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夠找到封印並不是件難事,真正的困難在於接下來的破解。對著符文看了一眼,千葉便斷定自己從未接觸過這樣的圖紋。蟄龍歸元訣對於印法的修煉功法,在修真界各家所傳中算得上頂尖的。可是面前這一道符文,卻將人的所有注意力全部吸引進去。看得久了,眼前竟會生出一絲幻像出來。
「歷來符文、咒文、法印,莫不是從天地自然中來。就算是三洞真要中的符書,也是八顯之書以六形傳之。可是這樣的符文,根本超出了現有的符書記載。乍一看上去,還真是似是而非,模稜兩可。」千葉心底暗想。
忽地一道細小的光點自空中降落,千葉只覺眼睛一陣刺痛,頓時大為驚訝地叫道:「這光竟然這麼厲害,究竟是怎麼回事?」
避開光點,千葉猛地看著地上,忽地大喜,看著光影輪轉,只見一個個文字在地上緩緩流動。原來那光源所發出的光芒,竟是將符文的影子投射在地板上,看起來格外清晰。
「咦,這是?」千葉仔細一看,不覺大為驚奇。只見符文的影子看起來有點蟄龍歸元印的樣子,只是印法的數量和形態,比起現有的蟄龍歸元印,更加繁雜,威力也就更大。
只見那符文的影子漸漸升至空中,化作一行小字。千葉輕輕讀了一遍,微微點頭。方纔的印法演化,總共有三道印法變化。而這三種變化,都是千葉能夠掌握的。當把這三種變化領悟之後,便會有新的變化出現。當出現第九種變化的時候,就能夠打開通往第五層的通道。
千葉頓時心領神會,不覺暗暗點頭道:「我見過的歸元印變化也不過四五種,沒想到還真有九種。看來也不是誰都能夠上去的,而能夠上去的人,必定領悟了歸元印的九種變化。」
單手一抬,千葉絲毫沒有考慮地一掌拍出,赫然便是歸元印的第一式。掌印拍在那巨大的符文之上,只見符文頓時大亮,落下一道光幕。只見一個手印不斷翻轉,正是那第一式歸元印。
「哈哈,這麼簡單,誰不會啊。」千葉呵呵一笑,結印順序一變,第二式歸元印已然打出。強大的勁風,將千葉的髮帶震斷,滿頭黑髮飄揚。全身靈力彷彿燃燒起來一樣。不出所料,第三式蟄龍歸元訣在符文所投射的光影中生出。千葉再次一掌揮出,然而這一次,面對的卻是失敗和失落。
第三掌依舊如同前面兩次,強勁的氣勁讓千葉也感覺到無窮的戰意。可是這第三式,並沒有自己想像的效果。千葉暗自輕歎,自己沒有修煉過第四層之後的蟄龍歸元訣,能夠到這種程度,也還是在千葉的想像之內。不過心裡仍舊有一點遺憾,怎麼說這幾種都是自己見過的歸元印,卻通不過這裡的考驗。
看著牆壁之上的蟄龍歸元訣,千葉忽地生出一個大膽的想法。若是能夠從這裡的蟄龍歸元訣中,能夠領悟出歸元印的道理,豈不是一件美事。雖然自己不能夠修煉,可是對於靈力的掌控,卻是任何法門也及不上的。
想到其中的道理,千葉嘴角一揚,向前幾步看著牆壁之上,竟是仔細專研蟄龍歸元訣的道理來。讓千葉萬萬想不到的是,體內的靈力,竟是在靈虛經的控制下,隨著歸元訣中的描述,緩緩運行起來。
此時千葉才明白過來,這裡的蟄龍歸元訣第四層只是簡單的說明,並沒有詳細的敘述。而對於修煉的效果都是一樣的,沒有第四層的築基,就沒有之後的修行。每個人都需要在三清殿觀看石碑,才能夠修煉後面的功法。
有了第五層和第六層的蟄龍歸元訣,千葉總算對這第三式有所瞭解。在辯機之術的輔助下,更不可思議的是,千葉竟然連先前所領悟的陰陽印,也有了新的認識。這一次,千葉帶著極大的自信,再次來到那個複雜封印的前面。
提氣,運轉靈力,神識空明,揮掌。一連串動作幾乎一氣呵成,沒有滯澀之處。第三式,第四式······直到第五式的時候,符文再也沒有絲毫變化。而第六式的符印,卻在千葉眼前演示了無數次。
千葉閉上眼睛,仔細地將所有的蟄龍歸元訣在心頭回想一遍。再次舞動衣袖的時候,一道光芒大放,只見符文開始呈現一種半透明的狀態。歸元印再次產生變化,第六式。
「還不錯。」千葉自嘲一番,可是歸元印有一次定在了第六式,無論千葉如何做,先前的五種印法如何變化,這第六式,完全沒有得到那個符文的肯定。
「難道這就是我在青玄門最後的一天麼?就在這裡和這個該死的符文較勁麼。」千葉苦笑一聲,接著再次研究起牆壁上的蟄龍歸元訣起來。這一次,不僅僅是蟄龍歸元訣本身,就連每一層所能夠學習的招式,都一一看過。
這一次,千葉忽地有所領悟。原來每一種功法,都不是簡單的輔助修行,而是蟄龍歸元訣本身的一個循序漸進的過程。突然間,體內九道神識彷彿全部活了過來,各自駕馭體內的靈力,按照那些功法所述,開始一遍一遍地修行。自從九個神堂在體內生出,千葉不但對各家功法招式都能快速理解並施展,對靈力的駕馭也到了一個極為玄妙的境界。而這一切,都不在千葉的預料之內。本來以為是玄靈之氣和真靈之血的作用,現在看來,這跟真靈之血壓根不是一回事。
倘若九道神識只是讓千葉更加熟練自己掌握的靈力變化,千葉還不至於如此吃驚。而配合了辯機之術和靈虛經之後,千葉才知道對於自己的修煉,到底有了什麼樣的變化。這就像是九個千葉同時修行一樣,不但靈氣變化運行了九次,而且對於道法的領悟,也是常人所不及的。因為沒有人會用九倍的時間去練習一招一式的變化。
而現在的千葉,已經能夠控制玄靈之氣對自身靈氣的變換,也就是說,雖然沒有修煉蟄龍歸元訣,可是對蟄龍歸元訣的理解,比起所有人都要深刻。
足足用了兩個時辰,千葉終於將符文所折射的光幕中的歸元訣,引發到了最後一式。也就是最後一種,第九式歸元印。
換做是青玄門任何一個熱,到了這個地步就足以值得驕傲的了。想當初,縱雲峰陳越得到天者傳承,成為天之驕子,風頭一時無兩。可是也在這光幕中的歸元印面前停住腳步,也只是到了第六式,再也無以為繼。而且還是經過旁人的指點,才達到那一步。若是有人知道千葉已經到了第九式的門扉,不少人就要發瘋了。在青玄門的弟子中,也很少有人做到這一步。也只有掌門和七峰峰主及長老們,才有這樣的資格。
千葉這才知道青玄門的前輩們都是什麼樣的實力,自己憑著小聰明和凌霄晨過了幾招,以為自己雖然沒有對抗的資格,也有把握從凌霄晨手中逃脫,豈不知自己才是最可笑的人。千葉並非不知變通的人,將所有的歸元各自施展無數遍。顛倒順序,打亂招式之間的變化,甚至反過來施展,或者是像鏡面反射一樣施為,可是都沒有奏效,不由得生出一陣沮喪之意。
幾乎將牆壁上的所有功法都研究了一遍,體內的靈識不斷地演化各種招式,其效果不下於千葉修煉了十數年。可是這最後一關,還是無法通過。辯機之術幾乎帶動了身上所有的記憶,千葉只覺得心裡交瘁,猛地倒頭就睡。
就在意識消失的一瞬,千葉忽地想到了自己在三清殿前第一次看到那塊石碑,那時不經意地想起向童長老詢問「三清成道」的寓意,童長老一副詭異的表情。接著便是自己在庭祖之淵的時候,那蟄龍歸元訣的第七層被強行剝奪的情形。所有的記憶,像是碎片一樣拼接在一塊。此時千葉看到的,卻是那道歸空間生出道靈的狀態,那種如同新生的嬰兒般純淨無比的力量,在自己的面前一覽無餘。正當千葉想要看個仔細的時候,整個人如同陷入了無盡的深水之中。渾身一震,千葉頓時被驚醒過來。
「啊!」千葉大叫一聲坐了起來。想不到自己沉迷在蟄龍歸元訣的破解之中,無時無刻腦中都出現蟄龍歸元訣的所有招式。
「這種感覺真是,太差了。」千葉口中不停地念著辯機之術的心法,靈虛經不斷地讓自己體內的靈力平復下來。體內太上玄靈咒一亮,總算將玄靈之氣控制住。
「難道又是玄靈之氣和靈力的衝突麼?這玄靈之氣還真是暴躁脾氣啊。」千葉不由得感慨。
片刻之後,千葉再次回到那符文的面前,此時心裡空明一片。第九式歸元印,結印,靈氣變化,所有的一切彷彿都經過了無數歲月的演變。千葉只覺得心頭一陣煩悶,卻覺得一種難以言明的錯覺。雙手一分,體內靈力忽地呈現一種近乎透明的狀態。千葉毫無意識地在手中結出一道法印,這道印法,和歸元印有些相似,卻又不一樣。
一個聲音自腦中升起,千葉眼神一亮,微微一笑:「歸元印,第十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