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劉玄與趙雨生何天雨出了鄴城,回到平原縣。趙雨生的父親趙伯在管輅母親的幫助下買了管輅鄰居的房子,又買了兩畝地,並且還為趙伯請了專門的僕人,一切費用管輅母親都包了。趙雨生回到家裡知道這些情況,對管輅更是感激。兩家已經成了鄰居,趙雨生和管輅自然形影不離。何天雨卻是耐不住寂寞的人,每日裡三人聚在一起玩樂,倒也逍遙。只是劉玄每每想起曹夢夕,心中不免唏噓萬千。
這一日,平原郡太守劉邠派人來請管輅。劉玄與趙雨生何天雨正在說笑,便一起離開平原縣來到平原郡太守劉邠家中。劉邠自然擺上宴席,宴請三人。席間劉邠說道:「這些時日以來,賤內時常心痛,而我時常頭痛,看了不知多少個醫生,卻說不出什麼,因此想請公明卜卦一看,究竟我們夫妻如何會這樣。」
劉玄聽了卻放下心來,他就怕平原太守劉邠給他出個什麼難題,讓他看風水或者卜卦之類,自己這些天雖然一直在看管輅的書,畢竟時日太短,難以融會貫通。若劉邠讓他卜卦算別的,只怕平原神算管輅的名聲就毀在自己手裡了。劉邠夫妻卻是因為有病才來請管輅卜卦。劉玄有透視眼,自然能看到人體哪個部位出了問題。於是劉玄說道:「原來是這樣,管輅對醫術也有研究,一會我為大人和尊夫人把把脈如何。」
劉邠喜道:「不曾想公明對醫術也有研究,那可太好了。」宴席完畢,劉邠帶著眾人來到後堂,只見新蓋的五間堂屋,甚是氣派。劉玄道:「大人這房蓋的氣派。」
劉邠道:「這裡本來是一片空地,我見閒著可惜,便把它蓋成了房屋。剛剛建成兩個月。」
說著眾人進了屋裡,劉邠把妻子介紹與眾人互相介紹,說管輅懂醫術,要為二人把脈。劉邠的妻子聽了,便把左手放到桌子上。劉玄坐下把手搭在女人的手腕上。打開了天眼。只是婦女經常心痛,心卻是在胸部,首先映入劉玄天眼的便是那女人的胸部。劉玄剛剛十七歲,那是情竇已開的年齡,突然看到一個真實的女人的胸部,頓時感覺血脈噴張,心裡突突跳個不停。有心要不看,可內心又著實想看,眼睛在胸部兩邊來回徘徊。內心卻在想:我是管輅,我在看病,我看的是心臟,不是看胸部,我是管輅,我不能墜了管輅的名聲。劉邠見管輅閉著眼睛,不停的搖頭,用顫抖的聲音問道:「公明,賤內的病很難治嗎?」
劉玄聽了這話,終於穩住了心態,然後便看到了心臟。仔細看了下,心臟卻是沒有毛病。劉玄也不答話,放開手,讓劉邠坐下,一邊為他把脈,一邊開天眼又看了他的頭部,也沒發現什麼毛病。
劉邠見管輅直搖頭卻不說話,歎氣道:「公明,有話直說,我能撐得住。」
劉玄道:「奇怪的很,從脈象上看,你們都沒有病。」
劉邠鬆了口氣道:「那我們怎麼會頭痛心痛呢?公明還是卜上一卦,看看究竟是怎麼回事吧。」
劉玄的腦子也在飛快的考慮著,是啊,怎麼會出現這種情況呢?突然想起劉邠剛蓋的房子,心裡一動:莫不是風水有問題。問道:「大人夫婦可是在這房子蓋好後出現的心痛頭痛。」
劉邠想了一下道:「正是如此,以前從沒有這種情況。」
劉玄聽了點點頭,從褡褳中掏出司南,把司南衝門口擺好,伸手輕輕的轉動了一下上面的小勺子,那勺子轉動了兩圈,卻並不停下來,而是劇烈的來回擺動。劉玄見此,心裡一緊,他想到管輅書中所言,這種現象是因為有靈異的力量導致的。劉玄心道:難道這世上真的有鬼?猶豫了一下,劉玄把天眼再次打開,他既想看到卻又害怕真的會看到一些東西,劉玄戰戰兢兢用天眼把屋裡看了一遍,什麼也沒有。突然,卻看到屋子地下有兩具屍體,屍體已經成了骨架,一具屍體手裡有弓箭,一具屍體手裡有長槍。
眾人只見管輅的神色越來越凝重,頭上甚至滲出了冷汗,不由得跟著把心提了起來。劉玄道:「這屋子下面,有兩具屍體,一具手裡有弓箭,一具手裡有長矛,持矛著主刺頭,故大人頭痛不已,持弓箭者主刺心,故尊夫人心痛。」
眾人聽了皆吃了一驚,劉邠道:「那該如何是好。」
劉玄道:「把屍體移出,好生埋葬,大人夫婦的病自然會好。」
當下劉邠半信半疑,吩咐衙役按照管輅指的方位,挖了下去,挖地三尺,果然看見兩具屍體,一具手中有長矛,一具手中有弓箭。劉邠當即吩咐,把屍體移出,找一塊好地好生埋葬。對管輅自然奉若神明。
劉玄見事已辦妥,告別了劉邠,劉邠自然掏出若干銀兩做為酬勞。三人離開太守的家,雇了一輛騾車出了城門來到官道。一路無話,卻走著走著天色已晚,車伕說道:「公子,前面不遠就是平昌縣,我們歇息一晚明日再趕路吧。」
騾車進了平昌縣,找了間客棧,劉玄要了三間上房,何天雨一間,自己與趙雨生住一間,車伕住一間。車伕一向都是住的柴房或者下人住的房間,哪裡享受過這種待遇,憨厚的對管輅說道:「管公子,這如何使得,我們這些下人,有個地方能住就行了。」
管輅道:「你記住,人跟人之間是平等的,都一樣,都是娘生的,誰也不比誰高人一等。」
車伕聽了一愣,只覺得這個管公子很怪,很與眾不同。嘴裡喃喃道:「這下回去,有的吹了,他們想都不敢想能住上房,如今我卻真的住在上房。」
管輅見車伕不能理解,也就不再多說,跟著趙雨生回到自己房間。只是,他們不知道,王吉奉了曹操的命令,已經帶人來取管輅的首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