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乙埋求功心切了,若不是他求功,讓冷青藉機衝下橫山,定會殺宋軍個措手不及。可是他抽風一樣的說服了自己的剛剛當上皇后的妹妹,那剛剛當上皇后的妹妹又抽風一樣說服了剛剛主持政事的皇上,硬生生的將冷青召回了興州。
最好的時機錯過了就不會再有了,就在種儀發現黃山營寨增加的時候,還不是延州知府的他,已經開始調集能調集的兵將,儲備糧草隨時準備對應西夏的進攻。
西夏怎麼突然發兵了呢,這事要從月下到西夏說起,現在已經過了這麼長時間了,也該稍微佔點筆墨說一下。
冷青會東京尋找月下,必然要去趙公爺府上走一圈,得知月下與狄青似有瓜葛,便來到陳州,天下之事無巧不成書,冷青就是那麼巧走水路而來,見到有官兵過來自然會躲起來,當他發現竟然是女神帶兵攻打劫匪,他既不想惹官兵,又不想惹劫匪,而對於月下那兩下三腳貓的拳腳,冷青自是不放眼裡。
劫了月下一路到西夏。只是半路被月下磨的沒辦法,在汾州停留了一下讓她祭拜母親。冷青與其他人不同,穿山越嶺慣了,況且他是晝夜兼程。
月下這次並沒有想跑,確切說她的確對大宋心寒,若是還有一絲牽掛的話,也無非就是王旁。可她實在看不懂王旁,王旁的心裡沒有夏,遼,宋,只有氣憤,沒有仇怨。甚至喜怒哀樂都那麼平淡。她所看到的王旁,對於自己感情只是個承諾。一個對於狄青臨終的承諾,月下說不出是什麼感覺。於是就這麼麻木的跟著狄青來到了西夏。
她如同神明一樣被供了起來,起初來拜她的是夏毅宗,她看到這個孩子的心很大,但是他總是擔驚受怕。諒祚好佛,只不過是表現在他的大興佛寺和喜歡聽人講禪方面。諒祚更好色,比如他在舅舅家見到這位表嫂。
梁氏原名梁落瑤,梁落瑤從小就是個聰明絕頂,心高氣傲的姑娘,對於客居西夏,出身低微的自己,能夠高攀上高貴的沒藏家族,剛開始她還覺得十分榮幸,也曾自豪了一陣子。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她越來越發現,丈夫沒藏公子並非是理想中的白馬王子,他粗魯野蠻,風流成性,目光短淺,心眼極小,是個稀泥扶不上牆的紈褲子弟,日子過得越來越乏味。
於是,梁落瑤有點心灰意冷,開始信奉佛教,經常到廟宇去燒香敬佛。一天,她正在廟裡拜佛,突然進來一位英俊少年,器宇軒昂,儀表非凡,一看便知非平常之輩。此人正是西夏第二代皇帝毅宗李諒祚
像是對神明懺悔,梁落瑤對月下說了這些,月下終於說話了,沒藏訛龐和兒子暗中商議,打算殺死諒祚,另立新君。
於是一場西夏宮廷權爭上演,諒祚與梁氏設下計謀,聯絡大將漫咩,借在密室中召見沒藏訛龐的機會,一舉將其擒殺,並隨後沒藏訛龐的丈夫即梁氏的丈夫也一齊殺死,沒藏家族整族誅滅,皇后沒藏氏被賜死。梁氏登上了皇后寶座。
梁皇后視月下為神明,此時月下已經可以「自由」出入了,所謂自由就是在護衛隨從的「保護」下。鬼使神差月下來到了邊境,她沒有看到王旁,卻感覺到了王旁的存在。得知冷青請命派兵趁著宋朝鬆懈,邊境無武將,一方面「保護」一方面來看地形。月下就偷偷的給新皇后捎了個信。
宋朝此時確實如冷青所說,這個信給了梁氏和兄長極大的鼓舞。於是就出現了本章開始的一幕。梁乙埋想立功,延誤冷青戰機。
當梁乙埋到了橫山腳下的時候,正是何裡缽摩拳擦掌之時。王旁也聽到何裡缽的話,他轉過頭看著種儀,種大人,此仗您打算怎麼打?
種儀說到:敵人下山,我們上山,不好打,城裡已經準備充足我們可以等敵人下來,一點一點消滅。
王旁搖搖頭:「小可有一個想法,但怕我年輕莽撞,不知道大人敢不敢一試。」
種儀哈哈大笑:「已經二次見過若無之智,你且說來,我聽聽。」
王旁說到「請大人給我五百精兵,今晚只需加強防守謹防敵人偷襲,明天寅時布命何裡缽排兵於寨前,若那事山頭有亂就沖山,若那是無有動靜,就退收城中。」
「我跟你一塊去!」何裡缽說到。
王旁說到:「何大哥,我自由安排,你只需助大人守城。」
「這個」種儀的確有些猶豫,王旁是來客,加之身份特殊這萬一出了差錯。猶豫之際王旁拿出御賜金牌。
「種大人,如果你擔心的是我無奉命出戰,那這塊金牌足可以借我五百精兵了吧」王旁是橫下心無論如何要去趟西夏的營地。
種儀見王旁如此決心又有金牌在此更是無法阻攔。叮嚀囑咐之餘,王旁想種儀討了一身合身的戰袍。
銀盔銀甲紅色大氅,王旁穿戴整齊頓時一個英俊的武將站在種儀面前,種儀不禁讚歎,王旁又想起一事,他讓何裡缽取來狄青面具。這個面具王旁一直隨身攜帶,且當作紀念,當他把狄青散落下來頭髮,戴上狄青那青面獠牙銅面具,頓時感覺如一血性廝殺戰場的英雄。
王旁點齊兵將,士兵從未見過王旁,忽然見一帶著狄青將軍面具的大將出現在面,頓時心情激動熱血沸騰。只當狄青在世,恨不得馬上山。
當晚深夜,梁乙埋在橫山以西的山腳下坐著明日上山然後血洗延州的美夢的時候,王旁一分兵兩路,各自從橫山南北繞路悄悄的爬上山。這一幕多麼像是皇佑五年上元節時崑崙關上演的一幕。
第二天丑末寅初之事,王旁指揮的兩隊人馬分別從橫山的南北登上山頭。山長著青雲,雲罩著青松一輪明月朝西墜星月減去輝煌時,西夏守夜人睏,營寨中士兵未醒十分。山頂如一聲炸雷,喊殺聲頓起,在山谷中迴盪。王旁的精兵如從天而將,將西夏士兵從熟睡的天堂直接打到了地域。
慌慌張張的西夏兵還沒明白過來怎麼回事情,忽然簡單英中一隊宋軍出現,領將那一張青銅面具在日月交輝之事閃爍這古銅色神秘的光芒。手中一把鋒利的劍,左削右砍竟無人能近前。一個西夏兵大喊著,狄青來了。腳下一軟顧不得拿兵器連滾帶滑向山下跑。
他的喊聲驚動一片,西夏士兵丟盔卸甲有的朝東,有的朝西向山下而去,跑的不穩的摔倒在山坡上,人群踩踏扭絆亂作了一團。
王旁已經被眼前的景象震驚,他沒想到敵軍有這麼多人,還這麼亂更沒想到,這一張狄青常帶的青銅面具已經在西夏人心中烙下了恐懼的烙印,那些睜大眼睛倒在自己面前的西夏人,噴濺的血光已將王旁的銀甲染紅,他已經極度亢奮,他的亢奮帶動著五百人在橫山之上將敵營五千精兵打的潰散。
山下何裡缽見山上大亂,知道王旁已經的手,遂一揮大刀高呼:「殺~~~」一對人馬出了營寨直撲向橫山。西夏營寨無力防守,向山上退。山上有想向下跑,局面立刻混亂,有的向山下跑的士兵以為是宋軍兩面夾擊,竟自相殘殺。何裡缽不管那套,一股勁向山頂衝去。
朝橫山以西跑的士兵算是幸運,那些糊里糊塗向東面跑的全部被俘,或者死於亂陣之中。梁乙埋還沒上山,就被山上跑下來的士兵嚇了一跳,只好暫時紮營橫山下,清點人數竟然只還剩下三五百人。
一場血戰之後戰場一片狼藉,被宋軍俘虜的西夏士兵被帶到山下,暫時在橫山下原西夏的十里寨等候發落。
此時太陽已經從大宋方向升起,王旁站在山巔,陽光照在他身上,身上的大氅迎風擺動的,何裡缽站在他身邊對他說到,搜遍了敵營,沒有月下姑娘。
看看腳下橫山以西,他的腦海中已經有了一場廝殺的印記,那泥土還散發著血腥之氣,王旁依然帶著狄青的面具,心中默默說到,總有一天我會找到你。
橫山之下的延州暫時無憂,梁乙埋撤兵了,因為他聽說狄青來了。這個消息在西夏不脛而走。直傳到梁月下耳朵裡,此時她正在醞釀,一次徹底的失蹤。
當月下放出流言,自己只是個白石神的使者。幾個月之後將有真正的西夏的人降生在西夏的皇宮的時候,她說服了梁落瑤將他放走了。
這個謊言對梁落瑤太有利了,因為梁落瑤知道自己已有身孕。皇子皇位對這個女人更為重要,更何況夏毅宗是個色膽大於天的人。怎麼能讓月下在留在這呢,她已經看到了小皇上看著月下的目光。
於是,梁月下在流言掩護下悄悄的離開了西夏回到延州,可是世間事情就是這樣陰差陽錯,那個帶著他父親面具揚名疆場的王旁,已經帶著無比的落寞,行走在去晉城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