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萬兩黃金絕對不算少,如今南國江山雖然內憂外患,可也算是幾十年來安定一隅,百姓富庶,一兩黃金市價大約八兩白銀,可一兩白銀差不多可以買一壇二十年份的竹葉青,這般算下來,一百萬兩黃金可以買八百萬壇上好的竹葉青。
白雪喃喃道:「古人云:但願長醉不復醒,一個人如果有了八百萬壇竹葉青,那麼又為何還要清醒?」
「不錯。」老人也喃喃道:「只要有了一百萬兩黃金,即便是一個老人也會因為這些金子煥發出少年人才擁有的朝氣。」
他的眼裡充滿了赤裸裸的**。
「有了這些金子,我還要人心做什麼?」
白雪也點頭稱是,但他又馬上道:「可惜……在下也同樣沒有一百萬兩黃金。」
老人上上下下的仔細打量了一番白雪此時衣裳襤褸的模樣,也的確不像是能夠拿出一百萬兩黃金的樣子,他思索開口道:「既然這樣,那麼……」
他的話音還未落下,便聽見一把懶洋洋中帶著勾魂的魅力的聲音說道:「這一百萬兩黃金我出。」
白雪抬首望去,說話的人正是老闆娘秋琴。
混蛋窩的老闆娘。
白雪問道:「你出?」
老闆娘答道:「我出。」
白雪又道:「你有一百萬兩黃金?」
老闆娘道:「我有一百萬兩黃金。」
白雪道:「是黃金,不是白銀,也不是青銅,更不是黑鐵?」
老闆娘道:「是黃金,不是白銀,也不是青銅,更不是黑鐵。」
白雪歎道:「可惜,你有一百萬兩黃金,我身上卻沒有什麼東西能夠抵當這些金子……」
老闆娘肯定道:「你有。」
白雪好看的皺起了眉頭,道:「哦?」
老闆娘道:「閣下左手值一萬兩的黃金,雙腿值五十萬兩黃金,性命更是價值一百萬兩黃金。」
「是嗎?」白雪來了興趣,他第一次知道自己這麼值錢,值錢的甚至想自己將自己給賣了。
老闆娘又道:「你一定很想知道這麼樣的明碼標價是誰人想出來的吧……」
白雪道:「不錯。在下的確很想知道。」
「是花錢。」老闆娘突出一個名字,這個名字似乎都帶著很重的銅錢味,正是陸地上第一富豪之家,金山銀海堂的主人。
白雪皺眉道:「是他,他的確有一百萬兩黃金,也願意出這個價錢買我的命。」
老闆娘道:「現在你知道自己有多麼的值錢了吧。所以閣下一定要珍惜自己身上的每一根汗毛,要知這一根汗毛便最少能值一兩黃金、八兩白銀,足足夠一個普通三口之家半月開支了。」
白雪忽然微笑道:「在下若是輸了,老闆娘可是要割下我的腦袋去獻給花錢領賞?」
老闆娘望著白雪的微笑,他的笑如繁花盛開,美如妖姬。
「花錢肯出一百萬兩黃金買閣下的性命,這價錢的確不菲,可惜……」老闆娘歎道:「他終究還是錯了,名草堂的白雪最貴重的並不是他的性命,而是他的心。」
「我的心?」白雪也知道自己的身份肯定瞞不過這些人的眼睛,君安能夠認出來,那麼表明在場的人基本上都能夠認得出來,老闆娘能夠喊出自己的名字這並不稀奇,可他沒想到自己的心居然比一百萬兩黃金還要貴重。
「不錯。」老闆娘道:「江湖傳聞,一遇白雪誤終身。崑崙山的雪、拜月教的鏡、西密宗的禪、雪少爺的心,此四件便是江湖上最難懂也是最神秘的東西。」
白雪不語。
老闆娘幽幽道:「雪有六狀,鏡有雙城,禪涵一法,總也都是有跡可循的,可雪少爺的心,卻是從來也沒有在哪個女人的身上真正停留過,哪怕是苗疆的小公主,也留不住白雪的心。」她的聲音充滿了曖昧的熱度,可偏偏又帶著說不出的殘忍。
「究竟雪少爺心裡面藏著有誰,他愛過誰……這只怕是天下間無數女人絞盡腦汁也要知道的一件事情。」老闆娘面紗後一道凌厲的目光穿透而出,說道:「這樣的一顆心難道不是無價之物嗎?」
白雪右手緊貼自己左側胸口,歎道:「最近怎麼總是有人想要我的心呢?」
「所以若是雪少爺輸了,」老闆娘緩緩道:「我只要你的心。」
「你真正、誠實的心。」
白雪問道:「我可以拒絕嗎?」
老闆娘道:「除非你不想要那張老皮,否則別無他選。」
「看來也只有如此了。」白雪歎道:「我答應了。」
白雪長舒一口氣沖老人道:「老人家都聽到了。」
老人頷首道:「不錯,我都聽到了。」
白雪道:「既然如此,我們開始吧。」
白雪好喝、好賭、好女人,浮行無德,江湖聞名,此時坐到了賭桌面前,他便如回到自己家裡一般親切,沒有一絲的不自然。
老人擺擺手道:「我們今日不賭骰子、牌九、投壺這些個常物,我們要賭便賭些有意思的東西」
「哦?」白雪從小到大什麼沒有賭過,他甚至有一次輸到將自己的一雙鞋子都壓出去賭,在這樣的一個賭徒眼裡,新鮮有意思的賭法實在是很難夠刺激到他的興奮神經。
「眾人皆知雪少吃、喝、嫖、賭樣樣精通。」老人慢慢說道:「我們便來賭吃、賭喝、賭嫖。」
賭吃、賭喝、賭嫖,這對於別人來說可能新鮮刺激,可對於白雪來說也算不得什麼有意思的玩法,他十三歲那年便和一個重三百多斤的壯漢賭過看誰吃下去的肥肉多,那一次他足足吃了兩大鍋近二十斤肥肉,撐得肚皮青蛙一般的巨大;他也曾和很多朋友狂喝美酒幾天幾夜,醉得天昏地暗;當然更多的時候他都會留戀花間,日日青樓白雪下這並不是嘴上說說的。
所以聽到老人說出這三賭,白雪的興致並不是很高,他只是「嗯」了一聲。
老人也看出白雪興致不高,不過他依然冷冷道:「我們這次賭的肯定與你往常有所不同」
白雪道:「哦?」
老人道:「我們便賭一樣沒吃過的食物,沒喝過的酒,還有沒見過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