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顧采衣衣抉飄飛,看得群人驚歎不已,艷羨之餘,讚歎有加。千葉一看之下,心中一動,也被這驚艷的氣質撥得心中微亂。
只聽得「砰」地一聲巨響,一雙巨大的腳掌從天而降,狠狠地落在地上,周圍石塊飛舞,紛紛被這巨大的撞擊波及,彈射而開。
人群不禁發出「咦」的驚歎之聲,一個龐然大物像山一樣,坐在比試場中,兩隻巨眼發出奇異的光芒,大口一噴將一團濃霧噴將出來,一呼一吸之間,只覺得地動山搖一般。
一個人影在那怪物的頭頂盤坐,目視著下方的一切,急切之間,竟然無法看清此人面容。
「素聞搖蘇峰弟子技藝無雙,道法精深,不過卻不善於爭鬥,我勸你還是認輸算了。」那高高站在怪物之上的人影開口說道。
此言一出,人群中便是一片哄鬧之聲。特別是搖蘇峰弟子,更是覺得此人頗有些狂妄,俱都大叫起來。只有顧清和顧雨行不言不語,似乎一點也不擔心的樣子。
這人便是破殺峰行雲,在青玄門中頗有些名氣,不過此時能夠駕馭這麼巨大的怪物,也讓人吃驚不小。
「我看,認輸的應該是你才對吧。」此時顧采衣身形閃動之下,便出現在那怪物的背脊之上,來到行雲身前,一支洞簫穿破行雲的防護,閃著靈動光芒,忽地升到了空中,直直朝下刺去。
顧采衣去勢迅疾,電光火石之間,手中洞簫刺穿了行雲的身體,可是空中暗影浮動,行雲的身形卻消失的無影無蹤。
「這是怎麼回事。」顧采衣心中暗叫一聲,忽地眉心一陣刺痛,大駭之下。周圍的景致竟然變得詭異起來。所有的事物都在一瞬間黯淡下去,彷彿在這一瞬,自己便進入了一個奇怪的空間之中。
就在顧采衣出神之際,觀望台上卻是一片質疑的聲音。此時場上的情形卻是讓人難以相信,只見顧采衣在比試場中呆呆站立著,雙眼似乎失掉了神色,黯然無光。手中洞簫竟然掉落在地,顧采衣卻是毫無察覺。
「難道這巨大的怪獸不是用來戰鬥的麼。」觀望台上的千風自言自語道。
「當然不是了,你們有所不知,這怪獸並不是你們看到的那樣巨大的。」一旁的卓不休淡淡說道。
「這卻是作何解釋?」千風大奇道。
「那便是一開始我們都被騙了過去了,依我看,這種靈獸的能力便是幻術吧,場上的顧采衣肯定也是中了這個幻術,才會出現在的情形。」千葉低沉地道。
千風此時也看出千葉似乎極為關注這個顧采衣,忍不住問卓不休:「那就是說我們一開始就陷進這個幻術之內了,這樣也太可怕了。」
「這中靈獸是清靈聖地的一種叫做目魂的靈獸,它最大的能力就是將所有能夠觸及的東西,包括看、聽、聞等感官所感知的東西都陷入自己的幻境中。除了它的主人之外,其他的人都會被陷入這個幻境中去。」卓不休低聲道。
「那可有破解之法呢?」千風道。
卓不休苦笑一聲,歎道:「幻術之所以是幻術,就在於『奇』、『詭』二字。若是得知幻術發起的時間,在這之前能夠存神內照,守心得一,或能將幻術對自身的效應減到最低。可是這行雲卻太過狡詐,還未進入比試場上,就將目魂的幻術施展開來,使得眾人都陷入了幻境中。幻術必須在出其不意的時候發動,才會得到最大的效果。陷入幻術中的話,若非道行高過其甚高,否則難從幻術中解脫出來。」卓不休拖著微弱的聲音說道,卻是連連咳了數聲。
千葉一變將卓不休扶著坐定,一變笑道:「放心吧,你們小姐定然能夠取勝的。」
卓不休點了點頭,歎道:「但願小姐能夠從那幻術中走出來,贏下這場比試。若是小姐能夠進入庭祖之淵修行,那就太好不過了。」
千葉嘴上不說,心中卻道:「庭祖之淵的傳承真的這麼重要麼?」不禁搖了搖頭,靜靜地看著場上。
這種幻術果然非同一般,只見顧采衣忽喜忽悲,似哭非笑,竟然翩翩起舞起來。千葉雖知道眼前之境並非真實,體內靈虛經運行開來,卻是沒有絲毫發現,就連那場上的行雲,都看不到其身影了。
靈虛經也無法看破!千葉頓時大驚,才覺得有些不安起來。靈虛經可謂是幫了千葉很大的忙,自從修行以來,所有的修行功法均被參透其中的精氣神,就算千葉不是刻意修行,也能將各種功法施展開來。沒想到此時靈虛經竟然不起絲毫作用,難道這幻術並非是靈氣所成,而是其它不成?
此時千葉心中暗叫一聲,似乎發現了一些以往修行靈虛經之時無法參悟的東西,一絲明悟在心頭蕩漾著,彷彿一層薄薄的紙,一捅就破。
靈虛經功參造化,能夠識破天地間任何事物的精氣神,除了本身的修為之外,更加依賴自身的感應,也就是對色、聲、香、味、觸的感覺,不過這也只是最為低層的入門境界而已,能夠對精氣神的層次辨別的清楚。若是更進一層,便是要衝破神、虛,乃至於大道的束縛,才算是大乘之境。不過這些都是難以琢磨的事情,是以千葉修行雖然沒有障礙,可是卻在神意的這一關被死死卡住,難以寸進。
此時千葉眼中一陣異樣,一股難言的感覺竟然在心頭湧動。忽地,就在靈虛經運行圓滿之際,全身靈力竟然朝著一個奇異的方向走了起來。千葉腦海中立時閃現出一個奇異的符號,細細查看之下,心中震驚無比。赫然便是那太上玄靈咒的第一個字符啊!難道自己此時卻要修行這千難萬難的太上玄靈咒麼?玩笑莫不是開大了?千葉想起修行太上玄靈咒的情形,竟然有些害怕起來。
不過千葉所擔心的事情並沒有發生,那股靈力沿著已經生成的空間字符畫上一道。千葉只覺得身體中的某個地方像是被堵塞一樣,不過這卻沒有妨礙那靈力自動的流動。千葉只覺得那還未完成的字符在自己的意識中一閃,一陣幽藍的光淡淡地在靈魂中升起,眼中一陣異樣,像是水波一樣綻開。再過看著比試場上的時候,千葉眼中卻生出一些變化。
場上情形卻是另外一番模樣,只見顧采衣的身形也消失不見。一個一人多高的毛茸茸的黑色小獸搖頭晃腦地看著場上,東張西望。千葉料定此獸必定是行雲的目魂靈獸,只見那目魂呆呆地趴在場中,不時地用頭碰觸著地面,嗷嗷地低聲叫喚著。
「這卻是怎麼一回事,難道顧采衣並沒有中行雲的幻術麼。」千葉心道。
忽地,顧采衣掉在地上的洞簫緩緩地升到空中,化成一枝粉紅色的小枝條,上滿生著七朵花,每朵共有七瓣花瓣,此時正迅速地綻放看來。那枝條原本色澤飽滿,卻漸漸乾枯下去。只是那花依然飽滿,越來越盛。
「搖蘇峰的長春之術!」只聽得行雲的聲音中生出一陣淒厲的叫喊。那綻放道生命極限的花朵突然凋落,在空竹化作巨大的花影,片片飛舞,乘著奇異的微風,在空中翻捲不已。
「怎麼可能,你難道能看破我的幻術?」一滴鮮紅的液體從空中落到塵土中,四濺開去。
觀望台上的人群突然覺得眼前一陣迷霧散開,卻見顧采衣依然亭立,洞簫輕輕握在手中,一副不染纖塵的模樣。
那目魂小獸忽地看見主人的身影,歡呼著向行雲奔去。不過跑出數步,便見一陣流光大顯,那目魂便是化作一道紫光,朝著行雲的袖中飛去。
「這沒用的東西,剛才差點害我吃了大虧了。」行雲頗有些生氣道。
顧采衣忽地有些不忍,喝道:「你怎能如此對待自己的靈獸?又不是它的錯!」
「你懂什麼,這種沒用的畜生,我要多少是多少。哼,別以為看破了目魂的幻術有多了不起,真正的好戲才剛剛開始呢?」行雲嘴角揚起,譏笑道。
「搖蘇峰長春之術本就是如真似幻,你以為是真實,卻無法看清是不是陷阱。就算我不看清你的幻術,你也絲毫上奈何不得我。」顧采衣佯怒道。
「哼,算你走運,這下看你能躲得開我的多少靈蟲?」行雲悶聲說道。
只見行雲衣袖輕抖,一道法印從身體中幻化開去。無數細小的黑色蟲子便從行雲的身體中飛了出來,成千上萬的細小蟲子迅速佈滿天空,黑壓壓一片,看上去極為恐怖。
「又不是靈力的法術!」觀望台上,千葉輕輕歎道。
「這些蟲子名叫噬靈,我在外遊方修行的時候偶然得到,後來又悉心培育了數代。任你如何攻擊,都無法傷得分毫。況且,它們數量眾多,就算你上天入地,也沒有辦法躲開的,只要被其中一隻咬到,就算是真仙,也就你不得了。呵呵。」說的興起,行雲竟是大聲笑了出來。
無數噬靈蟲鋪天蓋地般朝著顧采衣捲來,黑色的玄雲中若有一絲雷電之聲。顧采衣不禁神色大變,手中玉簫揮舞不斷,化作利刃所成的勁風,朝著那無數的噬靈蟲斬去。卻是將其彈飛,卻無法傷了這些詭異的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