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間專注魂術的寥寥無幾,頗有建樹的少之又少,然而對於莫羅大陸的強者世界,紫莫就更加不瞭解了。
他如今能想到的便是清修上人,風清幽的師尊,就算他不專注與魂術,他的靈魂也定強大無比。
當初曾交給風清幽一枚玉簡,沒想到這麼快就有作用了,在玉簡之中是紫莫留下的靈念,兩者之間能勉強產生感應。
如今那感應恢復了平緩,相必已經到了清修上人手中。
紫莫施展縮地成寸,馬不停蹄的火速趕往,此時他站在清風帝國的街道上,身穿黑衣,在人馬擁擠的道路上顯得格格不入。
一步邁出又是千里之外,獨留四周的人們詫異不已。
「那個方向是玉靈帝國?」紫莫站在一處荒野地,四周灌木叢生,如今腳下踩著的是幾條盤旋交錯,昏昏欲絕的蛇蟒,他站在蛇蟒頭上眺望遠方。
城郭的弧度印入眼簾,靈念與遇見的聯繫也在這裡就此斷去。
紫莫從蛇頭上跳了下來,喃喃自語道:「玉簡已經毀了。」
玉簡一毀,代表清修上人已經看見了紫莫玉簡中留的話。
他沿著林間大道走去,清修上人的修為高深,紫莫不可能發現他,但是進入玉靈帝國之後,一定會引起他的注意。
西之玉靈帝國,坐落於莫羅大陸最西,那裡依山傍水,物產豐饒算的上是一處寶地,這裡的修士性情溫和不好戰爭,生活在這一帶的修士多木系,共佔據了四成,可以說許多強者喜歡在這裡隱修。
清修上人會將老巢選在這裡也不為過。
紫莫進入玉靈帝國的邊城立刻感覺到了祥和,這裡的人民相互之間禮尚往來,是為幸福的大同國度。
然而紫莫心裡很清楚,像清修上人這種絕世強者不可能待在塵世間,他們的心中還是對最後的躍尊期充滿嚮往,在這裡找不到清修上人的身影。
如此奔波,紫莫也累了,於是找了一處客棧,坐在了二樓,從二樓可以看見集市。
二樓也不過六桌,紫莫一人佔據了一桌,他叫來了小二,點了些酒菜一個人品酒,觀著窗外。
由於客棧內很安靜,所以紫莫焦急的心也跟著平靜了下來,他看著窗外,沒多久小二就帶來了酒菜。
「客官,這是您要的酒菜。」
紫莫笑著說道:「放著吧。」
小二嬉笑著說道:「聽您的口音好像不是咱們本地人,您是在這裡等人嗎?」
紫莫點了點頭,倒了杯酒笑著說道:「嗯,可惜他還沒來。」
小二搓了搓手說道:「最近天氣轉涼,指不定路上耽擱了,客官慢用,有什麼需要的叫我便是。」
說完小二轉身沿著樓梯走了下去。
紫莫倒是悠閒的喝著酒,眼睛始終盯著窗外,突然間有些傷神。
此時婉轉的笛音縈繞著房梁進入紫莫耳中,那抑揚頓挫的曲調越加的傷感,紫莫聽著聽著腦海中浮現出在火雲帝國的一切,浮現出和雨瑤在一起的幸福畫面,這笛音就像是一根無形的線牽著紫莫進入了另一個世界。
他感受著笛音的純粹,吮吸著美酒的甘醇,這一刻一股子的頹廢勁饒於胸前。
紫莫猛喝下一杯酒,心中惆悵萬分,然而這杯熱酒下肚卻猶如當頭一棒。
「奶奶的!大意了!」紫莫手猛的一拍桌子,一層無形的氣浪橫掃而去將悠遠的曲調全部排斥在外。
突兀的,那曲子聲越加激昂,越加的悲壯,像是戰死的馬在痛苦嘶吼,忽而沉重,忽而急劇,聽著的心情在不斷起伏,稍有差池必定萬劫不復。
紫莫端坐在原地不動,身體之外形成一道無形的屏障,然而他的目光掃視四周的時候並沒有發現其餘人有任何的異樣。
這說明什麼?那曲調只針對他一人,來者不善啊。
紫莫臉色鐵青,剛才一個不甚就中了幻術,此人的修為一定不會弱於他,這人會不會是清修上人?
紫莫挽著袖子,持起酒壺,就這一個小小的動作卻感覺如負千斤,然而紫莫是煉體士,依舊是從容不迫。
他很淡定的取下一個倒扣的杯子,然後將杯中倒滿酒水,水平面很平靜。
然而紫莫卻不那麼平靜,對面的靈魂力竟然超出了絕影初期,所始終的魂術紫莫也感覺很難抵抗。
然而雖說難抵抗,但也不是他能輕易逾越的。
紫莫突然大笑三聲,說道:「道友可是清修上人。」
良久,無人回應,但是紫莫卻看見了雨瑤的一線生機,此人在使用魂術的時候很縝密,能夠縫合時機下手,但是紫莫卻只有半成把握相信這是清修上人。
一句話落音,良久之後,這調子還在繼續,好像是在示意紫莫側耳傾聽,這煩人的聲音怎能再次入耳,紫莫眉頭一斂,心道:「此人若不是試探我,就是存心挑事,我紫莫也不是怕事的人!」
他手指掐訣,突然間出現十件玄階靈魂法器,這些東西在仙府內部還比較常見,如今紫莫畏懼誰?這大陸又有誰能留住他?所以他已經不用擔心惹什麼殺身之禍,一拿就是十件,你靈魂牛逼是吧,老子有的是防禦,吹-簫吹爛了天,也是白搭。
十件靈魂法器全部防禦在四周,那聲音繞著法器散開,根本無法近身。
也就是這十件法器將對方深深的打擊到了。
終於,躲在暗處的傢伙還是現身了,此人的靈魂修為強於紫莫,因此一直感應不到他的方位,當他現身的時候,紫莫怔住了。
眼前的男子約摸二十餘歲,身穿樸素的長衫,長得眉清目秀,看起來並不像是老頭,他手持玉簫從樓梯道慢慢走上來。
盯了他半響,紫莫不禁啞然失笑心中自語道:「到了絕影期之後自己的心態竟然也老了,我還以為絕影期以上的修士都是古怪的老頭。」
然而如此年輕就達到了絕影期,絕非等閒之輩。
同樣的,此白衫男子第一眼看見紫莫之時也微微吃驚,旋即不露神色的走來。
紫莫禮貌的站了起來,迎了過去,他目視著白衫男子,笑著說道:「道友請坐。」
白衫男子,略微打量紫莫,便端坐在紫莫對面,對剛才的事情更是絕口不提。
紫莫從容不迫的收回所有的法器,端著酒杯,說道:「在這茫茫世界能坐在一起喝酒便是緣分,來,請道友滿飲此杯。」
白衫男子盯著酒水,嘴角微翹,單手持起酒杯毫不遲疑的喝了下去。
他放下杯子盯著紫莫說道:「你可是紫莫?」
「正是在下。」紫莫笑著說道:「你,認得我?」
白衫男子露出那種高傲的雍容,他嘴角微翹說道:「火雲帝國的驚天一戰可驚動了整個大陸,紫莫之名早已如雷貫耳。」
然而他並不知道大戰的背後究竟是什麼!他壓根就無法理會此戰的重要性,甚至在那淡淡的譏諷目光中,在嘲笑紫莫絕影初期之間的戰鬥都要惹的這般招搖。
這話裡行間紫莫看見的只有譏諷。
「一些虛名罷了,若是道友出手,定手到擒來,說了這麼久還不知道友名號。」
紫莫先禮後兵,若是對付紫莫來的,那當然不會客氣。
「在下清遠,清修上人的第二弟子。」說起清修上人三個字,不免有些得意洋洋,這也難怪,清修上人如今是大陸金字塔頂端的存在,能成為他第二弟子這將是如何的殊榮。
紫莫毫無羨慕之意,心中只是想著招魂的事情,他見清遠魂術強橫,暫且不想提及清修,於是說道:「不知清遠兄可否會施展召魂陣。」
清遠遲疑了片刻,說道:「在下的確修煉過魂術,只是略懂皮毛罷了,若是建造精煉的召魂陣還有些困難。」
紫莫聽後不免有些失望,這事情也怪不得他,畢竟召魂陣的施展方法都很少有人會,更別提施法的苛刻程度。
紫莫慢慢的飲酒,眼珠子滴溜溜的一轉說道:「既然閣下是清修上人的弟子能否替在下引薦,我有要事相求。」
清遠放下酒杯說道:「家師正是派我來迎接你,如果現在方便離去,那就隨我來吧。」
紫莫對此毫不吃驚,清修畢竟是個絕影巔峰的修士,對發生在火雲的一切一定知道些許內幕,只是他已經脫離塵世一心悟道才不肯出面。」
紫莫站了起來,拱手說道:「有勞清遠兄了。」
兩人離去,連忙朝著清修上人隱居之地趕去。
天空中雲霧飄飄,紫莫置身其中,緊隨清遠身後,他俯瞰蔥蔥鬱郁的大地,心裡對傳聞中的清修上人心生好奇。
此時,負手而立腳踏長劍的清遠回頭看著紫莫說道:「聽說你曾和清幽師姐較量過,不知孰強孰弱。」
紫莫微微錯愕,隨後笑著說道:「談不上較量,只是切磋一二罷了。」
紫莫不打算多說,每次清遠從話題繞到清幽與他時,紫莫都三言兩語含糊的蓋過。
然而在清遠的眼裡卻認為紫莫定是輸給了風清幽,怕面子掛不住才刻意轉移話題,他心裡還是瞧不起紫莫,對此紫莫卻視而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