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道:「我與叔叔吵了兩句嘴,一時氣憤不過,便獨自一人出來了,沒想到正遇上這只猛虎,我射了他一箭,卻射不死它,它又向我撲來,將弓箭撒了一地,還好我有腰刀,那猛虎受了一箭卻異常憤怒,若不是恩公來的及時,只怕我便葬送虎口了。」
劉玄看了看少年身上的傷勢,眼見這少年渾身血淋淋的,定是與猛虎經過一場搏鬥,看他年紀不過十二三歲,獨自對付猛虎竟然如此鎮靜,倒也對這少你十分佩服。這裡離公孫恭軍營已經不太遠,這個少年會是誰?當即說道:「看你年紀輕輕,竟有獨自面對猛虎的勇氣,公子必非凡人。」
少年看了看林多,轉頭有看了看劉玄,只見劉玄在這冰天雪地穿著十分單薄,卻有看不出他絲毫寒冷,不禁大是奇怪,對劉玄說道:「我叫公孫淵,恩公二人年紀也自不大,剛才殺猛虎於霎那之間,恩公夫婦才不是凡人。」
劉玄心裡一驚:公孫淵,那就是公孫康的兒子,公孫康死後,因為兒子年紀小,公孫康又死的突然,公孫恭便做了公孫康的位置。這公孫淵年紀輕輕有如此膽識,這個少年不簡單啊。嘴上笑道:「我夫婦二人常年在山上挖參,當然會有防身的本事。」
公孫淵道:「恩公夫婦如此本事卻只是做個挖參客,未免可惜了一身本領。如今天下混亂,恩公何不參軍,以恩公的本事,也必能出人頭地。」
劉玄笑道:「參軍一事,劉玄不是沒想過,只是想起來參軍就要受到軍規軍紀的約束,劉玄懶散慣了,受不了那些約束。我知道你叔叔是遼東太守公孫恭,只是我志不在此,公孫公子,你快回去吧,我們告辭了。」
劉玄說完轉身拉著林多便走。林多心裡直納悶:我們不是在尋找公孫恭嗎,怎麼找到了反而要走呢。但她知道劉玄做事一向心裡有數,當下也不發問,跟著劉玄走了。
公孫淵撿起地上的弓箭,緊跑兩步跟了上來,劉玄回頭詫異道:「公子哪裡去?」
公孫淵笑道:「恩公不必叫我公子,叫我文懿吧。我與叔叔吵架了,所以我也沒地方可去,只好跟著恩公去挖參了。」
劉玄與林多停下腳步,林多道:「你跟你叔叔吵架了,那沒什麼啊,回去跟叔叔認個錯也就好了,叔侄之間哪有隔夜仇呢。」
公孫淵道:「大嫂教訓的是,只是叔叔一向欺我年少,況且錯本在他,公孫淵為何道歉。這冰天雪地,深山之中,我獨自一人出來這麼久,他都不派人來找我,可見他對我是何等討厭,我又何必要回去。」
林多四下看了看,此時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四週一點動靜也沒有,果然無人過來尋找公孫淵。林多道:「叔侄之間怎麼會搞成這樣?你這人倒也倔強,他不找你,你便不回去嗎?」
公孫淵眼神一暗,淒然道:「大嫂有所不知,我父親死後,我叔叔霸佔了本該屬於我的位置,他一直擔心我會奪回本該屬於我的位置,今天我與他談論以後的打算,與他吵了起來,他竟然把我趕了出來,我回去後也不過是聽他辱罵,不如我跟恩公去挖參吧。」
林多驚道:「那怎麼可以,難道你不打算要回本該屬於你的東西嗎。」
公孫淵眼中一道寒光閃過道:「總有一日,我會要回屬於我的東西。」
劉玄笑道:「你叔叔是遼東太守,你如何要回你的東西?」
公孫淵望著遠方道:「我去找幽州刺史毌丘儉,遼東軍中,也有我父親的心腹,對我的遭遇很是同情,時機成熟,我會聯合毌丘儉趕走高句麗,等到那時,我在遼東也就有了威信,又有毌丘儉的支持,我一定會推翻我叔叔。」
劉玄心裡掠過一絲詫異:這公孫淵年紀輕輕,心機如此之重,野心也不小,將來會是個人物,只怕趕走了高句麗,公孫淵就成了統一的障礙。此時天色黑了下來,劉玄找一背風處,清掃了積雪,公孫淵甚是乖巧,撿了些樹枝,點燃三處篝火,三人坐在篝火中間。
公孫淵道:「今晚我們就在這裡過夜嗎?」
劉玄笑道:「如果我沒猜錯,一會你叔叔就會派人來找你了,所以我們在這裡等他們。」
公孫淵道:「等他作甚,恩公,不如我們走吧。」
劉玄心道:怪不得遼東兵處處打敗仗,卻都用在了你們爺倆的內耗上。劉玄知道,若要趕走高句麗,必須聯合一切能聯合的力量,不能讓遼東兵內訌。當即正色道:「公孫淵,你對你叔叔的誤解太深了。」
公孫淵怒道:「有什麼誤解,我太瞭解他了,他就是怕我奪回遼東太守的地位。」
劉玄見公孫淵如此,心裡一動:既然他們叔侄之間有誤會,我又何必點破,他日趕走了高句麗,他們叔侄間的誤會也能利用一番。想到此處劉玄笑道:「公孫淵,我有辦法讓你當上遼東太守,只是你必須聽我的安排。」
公孫淵聽了大喜,接著搖頭道:「恩公雖然武藝驚人,能徒手殺了老虎,但你畢竟是一個普通人,如何能讓我做上遼東太守。」
林多插嘴道:「玄哥的本事又豈是你這個小孩子能知道的,莫說是遼東太守,只要他願意,便是讓你當上高句麗國王我也不奇怪。」
公孫淵眼見這兩個人雖然個個長的難看,但這二人卻個個氣質不凡,尤其是劉玄露了一手徒手殺虎的本事,難道這二人是隱居山中的高人?當下翻身跪倒:「若恩公能讓公孫淵如願,日後恩公但有所命,公孫淵誓死跟隨恩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