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守大人為了巴結管輅,轉身對死者的姐姐說道:「你誣賴劉正德是殺人兇手,犯了誣陷罪。來人,把她也綁了,把他的丈夫用水潑醒,一塊帶走。」
衙役答應一聲便上前來捆綁那女子,女子大駭,急忙跪下磕頭如搗蒜一般:「大人,民女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饒了我們這一回吧。」
這時,衙役一盆水潑下去,把女子的丈夫潑醒。丈夫見到屋子裡都是人,剛向發問,兩個衙役上前把他拖到郡守大人身邊,一腳踢倒。郡守說道:「如今案子已經破了,殺人兇手是王二,但你們夫妻為了向劉正德老人要挾,向劉正德索要錢財,人家不給,你們便誣陷他就是殺人兇手,你們犯了誣陷罪,一併帶走。」
丈夫聽了郡守的話,一下把酒嚇醒了,見到妻子正在拚命的磕頭求饒,急忙磕頭道:「大人,是王二親眼見到劉正德手拿凶器,那種情景,任誰都要懷疑劉正德是兇手,我們怎麼能是誣陷。」
郡守聽了冷笑一聲說道:「可你們卻向劉正德老人索要錢財,並威脅他說他若不給就會一直上告,結果他沒有給你們,你們這才一直到府衙上告,說本人看著管輅的面子官官相護,讓本大人嚴懲劉正德,我幾次三番告訴你們這案子疑點重重,你們就是要誣陷他,這還不是犯了誣陷罪。」
這對夫妻聽了,女子只是磕頭,哀求道:「大人饒了我們吧,我們再也不敢了。」
男子卻道:「一切都是我的注意,要打要罰我一力承擔。」
郡守道:「如此刁民,不讓你們受些苦,你們是不知道悔改的。來人,綁了。」
劉玄看這對夫妻可憐,見這男子雖然是普通百姓,但卻能為家人擔當,而且這男子面相頗為不俗,說道:「且慢,大人,我有話說。」
郡守道:「公明有話儘管說。」
劉玄對著那對夫妻說道:「君子愛財,取之有道。你們的妹妹慘死,你們不想著怎麼樣查出兇手,卻想著因為此事而向別人勒索錢財,即便是你們勒索成功,這錢你們拿在手中難道良心能過得去!」
夫妻二人聽了低頭不語,眼淚默默的流了出來。劉玄接著說道:「大家都是窮苦百姓人家。你身為一個男人,不想著怎麼樣把家裡越搞越好,卻一味的喝酒,你還是個男人嗎!不說別的,魏王已經下了禁酒令,你卻還在喝酒。光憑這一條,你也應該被抓起來了。」
男子聽了劉玄的話,眼圈一紅,哽咽道:「我喝酒也是心裡難受。本來我家也有兩畝薄田,卻被貪官污吏給霸佔了。看到別人家裡都有餘糧,我們卻無隔日之糧,我也難過。我曾經去中原做買賣,卻被騙的血本無歸,我曾經去昌黎縣參加衙役,卻因為無錢送禮空手而回。我是實在沒有辦法,這才每日裡借酒澆愁。」
劉玄聽了轉頭看著郡守,郡守臉上一紅。劉玄緩緩說道:「當今天下不安,戰亂頻繁,百姓已經是苦不堪言。在這種情況下,居然還有些官員,想的是怎麼樣填飽中囊。不管百姓死活。這樣下去,民心盡失,難道想要他們一個個走投無路官逼民反嗎!」
郡守唯唯諾諾道:「是,公明教訓的是。我這就去調查是誰霸佔了人家夫妻的田地。查到之後一定嚴懲。」
劉玄道:「不能因為我關注了這個件事這才去查辦,如今國家已經是內憂外患,百姓苦不堪言,身為父母官,應該多為百姓著想,百姓安穩,國家才能安穩,百姓不穩,國家如何能穩。」
郡守點頭稱是。劉玄對男子說道:「你叫什麼名字,看你正值壯年,為何不參軍呢,如今國家正是用人之際,大丈夫在世,應當建立自己的功業,何不參軍去建立自己的功名呢,他日光宗耀祖也未可知。」
男子泣道:「草民名叫徐質,也曾想過參軍去贏得自己的功名,但想到自己參軍後,剩下老婆一人在家受苦,心中不忍。今日聽了管輅大人一席話,徐質願意跟著管大人,建立一番事業。」
劉玄喜道:「如此甚好,你有什麼本事,說來聽聽。」
徐質的老婆說道:「我丈夫以前砍柴為生,他若有一支斧頭在手,二三十人不能靠近,我也曾經勸他去參軍。但他卻怕我一人在家孤獨,如今得遇管大人這樣的好官,我丈夫跟著你一定能出人頭地。」
劉玄笑道:「徐質,現在你能放心讓你夫人一人在家受苦?」
徐質道:「自從田地被霸佔,做買賣被騙,做衙役因為無錢送禮被趕回,我對這個社會已經失望,說是怕老婆一人在家受苦,其實也怕自己無法適應這個社會,處處受人排擠。今天見到管大人,管大人絕不是普通的官員將軍可比。徐質這才願意跟著管大人。如果換了是別的官員,只怕徐質還會喝酒糊塗下去。」
徐質說完抬頭看了郡守大人一眼。郡守臉上一紅。劉玄哈哈大笑道:「好個徐質,脾氣如此耿直,也不怕得罪了郡守大人。好,你們都起來吧,以後就跟著我吧。」
徐質夫妻聽了大喜,又拜見了劉玄,這才起身。郡守見劉玄收了徐質,急忙上前來祝賀,劉玄與郡守客套了幾句,送郡守回昌黎。郡守押著王二走了。
劉玄轉身對徐質夫妻說道:「高句麗馬上就要打到山海關了,我得去防守山海關,你們在家收拾準備一下,如果準備好了,就到駐軍那裡去找我。」
徐質道:「沒什麼好準備的,我這就跟管大人同去。」
劉玄看了徐質一眼,又看了看徐質的夫人,笑道:「打仗不會很快就打完的,你這一走,或許會很長時間,即便是你著急建功立業,你夫人也會有很多話對你說,你不用著急,跟夫人多團聚兩天吧。」
徐質夫人面露喜色道:「還是管大人知道體貼人。」
徐質臉上一紅。劉玄哈哈一笑,告別徐質夫妻二人,帶著趙謙周武來到山海關駐軍處。此時山海關駐軍守將為郝昭。郝昭見了劉玄,二人寒暄幾句。郝昭說道:「聽聞公明在城內智破殺人案,為父親劉正德老人洗刷了冤情,捉拿了真正的兇手王二。實在令人佩服。郝昭身為守城將軍,未能前去瞻仰公明的風采,實在是遺憾。」
劉玄笑道:「哪裡有什麼風采,不過是湊巧破案而已。將軍身負重任,當然不能擅離職守。」
郝昭道:「趙雨生將軍率領帶來的四千人馬出關去找公孫淵去了,探子到現在也沒有消息傳來,也不知道前方戰況究竟如何。」
劉玄歎氣道:「襄平在高句麗人弩箭的強大威力下已經失守,用不了多久公孫淵趙雨生就會率兵退守山海關。」
郝昭聽了驚問道:「我的探子出去打探消息還沒有回來,我都不知道襄平已經失守,公明如何知道?」
劉玄笑了笑,說道:「別忘了我是神算管輅,隨便一算便已經知道。」
郝昭雖然聽說過神算管輅的名聲,卻不太相信,說道:「趙雨生勇猛異常,更率領了四千人馬前去支援公孫淵。高句麗人的弩箭再厲害,他們也應該能堅持一段時間,襄平不會這麼快就失守。」
劉玄道:「等著吧,一會探子就會有消息傳來。」
郝昭將信將疑。劉玄隨口問了一下山海關的人馬配製。郝昭一一回答。兩人正在交談,探子來報:「由於高句麗人弩箭的厲害,襄平失守,趙雨生公孫淵率領大軍正在趕往山海關的路上。」
郝昭聽了,這才知道神算管輅的大名真的是名下無虛。口中喃喃道:「我每日裡都要聽到高句麗人弩箭厲害,高句麗人的弩箭究竟是什麼樣子,威力竟然如此之大。連趙雨生都不能堅守襄平。」
劉玄道:「高句麗人三弓床弩的威力將軍不久就會體會到,襄平失守,只能退守山海關,高句麗人不久就會攻打山海關了。」
郝昭道:「三弓床弩?高句麗人的弩箭叫三弓床弩?既然公明知道三弓床弩,公明何不教我們製造。這樣我們也有三弓床弩,就可以與高句麗人一決高下了。」
劉玄道:「我已經派人涿鹿研究製造三弓床弩了,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製造出來。」
郝昭聽了這句話對管輅更加敬佩了。自己離遼東這麼近,都不知道三弓床弩是個什麼玩意,管輅遠在鄴城,就已經在研究製造了。這管輅真乃天下神人。
想到這裡郝昭說道:「公明是如何知道三弓床弩?如何知道三弓床弩怎麼製造?」
劉玄雙肩一聳道:「算卦,打卦一算便知。」
郝昭對劉玄一抱拳道:「公明真乃神人也,郝昭敬佩萬分。」
劉玄笑道:「這沒什麼,彫蟲小技而已。在我們沒有製造出三弓床弩之前,我們怎麼樣守住山海關,這才是最重要的。」
劉玄與郝昭正在交談,忽然看見關外人影憧憧,一支人馬向山海關趕來。劉玄道:「大開城門,是趙雨生公孫淵他們到了。」
雖然還看不清那支人馬究竟是誰,郝昭這次不再懷疑。等到人馬到了近前,果然是趙雨生公孫淵率兵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