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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聲名鶻起 第四十九章 宋代以太論 文 / 金坐佳

    這是一片放大鏡鏡片,難怪張載拿著比劃半天,見王旁過來又嚇了一跳,王旁看了半天,這鏡子雖簡,但是做工精細,不似宋代的物件。他將鏡片還給張載問道:「張伯從何得來此物?」

    張載說此物是他巡視黃河岸邊偶然得來,放在一旁許久並未留意,這幾日研究天象,想起這個鏡子便用他來星星月亮,未竟比平時看清晰了很多。

    張載說道,從前只聽沈兄說過一些軼事,異物。想不到今日竟然見到。

    王旁問道:「張伯可說是,那沈括大人。」

    張載點點頭:「正是,我曾聽他說過:世有透光鑒,鑒背有銘文,凡二十字,字極古,莫能讀。其他鑒雖至薄者,皆莫能透。意古人別自有」

    (世上有能透光的鏡,鏡背面有銘文,共20字,字體非常古奧,沒有人能讀懂。由此想來,古人在造這面鏡子時自有別的方法。出自《夢溪筆談》)

    邊說著二人已經走進張載的書房,張載拿起桌上兩封信件交給王旁,王旁見竟是汴京和陳州分別而來。王旁將信揣於懷中,準備回房再看,見張載正拿著那可放大的鏡片看著自己。

    「張伯因何如此看小可?」王旁不解的問。

    張載一邊想一邊說:「我是總覺得看你甚是眼熟。」王旁大笑,那當然您去年在京城我們見過的。

    張載擺擺手,但也多解釋,他說到:「你來了有幾日,我也是公務繁忙,正好今日閒暇,我也收到了陳州張逸的信件,裡面言說你有一把劍之事。」

    王旁說道:「小可的確偶爾一劍,因劍有戾氣,原是去找師父學劍法,去戾氣。師父向小可常提起張伯,小可便萌生拜望之情。」說完這話,他掏出身上藏在長衫中的短劍,雙手遞張載。

    張載結果來看看,又還給王旁說道:「這劍,我是一竅不通。」王旁聽了一愣,心說師父搞什麼名堂,接著又聽張載說道:「世人傳說多有誇大虛妄,你師父和我故交常常聽我談到氣一元論,況他也是喜歡研究「易學」之人,故友相通」

    王旁聽的有點洩氣,不過既然來了,不如虛心請教,況且他重要的並在於劍上,便想張載請教什麼叫氣一元論。

    張載解釋到:天地萬物都是由氣構成,氣的消散狀態就叫「太虛」。太虛是氣的本體,所謂本體,指的是本來的形態,也可以說是氣的原始狀態,萬物都是從這個本體中發生出來的。在萬物的變化運動中,這個氣雖然有聚有散,但不會增加或減少。氣凝聚時,人們看得見,稱之為有;氣消散時,人們看不見,稱之為虛。

    陰陽的動靜相感之性,稱為太和,稱為道。太和的升隱浮沉,p因縵屈伸,是一切運動的動力,歸根結底是陰陽的對立與交感,一切具體事物的發展變化都是由於內部的對立與交感,這稱為「一物兩體」。

    王旁早在陳州的時候,也曾和張逸交談,這陰陽之道也曾提及,更何況王旁早知道有「周易」。

    聽張載解釋陰陽有想起自己的黑水晶如太極陰陽魚,便是耐心之中陡然增加了興趣。他便問道,:「但不知張伯的『一物兩體』與《周易》-易有太極,是生兩儀之說有和異處。」

    張載一很是開心,王旁提出問題,正是自己學說的關鍵,忽然就發現有了一個知己免不得有些高興。

    這話要從張載研究的經歷說起,自此他遵從范仲淹的指引,讀完了《中庸》,又研究《老子》、《莊子》和道教的書籍,也閱讀佛教的著作,經過研究和比較,最後他還把自己的學術放在儒家文化,以儒家的六經為依歸。

    年輕的張載,開始並不願意把自己的學術局限在儒學一家之內,他要探索,要比較,因而廣采百家之學,張載努力學習當時的各種自然科學,而是決心走自己獨立的學術道路。

    張載的學問沒有系統的師承,經過多年的學習和探索,張載終於確立了自己的學術道路。嘉祐二年他已經四十歲上下,這一年,他考取了進士,開始走上仕宦道路。

    這麼多年的摸索總算有成,他多麼渴望有人和他一同研究,更是希望得到認同,哪怕是多一些交流。

    見王旁所聞正是他學術的關鍵所在,他有點興奮,眼睛發亮,一口氣說出了自己觀點與周易之差別所在:

    張載的「一物兩體」論闡明了宇宙萬物的矛盾現象,指出事物內部對立統一的特徵,他是沿著《周易》「易有太極,是生兩儀」的陰陽對立統一思想發展而來的,任何事物內部都有陰陽兩個方面,這就是兩。陰陽兩個範疇可以包涵虛實、動靜、聚散、清濁等多種範疇,它們最終是統一於一個氣。所以,一與兩是互相依存,不可分開的。一氣而含有陰陽的交感變化,所以天地萬物能夠生生不息,處在永恆的生長和消亡過程中。

    王旁對哲學範疇所知不多,但是這理論絕對是超強的,至少他知道,這些是唯物主意哲學的基礎,他對中國文化的貢獻是不可磨滅的。他思索著張載所說,覺得甚是耳熟,至於氣之說似乎從今從哪聽說過。

    王旁冥思苦想,張載見他皺著眉頭也不打擾他,王旁腦子裡面又產生了一些奇怪的念頭,他問張載到:「小可可否這麼認為:天地之間為一氣所概括,此消彼長,最終達到平衡?」

    張載一拍手說到:「對,賢侄甚是知我所述」

    王旁問到:「那存於天地中的「人」物何解釋。?」

    張載說到:「乾坤是天地的代稱,天地是萬物和人的父母,天、地、人三者混合,處於宇宙之中,因為三者都是「氣」聚而成的物,天地之性,就是人之性,因此人類是我的同胞,萬物是我的朋友,萬物與人的本性是一致的。」

    說完,他指著身子背後的牆上,王旁這次注意到,書房的牆上寫著幾個字「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

    張載的這個縣令生活上極其簡樸,或有餘銀兩便全部放在衙上,比如印些冊子,或是款待縣上的老人,房間佈置便是簡單的桌椅傢俱。牆上也沒有什麼名人字畫,倒是他親筆所書的一些詩詞,而主句王旁甚為耳熟。

    王旁記得在他未穿越之前,張載這四句話被當代哲學家馮友蘭概括為「橫渠四句」。2006年9月,國務院總理***在出訪歐洲前夕接受外國記者採訪時,曾引用這句話來表達自己的心跡。

    王旁見到此字本已經是心中敬佩,更另他詫異的事,見張載竟說出宇宙二字。於是說道:

    這宇宙之中不僅僅有人,還應有物體,星月等物質,存於氣中。

    張載聽到更是欣喜,說到你隨我來看,說著也不顧自己大王旁許多,拉著王旁走到院子中間,指著天上說到:「你看這浩瀚星空全在這天地之間,世人常說日月,這日月正是以地為心,因又處在不停的運動中,升降飛揚,未嘗止息。」

    王旁抬頭仰望天際,耳邊聽著張載說的話:「日、月與金、木、水、火、土五星在運行中各有遲、緩、疾、速,是因為它們的性質各不相同。金星、火星與太陽之間有相互作用的關係,從而影響了金火二星的運行速度。這地球自己運動的動因來自於其內部陰陽二氣的相互作用。」

    他說完,二人同時對視,王旁也捋順了剛才腦子中的思緒,當他凝神苦想的時候,最後兩個詞語總算在千頭萬緒中被摘了出來,看見張載說的這些,又是宇宙又是地球,頭腦中飛速的想,這張載到底是什麼人,他所掌握的絕非是眼下宋朝的理論。

    這兩個奇怪的詞在王旁反覆確認下,卻沒被自己攔住脫口而出:「亞里士多德,以太!」

    張載先是被自己所說的嚇一跳,再有被王旁脫口而出的話弄糊塗,聽著完全不懂,只見王旁伸出雙臂似乎要擁抱天空的狀態,以為王旁瘋了。

    王旁哪是瘋了,我甚至懷疑張載也是穿越而來,莫不是亞里士多德得到越今之物,不關是穿越時間還穿越了過節,這想法的確是太瘋狂了,所以他忍不住向天空展開雙臂,擁抱一下蒼穹。

    不過很顯然,張載不是,他只是越看王旁越眼熟,他拉起王旁的手臂,給王旁診脈。脈象還算平穩,有看看王旁神色,王旁本來挺興奮,但是被先冷靜下來的張載這一系列動作,弄的囧囧的。

    張載說到,今日與賢侄詳談甚是啟發,我先寫下來,日後在仔細推敲。

    王旁回房休息,看了看那兩封信。

    一封是元澤代筆,說些京城之事和家中之事,家中到也平安。京城有件事,就是儂繼風回去以後,交趾老實了很多,特像朝廷進宮兩隻怪獸,交趾自稱「麒麟」。元澤說它們外形像水牛,但身上佈滿肉質的鱗甲;鼻端有獨角,吃草和瓜果之類;必須先用棍子擊打,它們才肯進食

    王旁心話,這麒麟只是曾經聽說過卻從未見過,難道真有此物。日後回京城定要好好瞧瞧。

    再看陳州來信則是,陸慎言所寫,一是家中平安,但仍無月下消息;二是小陸覺得山莊人少,遂迎娶了胭脂虎,當時也給柔兒做伴;第三件則是師父張逸的信作業。讓他回汴京的路上,才辦京城所需,僅作首筆從商之練習。

    這個中有喜有憂慮,王旁難以入睡,又想到張載今日的話,他決定明天一定要問清楚穿古越今石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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