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話說得眾人都是咯咯直笑,左右侍衛急忙吩咐下去,不一刻就把飯菜送了上來,眾人一看,果然豐盛,當真是應有盡有。
當下眾人落座,開懷大嚼,一席飯吃的眾人言笑晏晏,興高采烈,連宇文冰旋稍稍喝了幾杯酒後,也敢笑嘻嘻地調笑楚雲飛了。
當晚眾人盡歡而散,宇文冰旋在蘭陵柳墨淺等人的挽留下,半推半就地住在了蘭陵府上。
楚雲飛也安安穩穩地說了個好覺。
雖然已經很晚了,攝圖卻還沒有睡,他看著面前的茶杯,伸手輕輕地叩擊著桌面,似乎在沉思著什麼,良久,攝圖才向門口叫道:「阿里,進來一下。」
門口有人應了一聲,一個身材中等的漢子閃身而入,這漢子身材不高不矮,渾身上下透露出一種隨時都要爆發的勁力,顯得彪悍勇毅,他微微躬身道:「王子有什麼吩咐?」
攝圖道:「你派人把晉王送來的斷刀送給楊勇,就說他冒充我們突襲晉王的事情已經被楊廣察覺了,讓他好自為之。」
阿里應了一聲,就要轉身離開,攝圖又道:「等一下,這件事情你派個人去去就行了,另外你親自去一下公主府那裡,暗中查看一下楊廣什麼時候出去,看看有沒有能下手的機會。」
阿里微微一愣,抬頭看了看攝圖道:「王子,我們下手對付晉王嗎?」
攝圖點點頭道:「楊廣比楊勇強多了,要是任其發展,恐怕將來這人能當上皇帝,對我突厥的發展,可不是一件好事情,最好能找個機會殺了他,這樣一來,楊勇的太子位置就能保住,這廝當上皇帝,對我突厥可是件好事。」
阿里的神情有些平淡,似乎有些不以為然,卻還是應了一聲:「是,王子。」
攝圖點了點頭道:「這兩件事情盡快些辦,明天我們就向隋王請辭,這就要出長安城了,你留下來,看看楊廣的動靜,隨時向我們回報。」
阿里連忙點頭應是,轉身出去。
攝圖皺著眉頭,似乎在沉思著什麼,良久才輕輕地歎了口氣,自己現在所做的事情猶如火中取栗,稍不小心就會燙著自己的手,本來是一場龍爭虎鬥的好戲,攝圖卻不敢留下來接著觀看了,畢竟如果自己對付楚雲飛的事跡敗露,依照這個晉王的彪悍性格,肯定不會放自己平安回到突厥,突厥的國運固然重要,自己的小命也不能忽視了。
可惜了一場好戲。
第二天一大早,楚雲飛剛剛起床,就聽見門口有人尖著嗓子喊了起來:「聖上有旨,宣晉王參見早朝。」
楚雲飛愣了一下,他雖然貴為晉王,卻沒怎麼參加過楊堅的早朝,除非有什麼事情,否則楊堅也不怎麼管他,怎麼今天一大早的,就派人過來宣召自己?
楚雲飛也不敢怠慢,急忙洗漱完畢,跟著太監上了早朝。
朝堂上,一眾大臣神情嚴肅,楊堅的神情也非常肅穆,見楚雲飛進來,眾大臣紛紛向他望去。
楚雲飛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情,急忙向前走了幾步,伏地拜倒,口中三呼萬歲。
楊堅皺著眉頭擺擺手道:「免了,起來說話。」
楚雲飛急忙站起身,往旁邊閃了一下,垂手而立。
楊堅道:「廣兒,聽說你昨天去了突厥王子攝圖的住處?」
楚雲飛愣了一下,心說這事楊堅怎麼知道了?他急忙點了點頭道:「啟稟父皇,是有這麼回事情。」
楊堅點點頭道:「你找攝圖有什麼事情?說來聽聽。」
當下楚雲飛把自己和蘭陵遇刺,對方用的兵器是突厥馬刀的事情詳細地說了一遍,末了才道:「我想這件事情縱然和攝圖王子無關,可是既然有人冒充攝圖王子想要襲殺兒臣,想必這人和攝圖王子有些仇恨什麼的,兒臣怕攝圖王子一時不查,不要中了這人的奸計,所以才好心去提醒王子。」
楊堅嗯了一聲,隨即問道:「你去提醒他也就罷了,怎麼又派人去行刺與他?你明知道不是攝圖王子所做的事情,為什麼還要含恨報復?致使攝圖王子身受重傷,命在垂危?」
楚雲飛大吃一驚,急忙跪地道:「父皇息怒,兒臣覺沒有做過這種事情,兒臣和攝圖王子往日無怨,近日無仇,怎麼會派人刺殺於他?況且兒臣雖然愚魯,卻也知道攝圖王子千里迢迢出使我大隋朝,勞苦功高,我豈能恩將仇報的行這種無聊之事?還望父皇明鑒。」
說著,楚雲飛再次叩頭。
楊堅點了點頭道:「你說的也有道理,不過你剛剛被人刺殺之後,攝圖王子又遭此暗算,即便不是你做的,也脫不了關係
楚雲飛急忙點頭應是,這才回身到列班之中。
楊堅似乎餘怒未消,向旁邊眾臣怒道:「這兩天長安城裡不怎麼安寧,城防究竟是怎麼回事?長孫晟,你的傷勢好些沒有?朕派你暫領城防一職,用心看守城池,不要再出差錯!」
長孫晟將養了兩天,身體也是剛剛復原,聽楊堅一說,急忙往前走上兩步道:「謝主隆恩,臣一定鞠躬盡瘁,悉心把守城池。」
楊堅這才點了點頭道:「好,你知道就好,城池安防重於一切,千萬不可疏忽大意,聽到沒有?」
長孫晟連連點頭,口稱領旨。
楊堅想了想又道:「突厥王子遇刺的事情事關重大,長孫晟,你和廣兒相互商量一下,務必把這件事情查得水落石出,給朕一個答覆。」
長孫晟向楚雲飛看了一眼,急忙向楊堅跪倒道:「是,微臣謹遵聖上旨意。」
楊堅這才點了點頭,吩咐道:「散朝。」
出了宮門外,楚雲飛抬頭向長孫晟望了一眼,只見長孫晟正向自己走過來,見禮道:「晉王爺,長孫晟有禮了。」
楚雲飛點點頭道:「長孫兄,不用客氣,這件事情是什麼時候發生的?」
長孫晟知道他問的是攝圖遇刺的事情,想了想道:「估計是昨天晚上的事情,今天一大早攝圖就派人給聖上送了個口信過來,說自己身受重傷,被人行刺,不能親自過來向聖上請辭,讓聖上體諒一下。」
楚雲飛皺皺眉頭道:「請辭?莫非這廝要回去了?」
長孫晟點點頭道:「攝圖說今天就要啟程趕回去,聽說突厥有些事情發生了。」
楚雲飛皺皺眉頭道:「突厥又有什麼事了?」
長孫晟搖了搖頭道:「這就不知道了,聽說也是有些小部落之間的爭鬥,至於具體是怎麼回事,就不清楚了,聖上已經派人過去暗中打聽了,估計很快就會有回報。」
楚雲飛點了點頭,突厥和隋朝相互忌憚,兩下裡都不敢放鬆,時刻注意著對方的一舉一動,現在突厥有事情發生,這對於大隋朝來說,就是天大的喜訊,估計楊堅心裡正樂著呢。
他現在也不想理會這些事情,自己眼下的問題先解決再說。
當下楚雲飛向長孫晟道:「長孫兄,你既然升任城防一職,兄弟我有些事情想跟你商量一下。」
長孫晟連忙點了點頭道:「晉王爺有什麼事情儘管吩咐,長孫晟絕不敢推辭。」
楚雲飛一笑道:「也不是什麼大事,說來這事跟你這城防也有些關係。」
長孫晟愣了一下道:「怎麼?莫非這事跟晉王爺您遇刺有關係?」
楚雲飛一笑,長孫晟也是心思靈巧的人,自己稍微一提,他立刻就明白自己的意思了。
當下兩人來到旁邊的一間酒肆,商量了半個多時辰,這才分手。
楚雲飛一路向外賓街而去,既然攝圖受傷不輕,自己說什麼都要過去看看,表示一下心意。
楚雲飛來到外賓街,只見突厥使團已經浩浩蕩蕩地往外走了,一名突厥武士遠遠地望見楚雲飛,立刻向後揮揮手道:「晉王爺駕到。」
整個使臣團緩緩地停了下來,這武士似乎向一輛馬車說了幾句話,立刻轉身向楚雲飛迎了上來。
這武士來到楚雲飛面前,微微抱拳道:「晉王爺大駕光臨,我家王子有請。」
楚雲飛點了點頭,拍馬向攝圖的馬車走去。
來到馬車前面,楚雲飛輕聲問道:「攝圖王子,楊廣過來看你了,傷的重嗎?」
攝圖的聲音顯得有氣無力,緩緩道:「多謝晉王爺了,沒想到你昨天才提醒過我,今天就變成了這幅模樣,說來真是慚愧,有勞晉王爺掛懷,我還好。」
楚雲飛點了點頭道:「這肯定都是小人奸計,想要挑撥我跟王子的關係,不知道這些賊子留下什麼線索沒有?」
攝圖歎了口氣道:「這批賊子來去如風,心狠手辣,我根本就沒來的及反應,就被這些賊子重傷了。慚愧的很,沒能讓這些賊子留下什麼線索。」
楚雲飛心中微微感覺有些失望,沉默了半響才道:「原來如此,真不知道這些賊人是從哪裡來的,攝圖王子,不知道這些人是用什麼兵器傷了你?」
攝圖歎了口氣道:「我是被一雙肉掌傷的,還好我的衛士拚死上來相救,要不然,恐怕現在晉王爺就見不到我了。」
楚雲飛緩緩點頭道:「看來這些賊子當真是膽大包天,胡作非為,父皇今天一大清早就把我叫了過去,說了王子的事情,吩咐我調查此事,王子儘管放心,我一定盡心去查,回頭有了結果,盡早給王子送信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