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器既然有了自己的選擇,無歌也無法強求。心情雖然失落,卻也得到了新的王者之劍。此時法訣千葉竟然不知所蹤,不覺細細地查探起來。
以千葉的修為,要想瞞得過無歌的探查是不可能的。不過無歌一番查探之下,竟然毫無線索,不禁皺眉,心道:「千葉師弟雖然窺見我的秘密,不過卻是同門子弟,與我並無宿怨,是以我並無加害之意。他居然在我的身邊消失,就連我也察覺不到,難道此中竟然有第三個人麼?」
無歌四處打量一下,眼見空中的天威,心下一陣膽寒,此時踏足而上,沿著陡峭的懸崖攀巖而上。雖然施展法術飛過劍坪對於無歌來說並非難事,只是無歌知道劍坪之上仍有不少門中弟子,怕漏了行蹤。畢竟祭煉王器對於無歌來說,不是隨時都能夠公開的。
不多時,無歌穿透虛空,在懸崖之上輾轉身法,化作一道黑色影子隱藏在夜色中。
無歌在一片群山之中停了下來,在山的背影中,是一片漆黑。不過對於無歌來說,眼前卻是無比清晰。
手掌輕輕一拍腰間的錦囊,那裝著輝月的身子的水晶盒子飛了出來,落在面前的空地之上。
一個淡淡的影子凝聚在盒子之上,衝著無歌笑了笑,道:「你沒有得到王器,不會是心中不甘吧。」
「哪裡,王器本就是守衛天下的。能夠同天心之力抗擊,也算是王器的責任。」無歌道。
「那你是要殺了我滅口?」輝月又笑了起來。
「我做的事情也足夠青玄門逐出師門無數次了,也不差這一次。以使者的見識,我想請教一下,皇陵中可有修行王者之氣的人?」無歌淡淡地道。
「我以為你要做什麼呢,原來是這樣。實話告訴你,王者之力本是清靈聖地獨有的傳承,而王器卻早已存在世間。除此之外,並沒有哪一個門派能夠修行王者之力。所以我所知道的,也未必比你多多少。」輝月道。
「多謝前輩告知,恐怕在鎮壓天心之力之後,王器就要在這世間消失了。今日之事,還請前輩代為保密。」無歌道。
「這個自然,小事一樁。可是那個叫千葉的弟子和藍衣女子,我可就不能保證了。」輝月笑道。
「顧青湄那裡,我自會處理。至於千葉,我已經給過他機會了。若是他能夠上我晨暮峰,那就是我晨暮峰的弟子,我是不會為難他的。如若不然,我尚需借助青玄門的勢力,千葉當然也不能留了。」無歌冷冷地道。
輝月聽出無歌話中的寒意,不禁苦笑,低聲歎道:「恐怕你是奈何不了那小子了。」
「你說什麼?」無歌輕聲問道。
「噢,不,沒有什麼。只是接下來,你會如何處理我呢?我現在受傷極重,元嬰損毀,恐怕要找到我的同伴,回到皇陵中才有可能恢復了。」輝月道。
「你說的是慕楓使者吧!」無歌道。便見輝月點點頭,便又說道:「我猜想你們之間肯定有自己的聯繫方式,所以怎麼找到你的同伴應該不難。」
無歌指著那水晶盒子,道:「這個水晶盒名叫玄晶棺,能夠保持你的肉身狀態,並且對神魂的修復也有一定的效果。我保證,你見到你的同伴之前,再也不會受到任何傷害。不過我不想讓青玄門知曉我和你遇見過,使者自然知道該如何做。」
輝月輕聲笑道:「這個不難,我雖然只是一道神魂,但也能夠施展一種秘術,同慕楓聯繫。到時候你把我的軀體交給慕楓即可。」
「如此甚好。」無歌嘴角輕揚,手一招,便見腰間錦囊一開,將那玄晶棺收了回來。只見無歌破開虛空,踏足而去,頓時消失不見。
遠處劍坪之上,一道白色的巨大光芒閃動一下,便又消失不見。那王器所化的巨**相卻是倒飛而出,在虛空之中劃過一道長長的印記。巨大的虛幻之劍從天而落,在法相的施為之下迅疾朝著劍坪之上斬落。
白色長矛變得極為巨大,閃動無數光華。只見長矛乏起巨大的攻擊之力,竟然在瞬間穿透了巨大的法相。虛幻的影子瞬間破滅,現出了王器的真身。
一柄巨大的殘劍飛舞在空中,無數靈力在巨劍的周圍游動,射出的光華將整個天空照亮,生出一種獨霸天下的氣勢。
在劍坪的對岸,是遙遙相望的巨大懸崖。懸崖之上,莫同聲和三大長老率領著無數青衣弟子看著變得巨大無比的劍坪。只見眼前清明一片,一種海天相接的景象,出現在眾人眼前。
那虛幻的影子所變化的巨**相被一片金色的光芒圍住,叫人看到極為不真實。莫同聲等人看見的,便是那金光與白光戰在一處。驚天動地的威能將諸人震懾住,一時目瞪口呆。
看著巨大長劍,眾人不禁大呼起來。天下間能夠容周天之力相抗的法器少之又少,旁人不知,而莫同聲卻是極為清楚。一代祖師道宗訶的隨身法器乃是法器中的聖器,也在周天之力面前別摧毀,化成飛灰。此時莫同聲慶幸之際,不免感歎。
「難道這就是離憂前輩用來對付天心的法子?」莫同聲心頭暗忖。
童長勞此時湊到跟前,問道:「掌門,我們該回去準備了。」
「準備什麼?」莫同聲心頭一顫,不禁失落起來,也不知道如何面對。莫同聲並不知道不知玄煞護元陣的凌霄晨等人已經離開劍坪,心中盤算若是天心被收服,自然會為了迎接參與此次抵禦劫難的人。若是天心之力無法收服,恐怕遭難的不只是劍坪而已。
「也好,我們全都回去,在三清殿內聚集。以三清殿的禁制之力,足以應變所有的事情。」莫同聲抬頭一笑,鎮定地道。
童長老忽地面顯難狀,低聲道:「那麼那人怎麼處理?」
莫同聲看著站在懸崖邊上的顧青湄,冷哼一聲道:「她和青玄門的關係非比尋常,不過今日之事我不願再提。我們暫且離開,讓她自己去吧。」
童長老領命,招呼著眾位弟子離開。只見莫同聲拂衣而去,童長老這才走進顧青湄身邊,站在一邊。
只見童長老畢恭畢敬,輕歎一下道:「青湄,你以後要做什麼?」
「大奇大哥,這麼多年了,你難道不知道我麼?」顧青湄心頭一軟,歎道。
「你別誤會,我只是有件東西要給你。」說完,只見童長老手中暗光浮動,伸手一拂,左手托住一把黑色的古琴放到顧青湄面前。
琴身通紅,發出玄光。顧青湄指尖浮動,撫摸著優雅的古字,已然是「碧落空幽」四字。
顧青湄聲息急促,指尖微顫,失聲道:「碧落空幽琴,這是碧落空幽琴啊。」
「這把琴是你母親的東西,現在是物歸原主了。」說完,童長老竟是是轉身離去。
「大奇大哥,大奇大哥。」
顧青湄的喊聲最終消失在無盡的曠野中,手中流光舞動,一片紅光閃入袖中。看著那浮動在空中的劍坪,心中不禁想到一些往事。一片朦朧之感湧上心頭,不覺眼前滄海變幻。
劍坪之上,離憂獨自看著滿天的白色帷幕。手中法印還未結成,就看到那巨大的殘劍飛舞,與天心之力戰成一片。離憂眼裡何等厲害,一看之下就知曉其中的原委。
「這不是王器麼?這氣息,分明是那晨暮峰的無歌所有。難道那無歌竟然能夠駕馭這等絕大的力量,同周天之力抗衡麼?」
隨即離憂搖頭不已,心中頓時明亮,歎道:「這種力量不可能是王者之力,彷彿還有這無盡的坤元之力。這是王器的祭煉,才有的力量。沒想到在這萬年難遇的飛龍在天的星象之下,竟然是王器祭煉的時候。」
眼看那王器竟然顯露出巨劍的形態,離憂心頭大震。如此力量也奈何不了天心之力,看來自己也要出手了。
此時離憂的面色竟然變得極為痛苦,右手分出兩指,對著雙眼定定地看著。
如此這般,過了良久,方才一歎:「本來就是要犧牲的,又何苦如此捨不得!」
一道細小的靈力在離憂的兩指之上迅疾劃出一道細小的符文,瞬間佈滿了整隻手掌。只見離憂眼中紫芒閃動,右手快速地朝著兩隻眼珠一點,巨大的痛苦讓離憂全身一震,坐倒在地。
只見兩道水汪汪的藍色水珠從離憂的眼中被吸了出來,紫色光芒只是一閃,便消失在離憂的眼中。
若是旁人看去,一定覺得離憂此舉不可思議。從下手的力道來看,若是常人的話,雙眼已經瞎了。
水珠在離憂的掌中瞬間變成了霧氣,乏起紫色的光芒。離憂口中咒語念動,那團紫色的霧氣竟然化作一條天紫色的細線,在空中飛舞,劃出一個個極為詭異峰符號。
這些符號無論從任何地方看去,都是不一樣的,甚至有種神秘的力量,隨著細線的舞動生出。
離憂細細的看著那線條的動向,不時將手指生出,劃出無數符文,朝著空中指點而去。離憂的眼中儘是狂喜之色,看著細細的線條在空間中轉動,無盡地延長。這次微微一笑,閉上雙眼,感受到一幅極為熟悉的畫面。
在這畫面中,離憂彷彿看見了一個身穿紫衣的人,決然地朝著一個發光的風暴中心飛去。
睜開雙眼,離憂淡淡一笑道:「就算是上古之前,也沒有人能夠使用空間符文吧,更不要說施展空間符陣了。我足足用了幾千年的時間,才仿造道歸空間的設定研究出幾種強大的空間符陣。我倒要看看,在空間符陣的面前,天心還有什麼可怕的。」離憂信心滿滿地看著那無數的線條不住地舞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