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在看什麼呀?」身後沒有傳來跟著的腳步聲,張梔言一咬飽滿的紅唇,恨恨道。
「我在看這樣的一雙蓮足該穿什麼樣的鞋子是最漂亮最適合的?」白雪雙手抱胸,嘻嘻笑道。
「那你看清楚了嗎?」張梔言衝他翻了個白眼。
「我真該挖了自己的雙眼,然後掏出自己的心肝去餵狗。」白雪邊敲著自己腦袋邊恨恨道。
「哦,這是為什麼?」張梔言不解道。
白雪指著她潔白的睡袍下露出的一角赤裸玉足,含笑道:「這樣美麗的雙腳怎麼能讓鞋子禁錮住呢?羅襪生煙又怎能比得上天生的麗質,這麼簡單的道理我居然沒有想到,實在該死。」
張梔言靜靜的笑了,她的這一笑,猶如一朵潔白的梔子花瞬間盛開,美不勝收,她輕啟朱唇道:「你沒想到的事情還有很多?」
白雪道:「哦,什麼事?」
張梔言已經不再說話,她又往前走,這一次她走動的幅度比較大,白雪也自然看到了很多,月光,美好的月光,一雙潔白修長如象牙雕刻起來般的粉腿隨著步子的走動在開叉到腰部的寬大睡袍下若隱若現,她不止是腳上沒有穿鞋子……
白雪的心已經提到了嗓子眼,在這樣的月光下,他忽然發現自己又回到了那很久很久之前,居然變成了一個手足無措的少年。
少女的身影已經快要消失在朦朧的月色下了,少年忽然邁開大步,追上前去,前方,是美麗、多情而溫柔的聽雨小樓。
夜,美麗的夜。
聽雨小樓是一座小小的、靜悄悄的小樓。
裡面只住了一個小小的、白白的小人兒。
今天,便在這裡的迷離夜裡,聽雨小樓又多了一位斯文、得體又儒雅的白衣男子。
白雪環顧了一番這個小樓二層閣樓上的女兒閨房,只有一窗一桌一椅一銅鏡等等簡單的居家用品,基本色調居然是淺藍色的,顯得清冷幽靜,房間裡充滿了那股謎一般的梔子花香,濃烈的熏人。
因為房裡只有一張椅子,白雪只能站著,他站著快速掃完了這房間,然後才問道:「這裡只有你一人住?」
「難道你希望這裡還住著別人?」張梔言已經一動不動了,她簡直連手指頭也不願再動一下,只是木頭般的站在那張雕花大床沿,細聲道:「這樣不好嗎?」
床沿鞋板上整整齊齊的擺著一雙翠綠的繡花鞋,只是在白雪的眼裡,早已看不見任何東西了,除了那個小小的木頭人兒。
「好,很好。」白雪已有些不清楚自己在說什麼,「可惜這裡沒有酒。」
「你身上的酒味已經可以淹死一頭雲南象了。」張梔言的眼波滴溜溜的一轉,忽然在原地輕靈的轉了個身,快樂得就像是只雲雀,道:「你看我像一壺酒嗎?」
白雪是個男人,還是個很正常也很有經驗的男人,此情此景,這樣的一個女孩子在他的眼裡已不止酒,更是一個夢,很甜很甜的夢。
「你不僅是酒,更是最甜的貴腐酒。」白雪終於擺脫了那副木訥的樣子,他上小樓來並不是當木頭的,他慢慢的過去托起那小巧的下巴,膩聲道:「那是一種蜜香花香柔在你的口腔裡,聞著都讓你感覺甜蜜的美酒!」
「什麼酒?」張梔言已經聽不清楚他在說什麼酒了,她的面紅如醉棗。
白雪輕笑道:「我在說你的臉好紅。」
張梔言忽然輕輕的握起了他的手,將他隨手塞入她的衣襟裡,悄悄道:「你摸摸我身上是不是發燒?」
她的身子的確在發燒。
白雪的手已經黏在了那裡面,他已經不能拿出來了,可誰知張梔言卻又拿起他的手,狠咬了一口。
「你敢咬我?」
「咬你怎麼啦?」
「咬我呀,我要咬回來的」
「哎呀」這一聲後小樓裡再也沒有傳出說話聲了。
說話,這時候說話有什麼意思,嘴巴生來並不只是為了說話的?
木頭遇上熾熱的火焰燃燒出如夢一般的激情,春水靜靜的流著,夜便在這樣的月光下融化了。
黎明。
夜原來已經過去了,在還沒來得及仔細品味,它已經靜悄悄的過去了。
當第一縷初夏的陽光灑進白雪的瞳孔時,他只覺得自己頭痛欲裂,用力的揉了揉自己的眉頭,昨日記憶潮水般不可抑制的湧上心頭,那條火熱的垃圾街,那個迷一般似敵似友的青衣人,那海水一般的烈酒,那迷離的夜……
「看來我實在不該喝這麼多酒……」
「你已經醒了。」
梔子花香,梔子花般的女孩,她赤裸裸的如初生嬰兒般沐浴在清晨的陽光中,那如象牙雕琢起來的粉背白的耀眼。
白雪全部記起來了,還有那花香包繞的女孩,於是他的頭又痛了……
他認識很多女孩子,也有過許多美好的夜晚,可那些女孩子和她不一樣,她們都懂得什麼時候來,什麼時候走,更重要的是她們都很明白這不過是***緣,或許不說對彼此會更好,可她不是,她是堂堂鎮國元帥的女兒,身份嬌貴。
「既然閣下已經醒了,那麼請自便?」冷冰冰的言語,冷冰冰的人,她竟似完全忘了昨夜的事情,和昨夜那個如火熱情如水柔情的女孩恍若兩人,已要趨門趕人。
她的舉措出乎白雪的意料,如此這麼的灑脫,反倒令白雪心底升起了一絲不捨,是否所有的男人都是這般的賤骨頭。
「你……」
白雪起身穿衣,不經意卻見到潔白的床褥上一瓣血紅的艷麗梅花,她難道是……
「我……我們之間」白雪欲言又止,這實在不合他平日的性格,這樣的情景豈非是他最想要的,可為何當先絕情的女人時,他反而覺得不舒服,一種被用完了丟棄的感覺
「我們之間什麼?」張梔言慢慢轉過身來,清晨粉嫩的嬌陽映在她鴿子般的胸膛上,她完整而徹底的展現在白雪面前。
「那不過是普通的一個夜晚,你我都已經成年了,不過彼此需要罷了,這根本不算什麼」
「是。」這種時候,白雪除了說是,他還能說什麼呢。
「每日清晨,我父親都會在練武場開掌,現在你最該做的是去見見他。」
「呀?」
「出門向前出院後左轉不遠……這般這般走……」張梔言說完後已不再望他一眼,冷如寒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