酒店的牛車,百姓雇的毛驢停在煤場門口。

    但是今日晉香府門前卻是少有的清閒,汴京城從早晨就開始下起了雨,到了晌午雨仍然沒有要停的樣子。何裡缽命人準備酒菜,招待一下連日來辛苦忙碌的夥計。

    這些人搭好了桌子,擺好了酒菜,招呼著何裡缽「何大哥,不一塊喝點。」。

    何裡缽一邊穿上蓑衣一邊說著:「我看這雨要下到晚上了,你們慢慢喝著,我回府找公子。」說完他騎馬出了煤場。

    晉香府煤場在汴京城的西北角,梅耶府在汴京城的東南,每次何裡缽都要穿城而過。路過王旁即將開業的雲軒,雲軒的外面依然用布罩著。何裡缽下馬進去看了一下,裡面幹活的人說,今天陸管事沒有來。「這小子,跑哪去了。」他暗想著繼續向南。

    前行不遠便是錦繡樓,崔福掌櫃看見何裡缽騎著馬走過來,於是站在門裡和他打著招呼。何裡缽向裡面看了看,崔福撐著傘走到酒樓外的台基上:「何公子這是回梅耶府嗎?」

    何裡缽指著裡面笑著問道:「還是你這生意好,這下雨天都是滿座。」

    崔福聽著就那麼高興,他挺著胸膛得意洋洋的說到:「那是自然,咱公子在這婚宴,連皇上都御賜了這錦繡樓的招牌,誰不想來沾沾皇威,喜氣。」他大聲的說,似乎大聲說連店內的都能聽到。

    接著他走到何裡缽面前,小聲說道:「這生意好的不行,現在都是效仿咱公子在酒樓擺桌辦席,咱這菜單在京城一絕,大家吃膩了舊的熬燉的菜式,對這炒爆現在是情有獨鍾。咱這的座位包廂都預定到了八月十五了。」

    何裡缽驚歎到:「就公子的那十幾個菜果然是不錯」

    崔福撇撇嘴,豈止十幾道,他更貼近何裡缽,小聲說:「你不知道,公子給管炒菜灶上的都稱呼廚師,就是大廚師父,這些人高興,而且誰發明新菜式,若是賣的好還有賞金。你看那邊。」

    他一直指著掛菜牌的那面牆,何裡缽望去,竟然上面掛幾十個菜牌,幾乎一面牆都掛滿了。又聽崔福說道:「這裡每個廚師都有拿手絕活,我跟你說,甭多了,何公子你每天點一個菜,換著樣吃都你吃一季不重複的。咱這生意能不火爆嗎?更何況還有錦繡江山,這可是皇上親賜的招牌菜,人人必點。」

    何裡缽站在酒店門口朝裡面望去。酒店之外雨中行人稀少,錦繡樓內卻是熱火朝天高朋滿座。可見崔福說的是實情,心中也不由讚歎王旁心思奇巧。他看看裡面,想起是找公子於是又問公子可否在酒樓。

    崔福到盼著王旁在裡面呢,這公子對自己還是真放心,所有櫃上的事都交給自己做,見這生意如此火爆,若是公子在了肯定會高興。心裡這麼想著,臉上帶著憨憨的笑說道:「就是公子爺來了,恐怕都沒他的座位,他老人家不來也好,不然到讓小的不知道怎麼安排了。」

    何裡缽大笑:「咱們這可真是東邊日出西邊雨。總之公子賺錢就得了,你那後廚的煤給你備好了,等雨停就讓人送來。」

    崔福正要問送煤的事,好在事先王旁要錦繡樓至少有三五天備用煤,所以也不著急這雨天就送到,於是說著:「那太好了,雨停您抓緊送,可別耽誤咱這火爆生意。」又想起一事:「何公子,您可知道王公子盤下那茶樓,這又一直罩上是又有什麼新奇之舉嗎?天天這客人問我,我只能回答真是不知。」

    何裡缽搖頭:「這公子做事一般都是自己主意,我們都不知道他心裡都想什麼。「

    崔掌櫃呵呵笑道:「是呢,咱公子有規定,不讓亂說?還說是什麼商鴨子雞的密。」

    何裡缽大笑:「崔掌櫃可是耳聾了,你這做酒樓就是離不開鴨子雞,公子說那叫商業機密。」

    崔掌管嘿嘿笑道到:「對,看我這老糊塗,商業機密,商業機密」他特意重複了一句,自己心裡也是笑自己老糊塗。

    何裡缽與崔福這邊說著話,見仍有進店吃飯的客人跟崔福掌櫃打著招呼,崔福應著話臉色帶著歉意:「您看這下雨天,還有等座位吃飯呢」

    何裡缽上馬說道:「下雨天也得吃飯啊,哈哈,既然公子不在此處,崔掌櫃您忙您的,我先回梅耶府。」告辭了崔福打馬回府。

    下雨天很少有訪客,梅耶府今日也不同往常門庭若市,何裡缽來至花園,見王旁夫婦與陸慎言夫婦正在荷花池中的涼亭中,四個人賞荷觀雨,飲酒聊天,好不愜意。

    陸慎言最先見何裡缽回來,於是朝何裡缽招手:「今天難得雨天清閒,回來正好。」

    王旁今日可真是難得清閒,這雨天空氣清爽,池中荷花含苞,坐在荷花池中亭台之上,偶爾還能聽到隔壁蔡京,童筱的讀書聲。

    何裡缽除去蓑衣斗笠,走到石桌邊的石凳坐下,胭脂虎又招呼廊下侍候的婆子添上一副碗筷酒盞。他們三個可是有日子沒能單獨坐一起吃酒,何裡缽呵呵笑著,將在錦繡樓前和崔福的對話講述了一遍。

    月下聽著何裡缽講述,更是崇拜的看著自己的夫君,王旁聽完搖著扇子哈哈大笑,一切盡在意料之中。

    胭脂虎給他們的酒盞添著酒,接話說道:「我跟你們說個好笑之事,也是和這錦繡樓有關。」

    「咱府上那個書僮,就是新來的那個蔡京,那錦繡樓上的新菜,他都能說出頭道來。遇到好吃的能吃到肚子鼓鼓的。有次竟吃到肚漲了兩天,每天我們看看他肚子,就知道今天廚師做的好不好了。」

    在座的聽了都笑起來,陸慎言說道:「難怪我在建州時候,聽說這孩子是吃貨,現今可是見識了。」眾人在笑,王旁看那何裡缽沒笑,似乎沒在聽他們說什麼,而是在走神。

    最近很長一段時間,王旁都忙著生意上的事和自己的婚事,對於一直跟著自己的何裡缽和陸慎言,很少能像今天一樣坐在一起喝酒聊天。想到此他端起酒杯,向何裡缽陸慎言說道:「小弟一直沒能得閒,如今生意越做越大,多虧了二位鼎力相助,難得今天有閒,我們三人能坐在一起,我敬酒兩位一杯。」

    陸慎言舉起酒杯,何裡缽正看著荷葉發愣。陸慎言提高聲調說道:「大個兒,公子敬你酒呢。」何裡缽這才回過神,端起酒杯三人一飲而盡。

    胭脂虎一拍陸慎言:「這麼沒規矩,以後若是何大哥娶親了,你也總喊大個兒,那多不好。」

    陸慎言嬉皮笑臉的說:「娘子教訓的是,可是這何大哥有事不說痛快了,啥時候能娶上親啊。」

    何裡缽臉一紅,支支吾吾的似乎有事要說,他這一扭捏倒是胭脂虎看不過,著急說道:「大哥不是這兩日和小陸商量怎麼能讓李姑娘進府嗎?」

    陸慎言見自己娘子嘴快,嘿嘿笑著:「大哥莫怪,我娘子問我你這兩天總跟我嘀咕什麼。我只好直說。」

    說完幾個人一齊看著王旁,王旁當然明白他們說的就是李恩喜,至於何裡缽怎麼找到李姑娘的,不便多問。笑著說道:「這李姑娘心算可是極快,過來幫月下打理賬目再好不過。」

    何裡缽有些擔心這個借口不好,說道:「這,這不太好吧,畢竟是姑娘家。」

    胭脂虎偷笑,陸慎言問到:「娘子笑個什麼?」月下似乎也明白了,在王旁耳邊低聲說道:「何大哥如此迂腐,公子可明白否?」

    王旁何等聰明之人,聽何裡缽講述大概事情後,再由月下點撥,自是明白李恩喜姑娘等著何裡缽開口。偏偏何裡缽不明白,所以李姑娘哪住能在府上。這事除了自己誰也做不了主,於是說道:「恭喜何大哥」

    何裡缽有些糊塗,王旁說道:「此事我來決定,陸總管,陸嫂,麻煩你們盡快在梅耶府騰出一偏院給何大哥。另外去找牙嫂向姑娘提親。至於彩禮等事都由小弟來操辦。」

    何裡缽一聽,又驚有喜,一時不知道說什麼,王旁看他平時挺沖挺機靈的一個人,此時憨憨傻傻的傻笑,心下感歎:若是何裡缽就此安家也未必是壞事。

    小陸嘬著牙說道:「這錦繡樓聽剛才何大哥講述,似乎已經沒有宴席的訂桌了。」

    何裡缽急忙擺手到:「我和李姑娘在此地沒那麼多親友,不用辦那樣酒席,我看這事我能決定,就咱們哥幾個,在府上擺一桌好了。」

    聽他這麼說王旁也並不反對,這樣也好。又聽那陸慎言問起:「公子,這雲軒還有幾日就開業了。公子這開業也不對外營業,到底是如何打算。」

    王旁微微一笑:「你們且照我說的做就好了,等雲軒順手了,何兄婚事完畢,正是秋考科舉之時。秋後我便啟程去那西夏。到時候這邊就托付你們二位費心了。」

    見他這麼說,何裡缽陸慎言二人也就不多問,不過王旁這麼說難道他要參加科考不成?王旁當然不是要參加科考。煤場,茶場以及錦繡樓做的是賺錢的生意,這雲軒做的可是賺名的生意,更何況王旁要利用這次科考給自己的「雲軒」揚名。

    難得偷閒半日,荷花池邊觀雨,兄弟暢談錦繡,運籌帷幄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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