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迦南也有些猶豫,沉思著點點頭道:「可汗,恩師那裡,還是我自己去一趟,聽聽他老人家的意思。」
伏允可汗慢慢地點了點頭道:「迦南,你此去中原,不但要去見見楊諒,最好能去見見其他大臣,金銀珠寶什麼的,多帶些過去。」
說著,伏允可汗抬頭望著也迦南。
也迦南點了點頭,向伏允可汗施禮而去。
一連半個月,柳墨淺都在不斷地學習楚雲飛的言談姿勢,就連說話時候的神情,都逐一模仿,慢慢地已經模仿的惟妙惟肖了。
李慕清等眾人大喜,楚雲飛已經迫不及待地催促李慕清動手給柳墨淺易容改扮了,只是李慕清卻依舊不著急動手,說要等柳墨淺模仿的再像些,然後才能瞞過眾官員的眼睛。
這期間楚雲飛體內的邪力又發作過幾次,只是每一次都被他用功壓了下去,所幸沒出什麼大事。
他已經給韋雲起李楚送了信過去,想必有他們兩人幫主,翟讓翟禮兩人也不見得就能弄出什麼事情來。
這天早朝,車騎將軍屈突通回來稟報,說已經傳召給漢王楊諒,楊諒已經接旨,準備即日動身趕往長安城。
楚雲飛默然點頭,心中卻冷哼一聲,漢王楊諒也不是傻瓜,哪裡敢獨自進長安城來受死?況且歷史書上早有記,漢王楊諒起兵造反,被楊素平定之後,這才投降來歸。
不過這些都是後話,楚雲飛倒也不怎麼在意楊諒,轉頭向長孫晟問道:「吐谷渾哪裡可有什麼消息?」
長孫晟忙俯身跪倒道:「啟稟聖上,聽說吐谷渾缽羅漢正星夜趕來向陛下請罪,估計這兩天就能到了。」
楚雲飛微微一愣,倒是有些出乎意料之外:「什麼?缽羅漢竟然星夜趕來?」
長孫晟點頭道:「是,陛下。」
他話音剛落,就聽見外面的值殿官高聲宣報:「啟稟陛下,吐谷渾遣使前來參見皇上。」
楚雲飛伸手扶了扶腰間的修羅刀,這才抬頭道:「宣!」
片刻之後,缽羅漢赤足走進金鑾殿,只見他臉色平靜,一身青衣長袍,鬆散地披在身上,長髮披散在肩上,如同一個苦修僧般靜靜地站在金鑾殿中。
楚雲飛不由一愣,半年不見,缽羅漢不但沒有絲毫見老,反而更加年輕些了。
這次見到缽羅漢,楚雲飛絲毫感覺不到他身上的殺氣和壓力,他不由得扶案而起,雙眼深深地望著眼前的缽羅漢,沉聲道:「長生天,你一路遠來辛苦,賜坐!」
缽羅漢單手合十為禮道:「多謝皇上。」
左右立刻搬了個木墩過來擺放在金鑾殿中間,滿朝文武吃驚地盯著缽羅漢,想不通楚雲飛前倨後恭的,先是吵著讓人家過來送死,結果見到人之後卻恭敬有禮,竟然在金鑾殿上給他賜坐?
缽羅漢深情如水,盤膝坐了。
楚雲飛慢慢地道:「恭喜大師突破天人之境,終成正果。」
缽羅漢神情如同古井不波,口中道:「皇上慧眼如炬,顯然進境不小,老朽能有此進境,還要多謝皇上當日相助之恩。」
楚雲飛慢慢地點頭道:「想必大師在世間盤桓的時日已然不多,楊廣斗膽,想請大師盤桓數日,不知大師意下如何?」
缽羅漢淡淡道:「我不過先走一步,皇上何必這麼客氣?」
楚雲飛慢慢地點頭,向群臣道:「散朝。」
眾臣都吃了一驚,只是見皇上親口吩咐下來,卻又不敢不依,只好一一退出金鑾殿。
楚雲飛向周圍的侍衛宮人擺手道:「先天開路,請大師去後花園一敘。」
缽羅漢也不推辭,站起身來,行雲流水般向前走去。
皇宮後花園中,楚雲飛吩咐上茶看座,和缽羅漢分賓主落座,隨即屏退左右。
缽羅漢始終面色沉靜地望著遠方,卻沒有吱聲。
楚雲飛躬身道:「大師,我想請教您幾個問題,還望大師不吝賜教。」
缽羅漢緩緩轉身,向楚雲飛道:「皇上,緣由天定,強求也是無益,緣分到時,自然會回到你身邊。」
楚雲飛驀然一震,有些不敢相信地問道:「大師竟然能猜到在下的心意?」
缽羅漢淡淡道:「這也沒有什麼驚奇的,他日皇上如果能更上層樓,自然能體會我現在的心境,只是陛下自暴自棄,恐怕將來為禍不小,蒼生為重,還望皇上能體諒天心,仁厚待人。」
楚雲飛慢慢地點點頭道:「多謝大師賜教,只是前人栽樹,後人乘涼,將來的一統江山,盛世繁華,卻也值得我輩鞠躬盡瘁死而後已了。」
缽羅漢慢慢地道:「天下之勢,合久必分,分久必合,鳳凰浴火重生,而後才見涅重生的魅力,皇上既然以身試道,道法天下,是為天道,若能以此為劫,說不定他日以此為媒,得成正果,也不足為奇。」
楚雲飛淡淡道:「大師,我不求正果,不求得道,只願以此殘生,為後世歷代蒼生謀求一個和平盛世,於願已足。」
缽羅漢臉上露出淡淡的笑容道:「皇上既然有如此胸襟,老朽就不多言了,這就告辭了,還望皇上能不望今日之言,將來異度空間中,說不定還有相聚之日。」
說著,缽羅漢的身影慢慢地變得虛幻起來。
楚雲飛不由問道:「大師,難道你不再替吐谷渾子民求情麼?」
缽羅漢的身影終於完全消失在空氣中,空中傳來他的聲音:「自來生老病死,有生就有滅,天道有常倫,何苦強求?」
說著,缽羅漢的聲音也慢慢地消失在空氣中。
楚雲飛仰望天空,茫然若失。
李慕清靜靜地望著楚雲飛道:「皇上,明天我就讓墨淺妹子裝扮成您的樣子,上朝試試。」
楚雲飛轉過頭去,這才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李慕清已經站在自己身後。
楚雲飛聞言心中一動,喜道:「幕清妹子,這麼快就行了嗎?」
李慕清點了點頭道:「皇上,先試試看,應該不錯。」
楚雲飛連連點頭,喜不自勝,如果柳墨淺能扮成自己的模樣出朝堂,那自己就能親自出去尋找蘭陵了。
這該死的皇宮生涯,雖然只是幾天的時間,卻讓楚雲飛如同經過了一年般難熬。
李慕清深深地望著楚雲飛道:「皇上,您既然這麼不願意待在皇宮之中,又何必非要勉強自己?」
楚雲飛慢慢地點頭,口中喃喃地自語道:「是啊,我既然不想當皇上,又何必非要爭奪皇位,這究竟是何苦來有?」
修羅刀邪力入侵,即便是自己的性命,也是朝不保夕,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被邪力控制,變成一具活死人,自己又何必非要如此勉強自己?皇上這個稱號,究竟能給自己帶來些什麼?
三天過去了,柳墨淺竟然模仿的惟妙惟肖,朝堂上群臣絲毫看不出來破綻。
楚雲飛放下心來,和李慕清柳墨淺蕭綽商議之後,把朝廷中的諸項事宜一一作了安排。
這之後,楚雲飛想起柳煙媚,還被自己囚禁在後宮之中,這些日子來,楚雲飛身體中的邪力發作的次數比先前要少些,他也沒有再去找過柳煙媚,這女人雖然可惡,可是楚雲飛卻沒有興趣把她當成自己發洩的對象和工具。
楚雲飛想了很久,就這樣殺了這個手無寸鐵的柔弱女子,也不是自己的風格,可是這女子煙視媚行,如果把她放在後宮之中,楚雲飛當真有些不放心。
沉思良久,楚雲飛終於想出了一個地方,這麼長時間了,楚雲飛還從來沒有去見過宇文冰旋,現在柳墨淺能幫著自己處理朝政,自己正好能抽出時間去見見宇文冰旋。
當晚楚雲飛獨自出了皇宮,先後去見了宇文冰旋和李靖,直到深夜時分,這才回到皇宮之中。
次日清晨,天色麻麻亮,兩騎馬在柳墨淺和蕭綽的注視下,離開了長安城。
葉紫陌回到家中,莊園中依舊過著寧靜而與世無爭的生活,葉紫陌姐妹二人上前拜見了葉老夫人之後,又和竇建德眾人一一相見。
陸羽也在其中,眾人見過之後,葉紫陌向眾人問了問莊園的大小事宜,因為和隋軍和解,園子中到沒有什麼大事出現。
陸羽神情自若,可是現在葉紫陌心中有了先入為主之見,留心之下,立刻發現陸羽的眼神中有些閃避之意。
葉紫陌心中已經瞭然,只是依舊裝作不在意地向眾人詢問了一下翟讓翟禮的行蹤,竇建德道:「前兩天這兄弟兩人出現在揚州城裡,後來卻不見了蹤跡,不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
葉紫陌點了點頭,接著問道:「你們沒派人跟著看看嗎?」
竇建德臉有愧色,臉上紅了紅道:「倒是派了個人過去跟蹤,不過被人家給甩了。」
葉紫陌點點頭,也不多說,畢竟翟禮翟讓兩人武功高強,跟丟了人,也是常事。
當下葉紫陌吩咐眾人嚴加防範,讓眾人各自離開,暗中卻吩咐葉紫纖留意陸羽,不要被他弄出什麼亂子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