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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較 量 第九十章 戰 利 品 文 / 沐浴辰光

    隨著童繼武按下了引爆器,三個引爆裝置引發了連環大爆炸,別墅裡黑鷹機庫所在的位置瞬間就被炸毀了,大火緊跟著燃燒起來,不時夾雜著爆炸聲,靠近蜂鳥a-5的別墅另一側遭到的破壞要小得多,因為這邊主要是研究所沒有存放武器彈藥,但猛烈的火勢也正在向這邊蔓延。童繼武讓蜂鳥a-5起飛,懸停在樹尖的高度,這時他發現一架酷似蜂鳥c-3的敞篷飛行器從別墅裡面飛了出來,向這邊駛來,隨著距離快速接近,童繼武通過微光夜視儀驚訝地發現居然是個很像李康的人正在駕駛著這架飛行器。

    原來激烈的爆炸聲驚醒了正在熟睡中的李康夫婦,附近劇烈的爆炸聲不時的傳來,衛清妍抓著被子驚慌地詢問李康發生了什麼事,李康有些踉蹌地跑到涼台上,看到別墅黑鷹機庫的一側已經完全消失了,大火夾雜著不時的爆炸正在迅速地向各處蔓延,他立刻讓衛清妍去抱孩子,自己則把『瑞迪斯』和幾個盛滿鑽石的箱子費力地搬到停靠在涼台上的飛行器中,四個人座位的小飛行器只在後座留了一個人的位置。慌亂中衛清妍用被子把還在熟睡中的嬰兒裹了起來,李康告訴她路上如果遇到襲擊,副駕駛的座位是很危險的,所以讓她抱著孩子坐到後面的座位上去。火勢這時已經迅速蔓延到了中心花園的外圍,李康啟動飛行器升到空中後就立刻開到了最大馬力,慌不擇路地向火勢較小的方向逃去。

    童繼武注視著監視器,當李康的飛行器進入了最佳射擊範圍的時候,他立刻下令激光炮射擊,想擊毀目標。高能激光炮準確地擊中了目標,但可能沒有擊中要害部位,飛行器只是被貫穿了一個不很大的洞,大幅度地搖晃了幾下,並沒有被擊落。李康發現有埋伏的攻擊者,拚命向上拉升,加速向前面衝去,也沒有注意到抱著孩子坐在後面的衛清妍的驚叫聲,和讓他停下來的叫喊聲,衛清妍想探身拍打李康的後背,讓他停下飛行器,可是巨大的加速度把她重重地壓在了座位上動彈不得。

    童繼武的激光炮還沒有來得及修正目標坐標後繼續發射,李康駕駛的飛行器已經消失在了不遠處一座山峰的後面,童繼武發現一個包袱在飛行器傾側的時候掉落在了下面的樹叢中,決定去檢查一下,當蜂鳥a-5飛到墜落物所在位置的時候,機上的熱能探測器很快發現了一個有微弱熱能散射的光點懸掛在樹枝間。童繼武帶人駕駛c-3從交錯的樹枝中取回了那個包袱,打開一看,原來是用被子包裹著的一個嬰兒。

    童繼武抱著『戰利品』率領機組人員返航了,從觀察後的戰果來看,他確信已經把黑鷹組的基地大部分摧毀了,一段較長的時期內他們不可能恢復到原有的規模了。回到駐地,童繼武先把一直在大哭不止的嬰兒交給了李素彩博士代為照顧,自己則回到辦公室給『五人小組』寫了一份偷襲雲台地獄黑鷹組基地『地獄之火』行動的結果報告,並附上錄像資料一起發送給了五人小組的所有成員,然後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居室休息去了。

    李素彩抱著這個從天而降的嬰兒在自己的臥室裡慢慢溜躂著,嬰兒也漸漸地恢復了平靜,逐漸睡著了。她把嬰兒放在床上打開包裹著他的被服,發現嬰兒的小手裡緊攥著一個藍色東西,因為這個東西比較大,從小手的兩端露出了頭尾,李素彩輕輕打開嬰兒的手指,發現那是一顆『很大』的藍色鑽石,在室內微弱的燈光照耀下從幾個切面反射出明亮的光線,李素彩把鑽石重新放回嬰兒的手中,來到隔壁房間,費蒙的女兒費欣苒正熟睡在一張有圍欄的小床上,李素彩把嬰兒放在小床裡費欣苒的旁邊,看著兩個熟睡的孩子都很安靜,才又回到了自己的房間,這時已經是凌晨四點多,天還沒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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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康在驚慌逃竄中,忽然發現坐在身後的衛清妍在隱隱約約地大聲哭叫,他看了看身後,確定沒有追兵後才減慢了飛行器的速度,並慢慢地停在一處山石的後面,這時他才有機會回轉身問衛清妍怎麼了?因為蜂鳥c-3是敞篷型的四人座短途飛行器,李康在快速逃跑中根本聽不見坐在後面的衛清妍喊了些什麼,當聽見衛清妍哭著說孩子在途中掉下去了的時候,李康驚呆了半晌,然後開始歇斯底里地大聲怒罵道:「蠢貨,連個孩子都抱不住,你的安全帶倒是系的挺好,……」

    衛清妍也急了,不甘示弱地大聲說:「你個膽小鬼,就顧自己逃命,有那樣瘋狂駕駛的嘛……」兩個人開始在山裡爭吵起來。吵累了,李康慢慢恢復了理智,看了看還在哭泣的衛清妍,他知道也不都是她的錯,重新啟動了飛行器,循著自己逃跑的方向開始向回尋找。別墅的大火還在熊熊燃燒,整座別墅基本上已經全部被摧毀了,只留下不到三分之一的建築還在燃燒中。李康在衛清妍指示的地段上壓低高度,擦著樹尖緩緩地飛行著,可這時是夜晚最黑暗的時候,不遠處的火光更是刺得眼睛看不見下面的黑暗處,飛行器前部的燈光只能照見很小的一塊區域。李康只能無奈地搜尋著,他打開飛行器上的通訊裝置,緊急呼叫還在海島上的佐籐宏介,讓他馬上帶人來增援。看著下面漆黑一片的叢林,他祈禱著期待奇跡的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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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費蒙和張曉倩從太空中回到駐地的時候,李素彩和童繼武在停機坪迎接了他,雖然只離開了一個多星期,可費蒙他們還是感覺不能馬上適應地面上的生活。雖然他們每天堅持鍛煉,可還是感覺自己很沉重,胸部好像受到了重物的擠壓而呼吸困難。李素彩把他們接到自己的研究室,為他們做了身體檢查,然後告訴他們一切正常,就是需要先休息幾天調整一下身體機能。可是張曉倩著急看女兒,幾天沒看見她很想她,李素彩笑了笑說:「不用急,她很好,而且還有一個小夥伴兒也在她旁邊。」

    「噢,是童繼武說的那個意外的『戰利品』吧?」費蒙問道。

    站在旁邊的童繼武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說:「我實在是沒辦法,這幾天太忙,才交給李教授一起幫忙看著的。咱們現在就一起去看看吧,那個小男孩挺可愛的,其實我這兩天想了想,不如我就收養了他吧,也好有個伴兒。」

    費蒙笑了笑問道:「哦,你行嗎?」

    童繼武一呲牙也笑了:「我有經驗,離婚前我經常照顧我那個兒子,現在他應該快上中學了,其實我們一家三口原來挺好的,就是……」童繼武說到一半兒,不想再繼續說了,把頭轉向了別處。

    看到童繼武不想再說下去,費蒙他們也不好追問,於是大家決定先去看看孩子們,然後再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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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康和衛清妍這些天一直生活在苦悶中,茶不思飯不想,弄得僥倖也從襲擊中逃去來的王小寧很著急,他在這次襲擊中損失了三個弟兄。王小寧不知道怎麼安慰李康夫婦才好,只能不時地勸他們吃點飯喝點水。

    如果不是李康的飛行器受到了攻擊,佐籐會以為是事故造成了大爆炸,可是查看了現場和飛行器被高溫所貫穿的小洞後,佐籐宏介想到了這是新新人類協會的報復行動,他這才知道『鐵錘行動』並沒能起到預想中的效果。拿到損失報告後更讓佐籐和李康感覺沮喪,他們損失了幾乎所有的黑鷹飛行器和大量設備,別墅也已經損毀得非常嚴重,修復已經不值當的了,還不如徹底重建。所幸的是,因為居住區不在爆炸中心,大部分人員逃了出來,李康逃跑時也沒有忘記攜帶著他的『瑞迪斯』。

    李康和佐籐現在都住在飯店頂層的新基地裡,雖然還只建造了一部分,但應急足夠了。佐籐由於忙著善後和向總部匯報受到襲擊的情況,開始的幾天一直很忙碌。因為爆炸很嚴重,玄武社總部的對外發言人對外宣稱公司內部的私人領地發生了一次由燃氣洩露引起的大爆炸,這才把事件敷衍過去,並且很快派出了附近自己的施工隊伍,直接用推土機把別墅殘骸推平了。料理完後事,佐籐才有了工夫來安慰李康夫婦,一進到他們的住所,就看見李康還坐在沙發上唉聲歎氣,衛清妍則在另一個房間裡唉聲歎氣。

    佐籐坐在了李康側面的沙發上,看著他說:「你知道嗎?從調查結果來看,是費蒙他們發動的襲擊,他們引爆了武器庫裡的導彈,咱們的黑鷹全部被炸毀了,我們又回到了原始社會,一切都要從零做起了。」

    李康半天沒有說話,他抬了抬坐得太久有些發麻的屁股,咬著牙恨恨地說:「費蒙、古國強我和你們不共戴天,你們又摧毀了我所有的一切,連我的兒子也生死不明,我一定要讓你們付出更大的代價。」

    佐籐從口袋裡掏出兩支雪茄煙,遞給李康一支,苦笑著說:「幫我們重新加工雪茄煙的人也被炸死了,那晚他因為想玩電腦,就睡在了工作室裡,正好在機庫旁邊,我們的存貨不多了,雪茄煙也要從零開始,重新開始加工,這回要多儲備一些。」

    看了看仍然萎靡不振的李康,佐籐笑了笑,把煙緩緩地點上。然後說:「老兄,別這麼想不開,我覺得你的兒子沒事,咱們搜遍了整個地區,雖然沒有找到你的兒子,但也沒有發現屍體不是,也不太可能被野生動物叼走,前些天咱們集中射殺了附近的野貓、野狗、野鷹,連野兔子都打死了好幾十隻,再說咱們又很快到達的現場,就算有漏網之魚想作惡,咱們也會發現的,所以我覺得你的兒子很可能是被襲擊者搶去了,他們可能來了很多人。」

    佐籐宏介臨時瞎編出來安慰李康的話,還真讓李康的精神有些振作了起來,他覺得佐籐說的很有道理,李康站起身來就想向外走,佐籐趕緊拉住他說:「你現在就想去找兒子嗎?現在去?走著去?那你還不如直接自殺算了。」

    李康明白佐籐的意思,想了想說:「我們要馬上恢復,恢復一切,還要做得更好,研究更厲害的武器,把我的兒子搶回來。」

    衛清妍在另一間屋子裡也聽清了他們的談話,擦了擦臉上的淚痕走了出來,順著李康的話說:「對,我們趕緊開始吧,我也要做些什麼。」

    佐籐看見自己的話起了作用,又接著說:「用你們的話講,小不忍則亂大謀,通過這次的事,我想清楚了,我們現在還遠不是他們的對手,所以我覺得我們現在最明智的選擇就是隱藏起來,努力發展一段時間,等時機成熟了再找他們一決雌雄。如果不是你設立分基地的建議,我們這次可能就被徹底消滅了,所以以後我們還是要分散建立秘密基地,把風險降到最低,然後再反擊。」

    李康走到房間另一側的窗戶前,把已經咬掉了屁股的雪茄咬在嘴裡,慢慢地點上,仰頭看著窗外藍天上飄過的白雲,把濃濃的煙霧緩緩地向著白雲吐去,直到煙霧在視線裡籠罩住了那塊小小的雲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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