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際關係就像是一張網,只要你用心去織,千絲萬縷總會結在一處。
王旁此刻對此深有體會,比如這次來澤州之前,他就帶著一封張載的書信而來。況且他到晉城縣,縣令知道他來還是得出門迎接。
「哈哈,若無(王旁字若無)怎麼有空大駕光臨。」晉城縣縣令笑著拍這王旁的胳膊拉著他一同走進縣衙。
這人和王旁很熟,之前比較熟現在更加熟,這個人是張載的侄子,但是和張載同時進士及第的程顥(字伯淳)。況且程頤、程顥兄弟二人還在王安石府上待過些日子呢。
「我是途徑此處,來看看伯淳兄。」王旁說著和他跨步走進縣衙。程顥將王旁領進大堂旁邊的廳堂,這裡一看就是招待比較熟悉的朋友來客的。二人坐下王旁拿出張載所托信件。
程顥一邊看著信一邊笑著說道:「仁孝之理皆備於此,孟子之後未有人及此」
王旁聽程顥之意並非反語,點頭稱是說到:「此次去丹州見到張大人,治縣有方仍還堅持做學問,實屬可敬。」
程顥指著信對王旁說:「叔叔的這《西銘》一說雖然只五百字,但見心血」
「西銘?」王旁有些疑惑。程顥見他不解將書信遞給王旁說道,:「你看看這個,這不是家書,是叔叔一篇文章。」
王旁接過看看了:是一篇從天人一本講起,以仁孝為核心,闡述了張載的基本哲學觀念和政治倫理思想的文章。
程顥解釋到這是叔叔張載在橫渠鎮講學時寫在西邊窗戶上的一篇銘文。所以叫做西銘。
二人說笑了一陣,王旁說道正了正神情說道,:「此次前來還有一件事來叨擾,還請兄台相助。」
程顥見王旁說的這麼嚴肅,便說到:「若無賢弟只管說來,只要我伯淳可以辦的到的。」
王旁笑了笑。其實也沒什麼大事,就是想買你這一塊地。
程顥一聽鬆了口氣:「咳,我還當什麼大事呢。這有什麼不好辦的,是不是地稅方面讓兄台幫忙」
王旁擺擺手:「不是不是,這不是不知道土地買賣制度嘛。」
程顥說道:「買賣都不是問題,太宗以來土地買賣還是都是自由的,只要按規定上交稅就好了,不知若無兄弟看上哪家的地了?」
王旁將那張殷世傑,余大年畫的圖拿出,給程顥看:「據我所知這是塊無主之地,但畢竟不敢確認,所以前來麻煩伯淳看看。」
程顥說道:「若無兄弟可真是有備而來。」
說完,程顥召來師爺,讓師爺去戶籍主簿那查查這塊地的歸屬,有無訴訟。二人一邊喝茶一邊聊天,不會師爺就回來了,稟告說此地確實是一塊無主之地。此地就在無名山腳下,早年間因常有獸下山,嚇得村民都搬走了。
程顥看了王旁,
王旁倒是覺得無所謂「既然是無主荒地,那就開個價格,還得麻煩師爺幫著辦些手續地契什麼的。」
程顥問師爺:「現在縣裡的荒地買賣價格如何算?」
師爺轉著看見看了半天了,心知這是縣令好友,反正是荒地,便說道有心討好說道:「咱這縣裡良田少,縣裡一畝是平均是八十文銅錢,荒地就不值錢了,」
王旁說道,那既如此師爺看此地如何計算價格?
師爺說道:「我看這地基本荒了,不如按半價算如何?」
程顥卻覺得不妥說到:「我看不妥,若無兄弟,我有想法你看行不?」
王旁不知道程顥說價格是高還是低,但是高總不至於高過八十文。便說聽聽
程顥說道,這山縣裡要僱人看護林,這雇兩三人,每個月縣裡就支出十幾貫。既然若無賢弟要這地,不如這樣地呢我按六十文算給你,搭上這座山。」
王旁一聽和半價差不多,但聽程顥說道:「這稅是不可少給,山也有條件,你要派人看護山林,若有是有山火燒了樹木,你當種新書,不可讓山也荒了。」
這條件王旁到沒想到,程顥尷尬的笑笑:「這點錢對兄弟不算什麼,不過,每個月縣裡要給看林的一些之處,這下到也省下,這省下一年支持夠置辦個學舍,學我張載叔父教育鄉民也好。」
王旁聽此心理很是感動,明知道這細水長流的錢未必比置地少,但是有山可以種樹採礦絕對是不虧錢的。便說道:「這事若無定要支持的,縣裡半學舍,我再捐一百貫,伯淳兄可即著手。
程顥聽了大喜,立即安排師爺去辦地契等事。
從縣衙出來,王旁興沖沖的拿著地契回了邸店,見何裡缽跟著後面一聲不吭。王旁問道何大哥怎麼了。
何裡缽說道:「我說你怎麼說差不多能堅持到京城呢?不過還好,還有幾十兩」心說,這也夠自己夠一年的。
王旁苦笑一下說道:「看吧,能堅持到就好。」何裡缽看著他無奈的撇撇嘴,誰知道他又有什麼花樣。
回到邸店見殷世傑正在那等候,王旁問道:「現在村裡的屯煤還有多少?」
殷世傑說道:「您怎麼不早說,都這月份了基本都應清了。噸煤沒有,就剩下煤渣了」
王旁看著他問道:「煤渣有多少?」
殷世傑想了想:「煤渣淨是些去年剩下的底渣,各家湊湊估計能也就湊個兩三馱,平時大點的煤塊都賣,就剩些渣滓了,煤渣團團還可以用,不過就是賣不動。」
王旁聽他這麼說想起邸店的煤團團,就問他::「你們要是全部按照我說的去做,把這兩三托煤弄好,我一駝給你們三貫,但是只有一條,必須按我的做,否則可不給錢。」
殷世傑一聽可高興,可是王旁還有話說:「以後這地方聽我的,但是我每收一駝煤,符合我要求的我就額外給你們哥兩文銅錢。還有一則,若是你們將此地的煤賣給其他商人,扣了工錢可就只是小事了。」
殷世傑忙說:「公子說的哪裡話,別說你對我們這有恩,就是平日我們晉城人都是很講信用的。」這話,王旁倒是信。第一晉商雖然不只是說晉城人,但是山西人講信用是沒說;其二這宋朝人即使官場權謀,征戰謀策,都重一個信。可以耍陰謀,但多數不食言。
王旁讓殷世傑即刻回去去辦,他讓殷世傑去按一半煤渣一半土,加少許干樹枝的木屑,活出一個煤團團,干樹枝要那個香料樹的樹枝。
殷世傑聽了回去去辦,他找來余大年,兩人搗鼓著配成一個大煤團團,一天以後帶回到邸店。
王旁讓他們將煤團團放到爐子中,這下可好,屋子裡有淡淡的香氣。而且這個煤團團還特別經得起燒。他心想看來腦子裡記住的一些東西還真用上了。不過他可不想去賣煤團團。
他對殷於二人說道:「還是我所囑咐你們的,以後此地的煤我都收,但是有一條,如果讓我知道你們將此告與其他人別說我工錢不給,也許還要吃官司。」二人一聽忙說:「不會不會」
王旁看看爐子裡的煤說道:「這個東西以後就叫香餅」
王旁轉而和顏悅色的說:「那地我已經買了明年開春再來看。你們兩個願意在家還是願意跟我回京城。」
二人一聽喜出望外,剛才被一下正心驚膽戰,王旁的年紀不大,但這一路看來估計是個很大的官,就連那交子銀票都是他主意,更何況兩人親身體會過在延州縣衙的經歷,哪個敢不聽他的。
殷世傑余大年當然願意跟王旁回京城,王旁說道:「既然如此,你們回去準備下,每人給你們五兩銀子眼下也快過年了,安置些過年的東西。另外把剩下的煤渣渣做好,去買個稱,不用省煤多摻土。然後用半斤一個做成餅,要一樣大小做的精細些」
二人雞哆米般點著頭,王旁又接著問道:「村裡男丁願意跟我保底挖煤的多少?」
余大年說道:「不算我們兩個有八個。」
說道:「那好,就他們了,開春之前反正你們也不動工,以後你們就旱澇保守,跟他們說每人月工也是五貫。不論旱澇。」
說完看了何裡缽一眼說道,大哥在給拿二十六兩銀子。何裡缽惦著銀子盤算著,這回去的路費看來還真懸。想著也的將銀子交道他們手上,說道剩下十六兩給這八人頭也當過年賞。殷世傑說,這怎麼行,我們還都什麼都沒干呢。
王旁笑笑:「我說了,以後讓你們賺大錢。」這兩人既高興,又奇怪,這公子錢多的燒的嗎?這要是一個月不開工,光挑費就是百兩銀子。
何裡缽忽然想起來一件事說道:「這往下挖坑萬一上面塌了怎辦。」余大年說道,「我們即使自己挖,也有救人出來就救了,救不出來也是咱自己命賤。公子若怕我們訛詐,我們願意簽契書」
王旁皺了一下眉頭,忽然發現自己已經變成了煤老闆,可是對於窮鄉溝的人還有別的出路嗎?
他一咬牙說道:「好,殷世傑,你回頭準備好契約交與我看。另外如果我明年開春不回來,你們可組織種我那田地,收我那山林,所有收入都是你們自己的。什麼時候我回來,什麼時候再開工。否則我可不給工錢」
王旁這麼安排有他自己的想法,這古人挖煤他沒見過,但是肯定有安全隱患,起碼他比古人懂的多些,能做到的事盡力去做。
那二人千恩萬謝回去組織村民做契約,制香餅。王旁想到不出一兩日香餅準備好以後就可以回京城了,心理也是激動。
當晚何裡缽告訴王旁,可就剩下幾兩碎銀了,王旁一笑問道:「夠到京城嗎?不夠你回去取唄?」
何裡缽撇他一眼披著衣服出去撿煤團團,回來的時候,他對王旁說道:「兄弟,我好像看見看見一個人,很是眼熟好像是月下姑娘。」王旁一聽立刻從床上蹦了了起來,在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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