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個傢伙,還真是悠閒呢!」一名三、四十歲的中年人徑直走了過來,自行拿了一把椅子,大大咧咧的坐在上面,輕鬆地奪過肖天冥手中的茶壺,拿起茶杯給自己倒了滿滿一杯,也不等他回話,輕輕拼了一口,「啊,這才是雲霧茶!比起你這,皇宮裡的貢茶都是樹葉一樣!」
肖天冥哭笑不得的看著對方十分自然地完成一切,一點動作都沒有:「誰能想到,以剛正勇敢,智勇過人出名的三皇子殿下是你這幅德行啊!那些做夢都想嫁給你的姑娘們,見到你這樣,會心碎的!」
沒錯,眼前之人便是皇室的二號順位繼承人,大皇子的心腹大患,剛剛在圍剿亞巴頓戰役中大放光彩的三皇子君承乾。也不知道這傢伙從那裡得到的消息,自從那日戰鬥之後,便千心百計的黏上肖天冥。自從得到清心雅築這個據點,更是有賴著不走的意思。
幸好,這傢伙身份雖高,卻沒有皇子的臭架子,為人豪爽,不拘小節,久而久之還真的與肖天冥做成了朋友。後來,又發覺清心雅築真正的好處,便說什麼都趕不走了。這不,又到了他按時報到的時候了。
「姑娘?你沒聽說嗎?帝都的女人是老虎,我可不是老七那個身體強壯的傢伙,遲早被那幫可怕的女人吸乾!多都躲不過來啊!」三皇子大人大倒香艷的苦水,帥也有帥的煩惱。
看到肖天冥一臉不屑的表情,又明智的安靜下來道:「喂,我說你,你一個能當家主的傢伙,幹什麼跑這裡喝茶來了?你要當家主,你那個三叔是爭不過你的吧!」
肖天冥喝了口茶,很帥的回道:「忙!」
三皇子立刻燃了,讓你當家主你還嫌忙?多少人想忙還忙不起來呢!
肖天冥似乎知道他在想什麼,又冷冰冰的吐出一個字:「煩!」
三皇子如同洩了氣的皮球一般軟了下來,氣氛的嘟囔:「沒情趣的傢伙!我就知道你能不管的閒事就一定不會管的,我看惡魔入侵都沒有你一個侍女上去跳舞來的重要吧?」悶悶不樂的縮在角落裡喝茶。人誰能想到,人前冷酷帥氣,能力不凡的三皇子殿下是個話嘮呢?
侍女?肖天冥耳朵動了動:「難道你不是來看跳舞的?」故作驚疑的。
「當然是!不過,我看得可不是一般的脫衣舞,而是大名鼎鼎的暗靈歌舞團的姑娘們。據說,她們一個個藝術造詣極高,配合默契,歌聲和舞蹈中更是有一種震撼人心的力量,絕對是尤物的尤物……」三皇子有愈演愈烈之勢,肖天冥卻只是應了一聲,便專心對付起雲霧茶來。
「喂喂,你不關心東南和西北的戰爭就算了,還裝什麼深沉?你知不知道暗靈歌舞團是什麼?」三皇子被氣得擠眉瞪眼,千辛萬苦拿到幾張前排的座位票,他可是專程來找肖天冥顯擺的。要知道,隨著這幾個神秘的花季少女逐漸走紅,座位票也是一票難求。
肖天冥冷酷的點了點頭,手指依舊在翻閱道:「知道,那幾個丫頭就是我的侍女。順便補充一下,你說的很對,惡魔的確沒有她們重要!」
三皇子冷哼一聲,不再說話了,權當是肖天冥在吹牛。出人意料的,身居高位的三皇子如非必要,從不喜歡追問朋友的過去,也不願理會他們的私事。按照他的說法,這是另一種尊重,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肖天冥很是佩服。
華燈初上,清心雅築裡的人越來越多了。
先是一層被漸漸坐滿,然後是二層,三層也有了人跡。至於四層的幾個包房,除了十號包房有個富商在過把癮外,還沒有真正的大人物。
一層熙熙攘攘,二層稀稀疏,三層更是門可羅雀,即使是這樣,也沒有人擅自越層就坐。這是在清心雅築繁榮起來後衍生出的一個新規矩,算是肖天冥「分層落座」這個規矩的衍生品:尋找自己的圈子。
如果你硬要上去,也沒人攔著你,不過每越一層,同樣的服務將會消耗十倍的費用。對於本層客人來說,這十倍的費用毫無壓力,對於外人來說便有些得不償失。
僅僅這樣,也攔不住某些愛慕虛榮或是妄想結交人脈的傢伙,問題是,來這裡的人都不是心神軟弱,容易被哄騙的人物,互相的圈子也相對固定,來個外人,若是實力不濟,便沒有人願意與之交流,無言的拒絕會讓人生不如死,反而會給目標留下不好的印象。久而久之,就沒有人敢隨意上來了。
一層的人越來越多,十套桌椅漸漸被坐滿。同桌之人,多是平日裡相互交好,或是利益有所牽連的夥伴,四個人圍坐一起,聊得不亦樂乎,不時會有奇思妙想的點子或是新的合作意向,各大貴族系統之間、貴族與富商之間的交流無比密切起來,產生蓬勃的發展力量。
此乃無心插柳,肖天冥本想親手構建一塊心靈的聖地,卻產生了意想不到的正面效果,蝴蝶效應,確實微妙。
當然,來晚又不想離去的賓客只能忍耐一下,和其他不相識,甚至有所交惡的人坐在一起,甚至有宿仇敵人同坐一桌的現象。往常,絕對是不動手、不見血就分不出個高下,在這裡卻是不得不收斂脾氣,安安靜靜的坐在座位上,撐死逞口舌之快,相互譏諷調侃,卻不敢謾罵攻擊。
一是會在眾多貴族面前丟臉,二是肖天冥的實力卻是強橫,在場的有大半是在圍剿亞巴頓的戰役中收到他的恩惠的。三是,這棟建築被帝國四大家族聯合保護,就算一向不對付的宋家老祖宋預也捨不得這片淨土。
既然不能動手,這些精英們紛紛開動腦筋,各種賭局應運而生。人活一世,不蒸饅頭爭口氣,意氣之爭,能壓對方一頭也是好的。
令人意外的是一向以公平公正、和平和諧為理念的清心雅築管理層肖天冥,他非但不制止,反而大開方便之門,甚至不惜以清心雅築的名聲作保,擔任中間人,傳說中的莊家,開設賭局。
按照他的說法這是小賭怡情,獨樂了不如眾樂樂。眾人心有疑惑,也不得不咽在肚子裡。在眾多精靈美女充任荷官以及諸多優惠服務上,紛紛接受。
只有三皇子大人敢說實話:「這丫的就是為了斂財。」可惜,沒有人迎合他,也沒有人敢說什麼。近年來,肖天冥「吸血鬼法師」的名號不脛而走,年僅二十歲的少年對於黃澄澄的金幣的追求甚至超過了女人……
在優雅的清心雅築中做賭局,本來受到崇尚自然的精靈族,尤其是精靈祭祀艾露尼大人的強烈反對。在肖天冥承諾把所得利潤分給她一半之後,瞬間笑靨如花的支持起來。變臉的速度驚人,吸血的功力漸長。
只定下一個規矩:清心雅築內不許見血。即使有不共戴天之仇,允許賭鬥,也不允許下死手。否則,將會受到肖家、皇室和精靈族的三方通緝。同時鼓勵在藝術上進行賭鬥。無論是歌唱、舞蹈、書法、繪畫、雕刻,甚至長相,都可以作為評比的對象,由最資深的精靈藝術家以及人類相關大家做評委,保證結果的公平性。
逐漸的,清心雅築除了「表白聖地」、「人間淨土」、「老年之家」、「心靈醫院」這些稱號之外,又多了一個「藝術天堂」的美譽。眾多懷才不遇的年輕藝術家紛紛從全國各地來到這裡,期望著有一天能在清心雅築的舞台上表演,進而被一位懂得藝術的大人物看中,一步登天。
經過現代思想熏陶的肖天冥自然不會搞文化霸權,反而深知「百花齊放、百家爭鳴」的重要性,對於一些有所創新的成果,即使沒人欣賞,只要自己和艾露尼承認,也會暗中給予資助。各大藝術門類和派別,只要適合舞台表演,有積極向上的內容,都有機會在清心雅築的舞台上綻放夢想!
對於制度,肖天冥只承諾了不多的幾個字:沒有黑幕、沒有暗箱操作、沒有賄賂與編造故事。這裡的評價只有一個標準你的藝術才華!
這個口號一經推出,再次引爆了整個帝國,風聲甚至傳到遙遠的西方,在每個有夢想的人心中迴響。
這一舉動受到藝術節的一致表揚,肖天冥洋洋得意,在人前一直在表現自己的謙虛謹慎,不驕不躁,堪稱十佳好青年。只有艾露尼冷冷的說了一句:「這樣一來,你的生意更加紅火了!」
肖天冥一面保持優雅的笑容,一面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生意不是大家的?好藝術,好生意,這不違背不是嗎?我建個樓也不容易,常人光請你一個祭祀大人就要花費多少心思,還求不得!生意是大家的,大傢伙才是真的好!」
這些話被耳朵尖又陰魂不散的三皇子無意聽到,一時無語。腦子裡一直在回想父親曾多次叮囑的一句話:「肖家小子不止是個小狐狸,更是一朵奇葩!」
此時,他才真正明白老皇帝的良苦用心。奇葩,無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