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無歌找其他的東西,恐怕千葉就算有通天的能耐,那也是不能的。可是這蓼交籐千葉可是熟悉之極,甚至收藏了不少。
原來千葉在藥園的時候,想著法子弄來肉食。千葉對藥理之學可說是興趣全無,可是阿中卻是極為熟悉。這蓼交籐若是成形的話,藥效不在千年人參之下。其根部肥大,有補精益血,增強筋骨,尤其是對肝腎之氣,大有奇效。所以千葉暗中留意,自己也收集了一些。
無歌大喜之下,絲毫不得懷疑,跟著千葉來到藥園。只見千葉走到藥園中的藥材之地,來到後山之前。
二人立足的前面,一條小溪潺潺,溪水清澈,野草芳香。千葉順著水流,走了不出十來步。便見一處深潭,流水不腐,在此處有一個淺淺的漩渦。
千葉毫不猶豫,跳了下去,溪水並不深,卻是冒起陣陣涼意。
「難道這溪水之中,藏有蓼交籐?」無歌道。
「嗯,師兄可不知道,上了千年的成形蓼交籐,必須放在寒玉所製的盒子中,放在水中保存。」千葉濕漉漉地爬了起來,手中多了一個玉盒。
玉盒的玉質鮮亮,溫潤通透,打開之時,一道寒氣湧出。
「師兄看看,這東西可用得上?」千葉笑道。
無歌將玉盒接了過來,放在手中仔細端詳,又放在鼻尖嗅了嗅。
確定一番之後,離憂這才將其收好,一把將千葉拉了起來。
「師弟啊,多虧了你,才找到這合用的東西。不瞞你說,這東西對我極為重要。你說吧,你有什麼需要?只要是師兄能夠做到的,一定全力做到。」無歌臉上頓時露出一股王者般的氣質,說出的話彷彿是一種旨意一般,不容懷疑。
千葉雖然設想過許多可能,不過此時卻找不到任何需要之處,笑道:「師兄客氣了,不過這一世半刻,我也不需要什麼啊。」
無歌眉頭一橫,道:「噢,師弟幾個月前還是一個綠衣弟子,這麼快就成了個青衣弟子不知是哪一處峰的?」
千葉眼珠一轉,輕聲道:「我還沒上七峰呢,你說這縱雲峰還行麼?」
熟料無歌面色一便,彷彿王者的怒意,將千葉壓迫而來。
千葉大驚,御風之術還來不及施展,靈虛經的運行突然受到一股壓制,極為難受。
「你什麼地方不去,為何偏要去縱雲峰?」無歌冷冷道。
「怎麼,縱雲峰和你有仇?」千葉用盡力氣叫了出來。
「這個你還沒資格知道,既然你還沒上七峰,不妨就來我晨暮峰吧。」無歌的語氣極為強橫,竟是絲毫不讓千葉辯解,便又說道:「現在晨暮峰我還能做主,也不用等哪一天,現在你就是晨暮峰的弟子了。」
無歌手腕輕動,也不見用力,就將千葉的身子甩飛而出。
千葉退了十來步,總算是定下身形,大口地喘著粗氣。
「我,我······」千葉驚疑未定,低聲道。
「既然你現在是晨暮峰的弟子了,我這個代峰主的話,你就要聽。」說完,無歌竟是將千葉一把提起,踏空而去。
千葉只覺眼前景物不住向後飛舞,被無歌提在手裡,絲毫無法掙扎,體內靈氣雖然不受限制,可是這靈虛經的功法卻是完全施展不開。
千葉只覺的眼前一黑,看著眼前的一幕,似乎極為熟悉,心神稍定。認清自己乃是到了劍坪前面的那處懸崖之上。卻覺得身子像是從高空墜落一般,竟是被高高拋起,從那懸崖之上掉了下去。
千葉此時一絲靈力也施展不開,不過神識一動,腰間的青色葫蘆瞬時變大,將千葉托住。總算是千葉命不該絕,巨大的衝力將青色葫蘆撞落了十幾丈,這才停了下來。
「不錯,還能溝通法器啊。」無歌的身形憑空出現,一把將千葉抓過,伸手一點那青色葫蘆。這一指,本應該斷絕法器和千葉之間的一絲聯繫。無歌卻覺得一股潛力憑空出現,將自己的靈氣化解開來。
無歌收回手指,頗為訝異地看了下這青色葫蘆,道:「想不到這法器來頭不一般,連我也無法動其分毫。既然收不回你,就拖著走吧。」
無歌手中一股潛力湧出化作絲絲細線,將千葉與青色葫蘆一起,綁了起來。
「走」,無歌一身輕喝,下降的速度又加快了幾分。
千葉只覺得面上生疼,剛一開口,狂風就湧進嘴裡,將嘴鼓得大大的。頓時將口一閉,心中暗道:「從降落之時,一直朝下,都飛了半柱香的時間了,怎麼還沒到底?這懸崖到底有多高啊。」
過得半個時辰左右,二人終於落地。無歌將千葉解開,在深谷之中,仔細地打量起周圍的地勢。
二人所處之地,到處是裸露的石頭,石頭表面圓滑,清潔光亮。
千葉在藏經閣中看過《地理志·國風》,那是描述諸國地理的一本雜書。按照其中的說法,千葉迅疾判斷這是一處河道,表面的石頭都已風化,說明很久很久以前,這裡就有一條極為寬廣的河流。
這河道很寬,千葉看向遠方,只見灰濛濛一片,不知何處是盡頭。
「師兄,我們這是在什麼地方?」
「劍坪底下。」
無歌語氣冰冷,忽地回頭對著千葉笑道:「你剛入晨暮峰,師傅也不知道收不收你,你怎麼能叫我師兄呢?如果你不反對,我就收了你如何!」
「你,當我師傅?」千葉睜大眼看著無歌,淡淡地道:「我已經有師傅了。」
「噢,那簡單,把你師傅打敗了,叫他把你逐出師門,我就可以做你師傅了。」無歌得意地笑道。
千葉頓時覺得此人實在是狂妄至極,心想離憂就連顧青湄也要忌憚幾分,更何況在劍坪之上,顧青湄一招之下便然木悲秋難以下台。此時心中生出一陣厭惡,笑道:「王者傳承有什麼好的,又不是天下無敵。況且王者之氣,本就有破綻。」
無歌一聽之下,頓時大怒,掌風一掃,足足將千葉掃開數丈。
好在千葉此時靈力恢復正常,落地之時,用上御風之術,並未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