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雲飛撇撇嘴巴道:「怎麼的,你吃你家晉王爺的醋了?」
李慕清輕笑著道:「是啊,蕭綽這小丫頭美麗動人的,當姐姐的我都想親親她,沒想到還沒來得及動嘴呢,就被你捷足先登了,我說晉王爺,您下手也太快了吧?先斬後奏,先吃光了再說,這種辦法,也真是不枉了你王老虎的名聲啊?晉王哥哥,給妹子們說說,你是怎麼騙人家小姑娘二百兩銀子的?」
這話一出口,雅間裡面的幾名少女都不由的咯咯嬌笑起來,楚雲飛這個汗啊,心說這小娘皮心思機敏,一語中的,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總能一針戳在自己的痛處!
他苦笑著道:「行了行了,妹子,就饒了你家晉王爺吧,你再提這件事情,晉王爺我就該鑽桌子底下去了。」
柳墨淺笑著道:「就是,慕清姐姐,你就別逼晉王爺了,他剛才被蕭綽和那個崔國師逼的夠慘了。」
李慕清笑著白了一眼柳墨淺道:「你這個小丫頭啊,就知道心疼你的晉王哥哥,什麼時候說話都袒護著他,明明是這廝看上了人家小姑娘,這才騙財騙色的,這麼個大壞蛋,姐妹們當然要幫著馬上過門的嫂子修理一下了,要不然到時候晉王爺騙錢騙色成性,還不知道要禍害多少良家少女呢。」
楚雲飛被她說得臉上通紅,宇文冰旋這次倒是沒怎麼吭聲,一雙眼睛笑咪咪地望著楚雲飛,顯然聽李慕清調笑楚雲飛,這丫的心裡也覺得爽快極了!
倒是柳墨玉笑了笑道:「慕清妹子,回頭你慢慢**就是了,我們也該回去了吧?」
楚雲飛點點頭問道:「墨玉,你和李姑娘來的晚些,吃了東西沒有?」
柳墨玉被他這麼一關心詢問,倒有些不適應,她和楚雲飛鬥嘴都習慣了,現在忽然聽楚雲飛這麼客氣關心地詢問自己,不由自主地點點頭道:「晉王爺,我們吃好了!」
李慕清笑道:「墨玉姐姐,我們什麼時候動過筷子了?來了就看這壞蛋跟蕭綽妹子吵架,都吵到現在了,難道看人吵架,也能看飽肚子不成?」
柳墨玉苦笑著道:「我在晉王府裡吃了點兒東西。」
李慕清笑道:「我可還沒吃東西呢,怎麼說都要痛宰一下這個抽筋扒皮的,這壞人見了蕭綽這麼可愛可憐的小姑娘都要騙人家銀子,不知道搜刮了多少錢財了,要是不狠狠地吃一下,豈不是對不起江南那批貪官污吏了?」
一直沒有說話的宇文冰旋立刻活躍起來,跳起身道:「就是,慕清姐姐說的對,我這就吩咐廚房,把最好的東西通通弄上一份,犒勞一些眾位姐妹!」
眾位美人兒聽她這麼一說,眼睛都不由自主地向宇文冰旋望去,心說一向有些清冷自傲的宇文冰旋什麼時候變成這樣一副表情了?怎麼這麼人性化了?
楚雲飛也是一愣,心說這小妞兒稍加**,就變得這麼乖巧了?學東西學的這麼快法,怪不得能把御香園打理的這麼紅火了。
他看了看宇文冰旋,問道:「妹子,你請客?」
宇文冰旋白了他一眼道:「怎麼的?你這樣為富不仁的土財主,還打算再從我身上騙財騙色的?這麼多美人兒肯賞光吃你的,這就算是給你面子了!再敢囉哩囉嗦的,我就不讓你進門了!」
楚雲飛心中一笑,心說進門?這話聽著怎麼這麼歪歪啊?進哪個門啊?
這廝眼睛不由自主地向宇文冰旋身下掃去,咕嚕一聲,吞了口口水。
宇文冰旋不由臉色通紅,忍不住雙眼一瞪,就要發作,隨即想起自己還說什麼騙財騙色的,早就被這廝吃光抹淨了,現在即便是賺的銀子再多,將來要是跟著這王八蛋,銀子還不都是他的?想到這裡,宇文冰旋白了楚雲飛一眼道:「壞蛋,不准這樣看人!」
楚雲飛笑笑道:「行了,妹子,這頓飯哥哥請了,有什麼好酒好菜的,都弄些上來,今天哥哥當新郎官了,怎麼說也要讓大家高興高興不是?別怕,哥有的是錢,大家吃不了的打包帶著!」
這丫隨口悄聲問道:「妹子,這樣一桌,大概要花多少銀子?」
宇文冰旋白了白眼道:「也就一萬兩銀子就能包圓了,難道晉王爺會在乎這區區萬把兩銀子嗎?」
楚雲飛牙疼般地滋溜著嘴巴,挺了挺胸膛道:「開什麼玩笑?也不看看你家晉王爺是什麼人?能在乎這區區萬把兩銀子?你這也太小看人了!」
隨即跟著宇文冰旋的屁股出了雅間的門,壓低聲音道:「妹子,能不能打個五折?咱倆什麼關係不是?哥今天身上沒帶這麼多銀子啊?」
宇文冰旋輕輕一笑道:「沒銀子?沒銀子也行啊,只要把晉王爺您押到這裡一晚上就行了。」
楚雲飛皺著眉頭苦著臉道:「押我一晚上有什麼用啊?也不能吃也不能喝的?難道就能把你的萬把兩銀子還上不成?」
宇文冰旋輕笑著道:「當然有用了,這裡常常有些達官貴人的婦人光臨,想要些特殊服務什麼的,我又沒有合適的人選,要是晉王爺您在這裡,憑著您這絕世無雙,威武雄壯的身體,說不定辛苦一晚上,什麼錢都有了!就您的本事,別說一萬銀子了,說不定趕明兒能再掙出來一萬銀子也不是什麼稀奇事!」
楚雲飛張口結舌,心說這不是讓老子當鴨子嗎?怎麼這個時代就有這名詞了?
他小心翼翼地問道:「妹子,這個好像真是個不錯的行業啊,那些婦人的相貌怎麼樣?臉盤正嗎?點子正不正?」
宇文冰旋白了他一眼,笑著道:「四十年前當然是臉盤兒正,點子也不錯了,現在啊,還真是說不上來,你說大都是些六十來歲的老太太了,有什麼正不正的?」
楚雲飛愣了一下,心說你這丫的不是坑人嗎?急忙搖了搖頭,轉身鑽進雅間裡面。
眾人吃喝完畢,夜色已深,這才鶯鶯燕燕地往回趕去。
沒有酒伴,楚雲飛這廝倒也沒怎麼喝酒,結賬的時候宇文冰旋笑著道:「晉王爺要是不方便,先記個名字就行了,反正晉王爺以前在奴家這裡就有賬單,到時候一起結了就行了。」
楚雲飛愣了一下,問道:「什麼?我以前有賬單?」
宇文冰旋笑咪咪地把一個賬本拿出來,隨手翻了翻,讓楚雲飛看了看道:「怎麼樣?十萬四千八百兩銀子,這零頭去了,就給晉王爺算十萬好了,加上這次的,總共是十一萬兩紋銀,什麼時候晉王爺手頭寬鬆了,再給奴家送來就是了。」
楚雲飛聽得頭大如斗,心說楊廣這狗頭怎麼這麼能敗家啊?十萬兩白銀,這廝不知道吃什麼了?
楚雲飛齜著牙道:「妹子,怎麼會有這麼多啊?你是不是記錯帳了?」
宇文冰旋白了他一眼道:「晉王爺,這裡可都有您親筆簽名呢,這個總不會有錯吧?我這店子可是開了有些年頭了,晉王爺要是血口噴人,污蔑我們店子的名聲,我可要加上精神損失費了!」
楚雲飛只好苦笑著離開,臨走前宇文冰旋笑著道:「晉王爺什麼時候有空,都歡迎光臨!還賬的話,我們就更加歡飲了!」
楚雲飛恨恨地衝她瞪了一眼,這才轉身向一眾美人兒追了上去。
蘭陵等人正在門口等候,現在連李慕清都學會了騎馬,眾女子端坐馬上,竟然也是威風凜凜的。
楚雲飛追上她們,一路向公主府趕去,現在楚雲飛這廝在公主府裡住慣了,幾乎把這裡當成了自己的家,順理成章地就往那裡趕。
這時候路上行人已經很少了,往日熱鬧的長安街,現在顯得有些冷清,擺小攤小販的人正忙著收拾東西,準備回家。
眾人隨意地拍馬前行,遠處一個昏暗的角落裡面,有一個老婆婆帶著個五六歲的小孩子在沿街乞討,老婆婆拄著根拐棍,身邊的小孩子扶著她的手,一路往前走。
這老婆婆的眼睛估計是瞎了,走路的時候都是這小孩子在給她指點著,兩人身上的衣裳襤褸,顯然沒有要到多少銀子。
眾人不由的都勒住了馬韁,蘭陵拍馬向前,來到這一老一少兩人面前,向這老婆婆問道:「老人家,你們這麼晚了,怎麼還不回去啊?」
此時已是深秋,夜色闌珊,周圍的空氣中透著幾分清冷,這一老一少兩個人走在夜色之中,顯得有些抖抖索索的。
老婆婆聞聲抬起頭來,似乎在望著蘭陵,只是一雙眼睛白慘慘的一片,顯然什麼都看不見了。
老婆婆顫抖著道:「多謝姑娘下問,我們這就準備回去了。」
蘭陵心中忽然有些不忍,跳下馬來,從懷裡摸出一綻銀子,交給這小孩道:「小弟弟,這麼晚了,快帶你婆婆回家去吧。」
隨即又問道:「小弟弟,你父母親呢?」
這小孩眼睛一紅道:「我不知道。」
老婆婆輕輕地歎了口氣道:「這位姑娘,這孩子還小,不知道了,我那個兒子被抓去當壯丁了,這麼些年也沒個下落,現在是生死不知,媳婦兒見日子實在過不下去了,就跟著別人跑了,走的時候這孩子還只有兩歲,所以,都不知道。」
蘭陵聽的眼睛一酸,好懸沒掉下淚來,這時候楚雲飛等人也都圍了過來,聽著這老婆婆說的話,眾人都不由得輕輕歎息,亂世之中,人不如狗,人命如同草芥般不值一文,這樣的家庭,這樣的故事,不知道在長安城裡面,還有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