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顧采衣的口中,朱妍兒彷彿聽到一絲醋味,掩口笑道:「古靈兒美不美我不知道,我面前的大美人兒我可是親眼目睹的!」
「你就不要笑我了,等你見過古靈兒,就知道了,我們現在飛這麼高,你師傅能追上來麼。」顧采衣道。
朱妍兒當下收拾心情,正色看著前方,對於顧采衣的問題,自然知道是多餘的,以千葉的能力,要想追上二人,並非難事,二人減緩了速度,停了下來,落到地上,千葉果然已經在等著二人,見到二人出現,笑了數聲道:「你二位真是玩瘋了啊,總算是捨得下來了,方才采衣姑娘將碧天雲闊曲彈奏得十分微妙,意境深遠,在下可真是有耳福啊!」
朱妍兒搶先道:「原來這曲子叫做碧天雲闊曲啊!」
千葉微微點頭,笑道:「我師傅說這曲子來歷十分複雜,能夠吹奏的人已然不多了!」
「尊師竟然也知道這曲子麼。」顧采衣驚訝地道。
顧采衣對離憂的事情也有所瞭解,從未想到此人能夠知道這曲子的來歷,於是好奇問了下,千葉默許了下,邊走邊說道:「當初還是你在劍坪同一清比試的時候,用簫音演奏,師傅雖然道出這曲子的名目,卻也說道,這並非碧天雲闊曲的本來面貌!」
「你師傅所言不假,碧天雲闊曲乃是古曲,本來就不是現今的樂器能夠演奏,所以留下來的就是簡化了的曲譜,這就要涉略音律方面的學問,演奏的技法和樂器的種類都會影響最後的效果,雖然用自身靈力引動五行之氣,在差異中尋求一個平和的間隙,經過無數次的練習後,大致才可以完成這曲子的演奏。」顧采衣不緩不急地道。
這話雖是信手拈來,卻顯示出了顧采衣對音律方面的造詣,然而千葉二人乃是音律方面的門外漢,聽了半天如同天書一般,墜入雲霧之中。
朱妍兒多少不習慣這種陌生的話題,忽地指著前面道:「師傅,你說的就是這個地方麼!」
不等千葉回答,顧采衣輕歎道:「應該錯不了了,方纔我們在天空的時候,發現這裡的地形的確有種特殊的感覺,以方位來看,這一處山谷乃是坐北朝南,雖然四周的山脈靈氣都聚集在丹宗聖地,可是水行之氣乃是從此地發出,紫煙籠罩,應該就是四水合圍之態!」
三人加快腳步,快速走過山谷正中,兩旁青翠的鮮草鮮嫩欲滴,遠遠可見山谷之中的叢林,四面環山,北邊稍高,地勢從北到南,依次遞減,谷內明亮,一片蔥鬱,直叫三人看得心曠神怡,一時流連忘返。
「想不到這裡竟有一處仙境,真漂亮。」朱妍兒欣喜地道。
千葉面色一變,沉聲道:「這裡並不常有人來往,外面雖看起來平淡,可是我總覺得有些不妥!」
千葉的話果然應驗,正當三人走動的時候,忽覺前面景色一變,漫天黑風吹來,讓人睜不開眼,顧采衣走在最後,警覺極高,方才發覺有變,立即拉住千葉二人向後一縱,三人復又一看,眼前的一切似乎有變回了原樣。
就在這一瞬,千葉已然施展辯機之術,將四周的靈氣變化看透,當下笑了笑道:「這是水行之力所成的陣法,能夠迷惑人心,更能夠傷人,看來我們要小心了,這一關可不容易過啊!」
話音放落,只聽得長空之中一聲長嘯,一個渾厚的聲音大笑起來:「區區坎坤易行陣法,也想困住我麼,雲天宗的鼠輩們,還不出來迎接麼!」
「是無歌。」千葉冷冷地道。
顧采衣點頭道:「看來他比我們先到,不過是硬闖了進去!」
「師傅,我們還要進去麼。」朱妍兒低聲問道。
千葉大聲笑道:「當然,要不然我們來這裡做什麼,無歌都進去了,難道我會呆在外面麼!」
只見千葉放一說完,頓時大邁一步,閃身進入山谷之中,人影消失之際不忘留下話來,在二女身邊回想。
「你們就在外面,等我破陣的好消息吧!」
朱妍兒同顧采衣面面相覷,各自搖頭不已,若是千葉遇上無歌,定然又有一番爭鬥,先前二人激鬥的時候,顧采衣就難以插手阻止,何況在這山谷之中。
「你覺得你師傅能夠打得贏無歌麼。」顧采衣問著朱妍兒。
朱妍兒想了想,道:「應該,打不過吧,其實當初我還一心想要拜無歌為師,只是無歌不同意,師傅才賭氣收我為徒弟,雖然無歌沒有向妖城求情,可是我並不恨他,至少我能夠專心地修行,多半也是因為在那樣的條件下,師傅常說要有平常之心,才會理解大道的本意!」
「可是你師傅畢竟是人,也有自己的**,要說完全不在意無歌的做法,那是不可能的,我比較驚奇的是無歌的轉變,竟然將王者傳承修煉道收發由心的地步,比起歷代的王者傳承,都有著極為不同的特質。」顧采衣道。
「唉,聖地的傳承果真玄妙之極,到現在我只是知道無歌的王者傳承,都如此厲害了,那其他的人到底會厲害成什麼樣子呢。」朱妍兒道。
顧采衣看出朱妍兒的話中有些喪氣的意思,笑了笑道:「所以這世上的事情就是這樣玄妙,每個人的機緣都是不一樣的,與其埋怨上天的不公,還不如專心於自己的修煉呢!」
二人談了許久,忽地覺得地上一陣晃動,便覺眼前的山色突然間變得開朗了不少,千葉的身影緩緩地走了出來,冷哼一聲道:「我也不是好惹的,這樣的陣法又怎麼能難得住我!」
朱妍兒大喜地跑上前去,拉著千葉道:「師傅,你這麼快就將陣法破了啊,太厲害了!」
「這不算什麼,硬闖的話可能要費點事,可是破壞的話,一直是師傅的強項啊。」千葉得意地道。
顧采衣卻明白,千葉說起來輕鬆,可是若是沒有過人的膽識和決斷,能快速夠判斷出陣法的本質的話,要在這短短的時間內將陣法破解是根本不可能的,無歌本身道法高強,憑著王者之氣,無論什麼之法,都強行突破,可是千葉竟能夠從另外的方向出發,破解了陣法,可算是難得了。
走在進入谷中的路途中,只見一些山石有著被移動的痕跡,頓時證實了顧采衣的猜想,顧采衣自問無法做到這一步,若是換做自己的話,必定是從幻術的角度出發,以陣法克制陣法來化解這陣法的威力。
不過陣法並非十分高明的陣法,想必也不是用來守護這山谷所用,三人走入山谷之後,映入眼簾的氣象,讓三人同時怔了一怔。
只見一群人中間,舒藝千站到最前面,同無歌對峙著,而在不遠處,立著一個巨大的圓球,圓球中間隔空,一襲可見一個虛幻的影響從中顯露出來,圓球巨大無比,整個坐落在一片空曠的地方,立在一個數丈高的土台上,從三人的角度看去,那片虛幻之中,有著一個極為清晰的丹宗聖地的全貌,細細一看,只見數派的人都在其中。
「這是什麼。」朱妍兒驚呼道,同時在人群中,三人也發現了一個熟悉的臉孔,此人站在舒藝千的身邊,怒目呵斥無歌。
「真是不知死活,竟然敢闖禁地,要不是我麼在裡面,外面的防禦陣法打只留下一小部分,你也能輕易進來!」
這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先前同符道宗的萬符宗師幻塵交手的飛星,顧采衣猛一發現,一個晃身來到飛星的跟前。
舒藝千這才注意到千葉等人,神色一變,怪叫道:「你們幾個,怎麼出來了,這,這怎麼可能!」
在確定不是自己的眼花之後,舒藝千臉色大變,故作冷靜道:「你們到底是從什麼地方來的!」
不等顧采衣回答,無歌對著千葉大聲笑道:「哈哈,小子,你跟他們呢有仇啊,可別怪我不顧同門之誼,這事情我倒是可以幫你一把!」
千葉冷哼道:「誰要你幫,我倆的事情還沒完呢,不過這是舊賬,先要解決的,乃是新仇。」當即頭一揚,對著飛星道:「我還以為堂堂滄海閣的內丹大家,是輸在了符道宗的幻塵大師的手中,盛怒之下才離開的,想不到你還真會演戲啊!」
飛星卻是一點也不生氣,轉而滿臉堆笑地道:「那是,我就是再不濟,也是煉虛修士啊,滄海閣的內丹修煉之道,比起你們的蟄龍歸元訣絲毫不差,我又怎麼會輕易輸給符道宗的那老傢伙呢!」
朱妍兒也跟了上來,指著那巨大的圓球道:「想必你們就是用那東西控制我們的,對不對!」
舒藝千到底老辣許多,一看無歌的氣勢,眼珠一轉,心頭立即想出對策,緩緩道:「想要得到神丹,這也是必要的磨練,你們不知道其中的玄機,所以才有所誤會!」
「這算哪門子的磨練,我們都在幻境中,就你們得以出來,想用這麼低劣的離憂騙我們,掌門會不會覺得太天真了些,況且,你這個掌門的身份,也有待商榷呢。」顧采衣道。
舒藝千脾性再好,也是忍受不住,斥聲道:「你這小娃娃不要亂講,要不是看在你父親的面子上,休怪老夫不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