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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聲名鶻起 第六章 良方巧修容 文 / 金坐佳

    大公子王雱王元澤從弟弟房中出來,他直奔王安石的書房。弟弟的變化讓他欣喜,腳下的步子也輕快了許多。王安石的書房還亮著燭光,王雱走到房門叫了「爹爹。」聽見王安石「嗯」了一聲,王雱走進房間興沖沖的說「爹爹我去看過若無。」

    王安石正在看著元澤的功課,這孩子自由聰明,有用心讀書,這點讓王安石十分欣慰,見長子提起次子王旁,王安石順口搭音的問道:「若無可好?」

    王安石兩個兒子,是孿生兄弟,提起王旁王若無,王安的心情十分複雜。

    元澤走到王安石的書案前說道:「好的很,爹爹,弟弟今日與我交談了。」

    王安石「嗯」了一聲,他此時的注意力全在長子的功課文章之上,他指著桌上幾頁紙說到。「雱兒近日的功課為父看了,能夠有對論語有自己註解讓為父很欣慰,書成非一日之功,現在不可驕傲,一些地方需要再仔細揣摩」

    忽然王安石好像意識到了什麼,他抬起頭驚訝的看著元澤:「你剛才說什麼?你弟弟與你交談?」

    「是的,弟弟說話有句句通順,吐字字字清晰。只是只是不記得過往之事」。王雱王元澤說著從懷裡掏出剛剛王旁寫的詩句遞給王安石。

    王安石接過來紙看了半晌,他竟然不知道自己是欣喜驚訝,還是吉凶未卜的不安。癡呆的二子竟然突然說話,這事是吉是凶?他讓元澤先回房休息,自己在屋裡來回的踱著步。

    王安石始終不願意讓次子身份曝露,這裡面有他的顧慮:長子王雱聰慧,倘若外人知他有一癡傻兄弟,未免將來惹人笑談;兩人面貌相似,若是次子生出禍端,更會影響長子前途。可畢竟都是自己親生骨肉,又何況官場多年,深知有些事要避諱。

    這琢磨著,忽然家丁來報:這宅子對面的邸店失火,老爺要不要去看看?王安石急忙快步走出書房,果然見到火光,他向門外走去,想去看看究竟,心中忐忑。莫非王旁清醒是個不祥之兆?但轉念,既然不是自家失火,該無所謂什麼吉凶。

    王安石一家現在所住的宅院,在汴京城的新城,他來京任職卻遲遲沒有任命,一家人暫時住在朝廷安置的住所,就是這麼一個三進的宅院,宅院的院門對面是一家邸店,如今正好是科考,邸店內都注滿了進京趕考的舉子。

    王安石站在自家大院門前面的台基之上,便可看見大街之上慌亂人的人,和對面在火中燃燒的邸店,他見一些人抱著一些物件從店內跑出來。他急忙吩咐家丁幫忙救助,又命令打開自己宅院大門,這宅院夠大,可以暫時容留一些人住店受難的舉子。

    王安石正在指揮安排著,忽然看見身邊衝出來一個少年,但身形酷似自己兒子,家丁也看到,驚呼到:「大公子跑做什麼?」王安石還沒明白過來,那少年已經衝進火光中的邸店裡。

    莫非是自己眼睛花了,王安石揉揉眼睛,回頭看長子王雱王元澤剛剛走來,站在自己身邊也跟著眺望,見長子安然無恙站在面前,王安石安心許多。

    火勢越來越大,火星順著屋脊向外竄,火中辟啪聲作響,人群中突然發出尖叫和唏噓聲。只見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不知道哪來的力氣,扛著一個成年人從著火的邸店中走出來,人群跟著掌聲和歡呼,只見少年放下那人自己也撲通栽倒在地。

    王安石急忙吩咐家丁去看看。家丁衝進人群,搭著那個的少年回來。他的衣服已經燒的破爛不堪,面目青黑,煙塵灼傷的已經看不出本來面目。「快去請大夫!」王安石又吩咐到。

    眾人忙碌之中,柔兒跌跌撞撞的跑來,上氣不接下氣的說到:「老爺,二公子剛剛跑出去了」她一低頭看見地上的少年,「啊」的一聲尖叫,因為柔兒認出了眼前這個受傷的人,他胸前的正是帶著那黑色水晶。

    一個月之後的王旁,臉上被纏滿紗布,只露著眼睛和鼻孔。他的房間裡,有四個人圍桌而坐,他們身後站著三個青年人。王旁已經習慣了這種場景,甚至他已經習慣了自己叫「王旁」這個名字。他就是曾經的高雨,現在的王旁。

    王旁這一個月蒙著紗布,慢慢的看清了眼前的環境,也逐漸熟悉了一些人,比如「父親王安石」,「母親吳夫人」「哥哥王雱(字元澤)」另外還有房間中坐著的這幾個人。

    坐在桌子邊上的四個人,便是王安石,吳夫人,還有蘇洵和沈括,站在他們身後的就是蘇軾,蘇轍,王雱。本來就不算太寬敞的房間,顯得滿滿噹噹的。

    吳夫人離開桌子走到床邊,關切的問王旁「孩兒是否覺得好些。」這一個月來吳夫人精心照料,讓王旁倍感親切,王旁回答到「娘,您放心吧,我準備好了。」

    王安石拱手向一坐在身邊的沈括說到:「多謝沈大人妙手回春。」

    沈括鬍子擺手說到:「老夫也只是盡力,這良方能救人,但卻不知能置於後能否恢復本來面目。」

    王安石道:「犬子命大已是造化,事事大抵得失若此,所謂法相,即非法相,是名法相。若不能復原貌,也是天意。」說完他轉向蘇洵說到:「多謝蘇大人引薦沈大人為小兒療傷。」

    蘇洵忙急忙欠身說到:「當日若非貴公子相救,恐怕我兒蘇軾命已休矣。我也要多謝沈大人」沈括忙回禮:「可不敢當啊,要不是蘇軾公子回去尋老夫《良方》的手稿,怕老夫想想救二公子也要重新整理《良方》,怕也耽誤了救治。」

    他們沒完沒了的客套,讓王旁聽的又好氣又好笑。自己這個才是病號,現在被這群酸溜溜的文人晾在一邊;笑他們文鄒鄒酸溜溜。

    再看眼前的這些人。王旁就好像進入了群星薈萃的電影節,眼前是呼之欲出的宋代名家,踩著紅地毯,一個一個步入王旁的眼簾。

    這個場景如果不是臉上被紗布裹得緊,他一定會仰天大笑。唐宋八大家裡面的宋六家,已經佔了四個。真後悔穿越來的時候,沒帶著「愛瘋」,這要是拍下來發微博上去,估計會震驚全球。

    不過現在這些雖然搞笑,都不敵王旁心中的忐忑。今天就要揭開臉上的紗布了,王旁的面孔他自己還不適應,這如果在巴痕纍纍,讓那個曾經自然為英俊瀟灑,風流倜儻的高雨情可以看啊!

    高雨—從現在起讓我們記住王旁這個名字吧。那天的王旁太衝動了,回到房間愈發的難眠,恍惚中聽到外面很嘈雜,東面院牆外火光沖天。當柔兒出來看的時候,王旁已經衝出去到了正院。

    當時的王旁感覺到一種很強烈力量驅使著他。以至於在陌生的地方,他竟然知道如何跑出這個宅院的路線,這讓他自己都很吃驚。

    一切都是緣分,王旁衝進邸店看見蘇軾懷著緊抱著個小布包,已經倒在地上。當然當時王旁不知道,這個人就是蘇軾。他還在想這人怎麼這麼惜財不惜命,費勁力氣才將他出來。

    王旁一邊躲著滾落的木樑,帶著燒焦的木頭辟里啪啦的往下滴,這人真他媽沉,王旁心中罵著,他沒法不罵,現在他才是一個十幾歲的身體,卻要去抗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

    王旁醒來的時候腦袋就是這個粽子樣了,傷痛感到不是很多,只是這期間有幾次雷雨天氣他也沒辦法跑到雨中去試驗黑水晶,時間一耽誤就是一個月。

    這一個月府上超級熱鬧,住在對面邸店裡殿試過的學子們等詔書,無處投奔的暫住在王安石府上,每日交流些學術思想和坊間軼事。

    這些王旁是沒法去聽,都是兄長元澤來講給他。蘇洵父子這期殿試風頭最勁,蘇軾和蘇轍兩子同榜應試及第,已經轟動京城,王安石府上就更加熱鬧。沈括沈大人也成了王安石家常客來為王旁療傷。

    王旁走了一會神,再看他們的時候,蘇軾正拿出一個冊子雙手遞給沈括。「沈大人,這正是您所寫《良方》,已整理好。」沈括接過來笑到「蘇軾果然用功過人」。眾人又客氣一番,蘇洵站起身來,帶著蘇軾蘇轍先告辭,言說明日再來看望二公子。

    房間只剩下王旁的家人和沈括,沈括淨了淨手,走到床邊,王安石吳夫人和元澤也跟過來,幾個人圍攏王旁,各個都是很緊張。沈括慢慢的一圈一圈的揭開王旁臉上的紗布,當紗布全部撤下,王旁忐忑的看著眾人的表情。

    沈括喘了口大氣,他對自己的手筆非常滿意;而他身旁的元澤和母親吳夫人眉尖挑起眼睛睜大,露出驚訝的神情;而王安石的表情很怪異,沉思驚訝喜悅眼睛發亮。

    從他們的表現,王旁實在推測不出自己變成了什麼樣子,他接過柔兒遞給他的鏡子仔細看了看,心中不由得贊到:這不就是高雨的模樣嗎?靠,太帥了,沒法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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