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憂一邊說著話,腳下卻不停地走動,輾轉反覆之下,竟然耗費許多時間。直到最後大汗淋淋,才微微喘息地停了下來。
身後五人中隨風卻是立時驚覺,叫了出來。只聽得隨風大叫著說道:「這玄牝之門的開啟之法果然非同一般,離憂前輩從一開始到現在都沒有使用過一絲的靈力,難怪會累成這樣。」
其他四人這才猛然大悟,何以這玄牝之門的開啟之法如此怪異。竟是不能使用任何法力道術,只憑身體的力量克服玄牝之門開啟的阻力。以離憂的修行,竟然到了這種地步。可想而知若是旁人,就算是知道開啟法門,也會因為身體的力量難以為繼,最後前功盡棄。
眼前空曠蒼茫的異象並沒有消失,不過前方的壓迫之力彷彿蕩然無存。諸人都知道這是禁制消失的徵兆,無不是興奮不已。玄牝之門,清靈聖地的禁地。自從存在的那天起,就鮮有能夠安然進入其中的人,就算是掌門能夠通過親口相傳得知開啟之法,也不會輕易試行。有關玄牝之門的記載均是模糊不清,青玄門對此頗為忌諱,很少有人談論。
離憂稍作調息之後,只覺心情平復,對著五人說道:「你們跟我來吧。」說完便當先向著前方走去。
五人毫無疑慮,緊緊跟著離憂前行。禁止解除之後,那股迫人的氣勢雖然沒有了,不過周圍的神秘的景致也讓眾人感到大為奇怪。眾人漸漸地踏過那空曠的有些失落的大地,這一片充滿著洪荒氣息的大地之上,一望無際,霎時間,六人已經身處在一片巨大的大陸之上。在整個空間裡,六人就像螻蟻一般渺小。
無數巨大的雕塑殘破地倒在了地上,像是巨大的宮殿的柱子,也有的好像奇異的怪獸。千奇百怪,造型各異,卻顯得散亂,七零八落。人看得連連驚奇,都是忍不住長呼。玄牝之門有這種異象,說明在古老的時候,這裡定然發生了一場驚天動地的戰鬥。
從那亙古已久卻無比靈動氣息來看,戰鬥的規模定然超出眾人的理解。這是神的較量麼,還是上天的憤怒,不然怎能夠造成這等殘破結果,那些巨大的岩石和恢弘的氣勢,讓人不禁覺得自己的渺小起來。
「這裡就是玄牝之門?」天雷子怔怔地說道。
離憂四顧一下,只覺四處都是蒼茫之感,心中忍不住長嘯一聲。胸中之氣響徹雲霄,嘯聲讓在場諸人都覺得心神震盪,忽然有種不切實際的感覺,彷彿時空錯亂了一樣。
「想不到,我還能到這來,真是讓人懷念啊。」離憂深深的呼了口氣,頗有些懷舊地說道。
「前輩,不知道你帶我們來這裡做什麼?」林嘯謹慎地詢問道。
「是啊,前輩,趕快說說我們接下來要做什麼吧!」青月接著說道。
離憂意味深長地看著五人,臉上忽然露出一絲詭異的笑意,復又面色平靜地說道:「你們信得過我麼?你們真的以為,憑著五人的力量能夠對抗周天混沌之力麼?或者說你們真的相信這世間能夠有人能駕馭周天混沌之力麼?」
五人不料離憂突然如此發問,心中頓時連連生出巨大疑問。周天混沌之力並沒有在現存的典籍中記載,更別說有人能馭使了。離憂這一問也是眾人心結所在,倘若只是離憂信口之言,便要眾人對其深信不疑,的確說不通。不過,離憂的身份乃是一代長老,在他的那個時代就不在一代掌門道宗訶之下。門中的傳奇人物翠峰道人,相信在青玄門中還是有一些威信的。
看著五人均不言語,離憂便又笑道:「大家不用緊張,我只是隨口說說罷了。既然大家都選擇相信我,那我就來仔細說一下我們接下來要做的事情。直白地說,你們要修行一種禁術,這種禁術在我的那個時代早就失傳了。不過,在這清靈聖地的最大的秘密所在的玄牝之門,就有我要尋找之物。」
離憂神秘地一笑,只見右腳動了一下,似乎向旁邊的某處用盡全力踏去。一時間,整個大地開始震動起來。只見林嘯等五人盡皆騰空而起,各自腳下凝結一團靈動之氣,生生定在空中。
從空中看去,以離憂為中心的大地之上慢慢地出現一個巨大的法陣。法陣精細之極,每一處彷彿都在精雕細琢一般,緩緩地生成。空中五人細看之下,竟然不能辨別這是何種陣法。只覺得繁複無比,在那接近陣法的核心的周圍,出現了五個小型的區域。
每個區域的圖案各不相同,卻又緊緊相連,似乎有某種聯繫。突然,天空變得極為模糊,一個巨大的漩渦狀的黑色雲層緩緩降落,一個紫色的眼睛從那漩渦之中吐了出來。立在空中的五人看著這等異象,俱都覺得震撼不已。
地上的陣法之巨大,縱橫千丈,越是到了陣法中心,越是有種神秘感覺。空中五人忽地心生幻想,只覺得自己也要忍不住向大地之上奔去。
五人各自將一層靈力形成的光罩籠罩在自己的周圍,透過神識將自身與眼前的莫名吸引之力隔絕開來,這才細心看著眼前的驚天異變。
林嘯看著那雲中的巨大的紫色眼睛,口中喃喃道:「這是什麼,只是看了一下,就有一種意識被吞滅的感覺,不,不是意識,而是眼睛本身的感覺。這種感覺,太恐怖了。」突然,林嘯心中一動,想下朝著地上的離憂,只見離憂緊緊地閉上眼睛。
看著離憂的表情略有些痛苦,再看看那黑色雲層中的巨大的紫色眼睛。林嘯似有所悟地明白了其中關鍵,只怕是離憂利用那恐怖的瞳術,來解開這方圓千丈的巨**陣。
「地海之火,永幻之心。星辰其道,洞淵無靈。華英浩章,耀臨八門……」只聽得離憂口中不斷地念叨這奇怪的字語。
空中那年紀最為老邁的青月此時早已忍受不住心中的驚駭之情,激動之下,週身的靈力保護氣罩竟然有些震動起來。
旁邊的天雷子察覺之下,連忙出言提醒,法隨言出,一句箴言便生生地擊打在青月的耳邊。
青月猛然回過神來,連忙收斂心神,專心地維持這自身的神意,側眼向天雷子表示了下謝意。
「青月前輩,剛才為何失了心神?」天雷子好奇說道。
「哎,老朽這是激動了。沒想到在老朽有生之年竟然能夠看到這等奇異的秘法。剛才離憂長老發動的是一種神秘的咒術,需要以詠唱的形式來獲得同天地溝通的力量,真叫我大開眼界。」青月待胸中之氣平復,這才緩緩地說道。
「溝通天地之力的詠唱咒術?便是那樣的瞳中之瞳的咒術麼?果然厲害。」天雷子心中暗想。
此時,天空之中那巨大的紫色眼睛,在離憂的吟唱之下,緩緩地轉動。那巨大的眼眸中彷彿有某種奇異的力量,一個怪異圖案在整個瞳孔中不斷延伸。
這時候,離憂的身軀被那天地間的一團氣團托著,慢慢的升到高空。以一種宛如神靈降世般的姿態,彷彿睥睨著天下萬物一般。
當是時,那五個神秘的陣法區域中卻發出一陣異樣的光芒,無根巨大的光柱從天而起。在哪光柱中各有一團奇異的火焰,火焰顏色各不相同,只見那外焰之外,尚有一層淡淡的光圈,像是一層薄薄的外衣。
無根巨大的光柱中,青,白,紅,藍,黃五種顏色的火焰靜靜地燃燒著,發出妖異的光來。
離憂緊閉的雙眼突然睜開,朝著空中的五人大聲喝道:「你們趕緊進入光柱中與火焰融合,記住,不能用你們的法力反抗,不然大家都會被毀滅的。」
五人聽得仔細,離憂口氣急促,此時時機一到,失不再來。早在五種顏色的火焰出現的時候,每個人的心中都有了各自的選擇。五人各自點了點頭,那一路上都沒有言語的上代長老木悲秋卻是先開了口說道:「我們上吧。」便率先衝向了那白色火焰的光柱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