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血精是你煉製的,你怎麼會不清楚?我徒弟要是有什麼三長兩短,我保證你一定會在雲天宗除名!」千葉怒意到了極點,指尖的靈力變得越來越是龐大,吳濤唯有不斷地將法印打出,如若不然,必定會因為受不了如此巨大的靈力爆體而亡。
「千葉師弟,你冷靜一點。」顧采衣連忙叫道。
可是此時千葉彷彿癲狂了一般,只想著不斷地輸出靈力,讓吳濤能夠施展法印。吳濤帶著非常痛苦的表情,手印一個個地結出。到了最後,手指竟然被磨破,滲出血來。
顧采衣在一旁不禁焦急的叫喚著千葉,只見千葉眼中佈滿血絲,瘋魔一般狂輸靈氣。太上玄靈咒在體內流轉不息,比起任何時候都要快速的多。
吳濤的手指卻是停也停不下,直到最後痙攣,再也無法結印。千葉猛地大喝一聲,手臂一掃,將吳濤整個人打飛出去。上前一步,手上法印快速輪轉,竟然親自施法起來。
顧采衣大吃一驚,千葉竟然自己施展法印。從來沒有人能夠看了幾遍施術的過程,就能夠將術法完全照樣施展出來。然而千葉做到了,而且嫻熟之處,絲毫不必吳濤差。就連靈氣的狀態和運行的方式,完全一模一樣。
「吳濤,你要是想不出解救的辦法的話,我定叫你雲天宗不得安寧。」千葉厲聲喝道。
千葉的眼神變得異常恐怖,全身的殺意彷彿鼎沸到了極致。連顧采衣心頭也是震驚之極,這個看起來脾氣好到不行的人,竟然也會有如此憤怒的時候。不由得歎道:「吳濤,你還是想像有誰能夠解救吧,否則我真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
吳濤臉上毫無血色,正正地道:「菩血精能夠變異道這種程度,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我在雲天宗幾十年了,對丹藥之道不說精通,卻也知曉大概。這種情況可說是極少發生的,就算是本門最好的丹藥宗師廣成大師來的話,也無能為力的。」
顧采衣猛地靈機一動,道:「那菩血精到底是何模樣,竟然有這樣的禍害。你若是帶著,給我看看。」
話音未落,猛地聽得千葉大喝一聲,無數法印以數倍的速度朝著那血符打去。血符的光芒似乎到了極點。顧采衣二人被這道氣息震了一下,齊齊看向血符。
「不可!」
吳濤的話還沒說出口來,千葉全身的靈氣如同浩蕩的江河,全部匯聚成一點,一個巨大無比的符文將血符完全地包裹起來。
「砰」地一聲,只見那血符瞬間爆炸,一蓬蓬血污飛濺出來,讓人震撼之極。千葉整個人呆了一下,猛地衝到朱妍兒身前,將朱妍兒抱起。
「妍兒,妍兒。」
千葉喊了幾聲,朱妍兒還是毫無反應。顧采衣輕聲一歎,不禁質問吳濤:「這下怎麼辦?」
「我,我不知道。」吳濤驚恐地回道。只見千葉清影晃動,一劍刺向吳濤胸口。朱妍兒,衣袖輕撫,將千葉劍尖震開幾寸,堪堪吳濤舉起手臂,退後一步,也被千葉的劍氣銷斷半邊衣袖。
「千葉,你冷靜下。」顧采衣道。
千葉眼中濕潤,冷冷道:「采衣姑娘,這是我的事情,你最好不要插手。要不是他煉製什麼菩血精,縱容他徒弟培養丹精,妍兒也不會遭此大難。」
顧采衣上前攔住千葉,慍怒道:「千葉,你最應該關心的是如何救妍兒,而不是追究是誰的錯。你要是一劍將他殺了,這丹精附身如何解開?」
千葉猛地驚醒過來,心頭暗道:「采衣姑娘說的一點沒錯,要是我將這老小子殺了,再也沒有比他更瞭解這丹精的人了。我真是糊塗,差點害了妍兒。」
將朱妍兒放下,千葉冷哼一聲:「吳濤,看在我師姐的份上,我可以暫時饒了你。等我徒弟好了,這筆賬我一定跟你算!」
「老朽自知有罪,也不望聖地修士原諒。小徒觸犯門規,急於求成,竟然修煉邪術企圖快速培養丹精,更是對聖地之人加以暗算,萬死也不可饒恕。菩血精並不是什麼高級的丹藥,能夠變異成為什麼樣子,關鍵還是給予精血之人。丹精雖有靈智,卻也不能擺脫對鮮血的**。既然令徒的精血能讓丹精有此舉動,定是令徒有著異於常人的體質。依我看,不妨就讓令徒順便吸收丹精的丹藥之力,或許能有一絲轉機。」吳濤低聲道。
千葉低著頭想了一會兒道:「現下只好聽你的了,要怎麼做,你趕緊施為。」
吳濤點點頭,從衣袖中拿出幾根細長鋼針。手一揚,悉數飛出,刺入朱妍兒體內。緊接著又從內衣口袋拿出一個白色玉瓶,倒出幾粒。一手捏住朱妍兒的下巴,將藥丸全部倒了進去。
這些藥丸效力果真十分顯著,方一服下,不過一盞茶的功夫,朱妍兒慘白的臉色頓時現出一絲紅潤。吳濤五指一張,將朱妍兒日內鋼針吸出,兩手分別捏住幾隻鋼針,迅速地落下。接連刺中幾處穴道,這才大汗淋淋地站起身來。
「這藥是補充流失的精血,再加上我的針術,暫時能夠保證她不會失血過多而休克。不過要想煉化菩血精的丹藥之力,還要這姑娘自己的意志力。這與平常的服用菩血精的方法不同,原因是菩血精乃是陰寒之物,需要在炙焰火石去掉陰毒。不過你二位若將純陽靈氣灌入她體內,也是一樣。」吳濤道。
「純陽靈氣?」千葉怔了怔,玄靈之氣不陰不陽,自己的靈氣乃是五臟調和的先天屬性,對於純陽之力,卻是無能為力。朝著顧采衣看了幾眼,只見顧采衣也是搖頭不止。
在看過吳濤的時候,千葉搖頭歎道:「你也不用說,你的靈力雜亂,可見修行的時候雜念太多,你要是有純陽之力,豈不怪哉。」
「青玄門中,能有純陽之力的,就是晨暮峰的王者傳承之人和鎮魔峰的弟子了。就算哥哥和爹爹來了,也是沒有用的。」顧采衣苦笑道。
千葉的心情頓時跌落谷底,眼看著有一絲希望,卻沒想到有著重重困難。雲天宗的掌門千葉也見過,以辯機之術的能為,不難知道雲天宗的弟子所修行的功法屬性。而不要說雲天宗,就是天下所有煉丹修士,也不會修煉純陽之力的。
「純陽之力,怎麼會這樣?純陽之力,到底怎麼樣才能得到純陽之力。」
千葉此時極為痛苦地跪在地上,猛地朝著天空大吼一聲。顧采衣搖頭歎息道:「千葉,你不要這樣。」
千葉仿若聽之不聞,看著茫茫天空,腦中頓時雜亂之極。此時風吹雲動,只見一片白淨的幽藍。
「玄靈之氣能夠化作天底下任何一種靈氣,偏偏需要以我的靈力作為基礎。我的靈氣,能夠以外界的元氣變化作為根基,以靈虛經分解出來。」
千葉猛地想起顧采衣方纔所言,王者之力同鎮魔峰的弟子都能夠施展純陽之力。心頭不禁努力地回想雷雪魂同流淺的比鬥情形,腦中不時地閃現一幅幅模糊的畫面。
過了許久,千葉垂頭頓足,腦中竟是一點頭緒也沒有。
眼看朱妍兒躺在地上,毫無意識。手臂已然腫脹到了極為龐大的程度,整個手掌被撐開,皮膚透亮,像是要爆了出來。
顧采衣看著千葉痛苦的神情,頓時低聲一歎。一把玉簫緩緩放到口邊,一聲淒厲尖銳的聲音響起。叢林中的飛鳥猛地一驚,紛紛逃竄。
千葉同吳濤均是一驚,這種情況顧采衣竟然還有吹簫的興致,也不知葫蘆裡裝的什麼藥。幾個音符像是一把鋒利的利刃,直逼人的心頭。彷彿有種刀劍劃過心臟的刺激,諸人都覺得心頭一痛,幾乎快要窒息。
顧采衣面無表情,高昂的音符猶自輾轉反覆,斷斷續續,不成曲調。只見顧采衣口中也溢出了一絲鮮血,似乎極為痛苦地忍受著。
忽地,一絲清脆的碎裂聲從玉簫之身傳來。顧采衣一個用力過猛,玉簫竟是「卡嚓」一聲斷成幾節,碎落在地。
千葉只覺整個人都有種虛脫之感,體內玄靈之氣流轉一變,才覺得有些好轉。忽地,一聲輕微的聲音傳來,卻是朱妍兒微微睜開眼睛,虛弱地叫道:「師傅,我好難受。」方才說完,臉色慘白,氣息極為微弱。只見眼睛一閉,竟是又要昏厥過去。
「妍兒,不要怕,師傅一定會就你的。」千葉心中一痛。
顧采衣忽地叫道:「千葉,不要讓妍兒失去意識。」隻身一縱,跳到空中,手上一揚,接連打出兩道法印。
天空變得潔淨無比,一束陽光像是被顧采衣拿在手中,隨著兩道法印的重疊融合,一個陰陽魚圖流轉不息。
千葉頓時會意,將朱妍兒扶起,玄靈之氣透體而出,瞬間在朱妍兒的五臟之中各自劃出一個太上玄靈咒的咒文。朱妍兒生機一起,腦中變得極為清醒。
陰陽魚圖生生不息,在陽光的力量之下,只見陰魚圖案消失之極,一道火紅的氣息在顧采衣的引導之下,緩緩落到朱妍兒身上。
「原來如此,抓住陰陽印的輪轉中生出的純陽之力的瞬間,引導到妍兒的體內。沒有高深的修為和果斷的出手,絕對不能做到這個地步。」千葉頗為佩服地看著顧采衣,心下感激之餘,也佩服顧采衣的果決勇氣。
看著那火紅的氣息,千葉頓時感覺到一種極為純淨的力量。彷彿來自自然天地,無窮無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