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天冥他們隨著卡贊進去的時候,競技場內已經有了近萬餘名觀眾,到處都是嘈雜的嗡嗡聲。
從黃沙地面東一片西一片還未完全滲透的鮮血來看,前一輪的競技剛剛結束,幾個奴隸正在清理競技場上遺留的痕跡。
沒有隨軍出征之前,卡贊顯然是這座競技場的長客,在他亮出家族徽章後,競技場的負責人馬上恭敬的把肖天冥他們一行人領到了距離角鬥區最近的貴賓席,並且吩咐人送上了新鮮的時令水果,在確定了肖天冥他們沒有其它需要後才躬著身退了出去。
「大哥,看起來你對這裡很熟悉啊。」坐在貴賓室內由整塊大理石雕琢而成的座椅上,肖天冥環顧了一下四周,笑著對興致頗高的卡讚道。
對於這種地球上中世紀曾經輝煌過一時的冷兵器競技場,肖天冥以前只在國家的電視專題上瞭解過,一直沒有機會得窺全貌,他怎麼也想不到自己竟然會有置身其中的一天。
「這才是我們這些經歷過戰場廝殺的人應該來的地方。」競技場的上方漂蕩著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卡贊深吸了一口氣,貴族的擊劍運動到了他這個大劍宗的嘴裡,成了只適合宴會間助興的蹩腳表演。
羅薩和肖山兩人一年前在莫爾利克要塞曾經跟隨卡贊學過一段時間的戰技,因此這一路上與卡讚的關係倒不顯得生分。
暴營遠離戰場也已經有月餘,卡讚的話很快引起了兩人的共鳴,兩人見樣學樣地探出頭感受了一番現場的氣氛,看樣子對四周的環境很是滿意。
坐下來沒多久。競技場內就傳來了鋪天蓋地的歡呼吶喊聲。
肖天冥他們居高臨下地望去,兩個裝備著差不多的簡陋皮甲,全身肌肉糾結的大漢從左右兩邊的角鬥士專用通道中走了出來。
他們的腰間繫著區別身份地紅、藍腰帶,手中高舉著利劍和盾牌。在準備區不時的作出劈砍地動作,引起了周圍觀眾潮水般的狂呼。
與此同時。一個配帶著坎帕納競技場標誌地禿頂中年人敲開了肖天冥他們貴賓室地門。他進來鞠了一個躬。臉上帶著十足地諂笑道。「各位尊貴地大人。我是坎帕納地分析師羅迪克。非常榮幸能夠為各位大人服務。角鬥馬上就要開始了。大人們需要下注嗎?」
就像地球上地黑拳賽事一樣。各種各樣地賭局總是伴隨著角鬥存在。入場門票只是競技場收入地一部分。競技場本身就是賭局裡面最大地莊家。像羅迪克這種所謂地分析師。可以通過給貴賓提供一些建議來抽取微薄地酬勞。
房間裡地四個人中。肖天冥、羅薩和肖山三人根本就沒有接觸過這樣地項目。只有卡贊熟悉裡面地門路。他大約翻閱了一下場上兩個角鬥士地資料。隨意地道。「很久沒有過來了。就先給我投紅方100注試試手氣吧。」
然後他轉過來對著肖天冥開玩笑地說道。「老弟。我還在路上地時候。就聽說元帥殿下這次給了你令人眼熱地豐厚賞賜。看來我這個元帥身邊第一紅人地位置可是被你搶過去了。既然今天來了這裡。你怎麼樣也要陪著我盡興地賭一把。」
卡贊地性格跟羅薩有些相似。一向是想到什麼說什麼。從來不會注意什麼場合。他不知道自己隨隨便便地一句話。卻讓彎著腰在一旁做記錄地羅迪克大吃了一驚。
現在在萊恩斯帝國。能夠被稱為元帥殿下地。只有聲譽如日中天地諾裡斯大王子。在來之前。羅迪克就被再三叮囑裡面地人身份尊貴。一定要小心侍候。
進來之後,羅迪克還一直在好奇到底是誰才能讓後台雄厚的競技場負責人如此小心巴結,結果聽到卡讚的話,他偷偷的看了肖天冥一眼,臉上的笑容顯得更加的謙卑了。
肖天冥離開前線也有一段時間了,雖然平時的一切都是希恩和妮可他們在打理,但是對於萊恩斯的貨幣價值情況,經過前段時間霍華德的介紹,他還是有了一定的瞭解。藍元大陸與暗黑大陸的物價比大約是1:10,同樣一杯麥酒,暗黑大陸的旅館要賣2個銀幣,而在藍元大陸2個銅幣就可以買到,也就是說,暗黑大陸上的2個銀幣,到了藍元大陸能夠當20個銀幣來使用。(1鑽石幣1000金幣100000銀幣1000000銅幣)
以卡讚這種層次的帝國核心貴族,他所下的注肯定不會以銀幣為單位,那麼這所謂的100注,指的應該就是10000銀幣,相當於一個帝國普通家庭生活五到十年的費用總和。
肖天冥原本所在的國度自從改革開放之後貧富差距已經算是夠大了了,而現在他身處的這片大陸,這種差距更要擴大到十倍以上,而值得慶幸的是,在這片大陸上,肖天冥是站在金字塔上層的那一部分人。
「難得大哥有這樣的興致,我這個作小弟的理所當然應該共同進退,既然大哥你看好紅方,我也跟著買紅方100注好了。」肖天冥從善如流的道。
這兩年的時間裡,暴營三百多名戰士消耗掉的魔晶如果全部折算成錢幣的話,起碼可以達到上百鑽石幣,對比起來,區區100枚金幣又算得了什麼。
就算沒有諾裡斯元帥的厚賜,肖天冥在斯頓帝國的一番搜括,也足以讓他和手下三百號人奢侈兩到三年綽綽有餘,至於暗黑大陸永恆之殿收集的海量財富和錢幣,不到特別緊張的時候,肖天冥輕易是不會帶到藍元大陸這邊來的。
在競技場的貴賓室裡輕鬆的品著下午茶,談論著每一個角鬥士戰術的優劣,時間過的很快,場上的角鬥士轉眼已經換了上十批。
肖天冥他們輪輪都有投注,並且每一輪投注都下於10000銀幣,賭是人類的天性,後來羅薩和肖山兩人也忍不住的參與了進來,只不過數目相對來說要小一點。
此時戰爭剛剛結束,各大軍團還沒有回歸,可以說是競技場的淡季,難得遇上這麼大的主顧,守在一旁的羅迪克雖然跑得滿頭大汗,心裡卻是興奮不已。
十幾場賭賽下來,結果有輸有贏,單靠以往記錄的勝率是看不出勝負的,如果這麼容易找得到關鍵,那競技場的賭局也不用再開了,而且普通的角鬥士能夠領悟鬥氣的很少,所以就算是卡讚這位七階大劍宗,也無法根據短時間的觀察來判斷雙方實力的高低。
雖然沒有最為殘酷的鬥獸場面,但是場上的每一場角鬥都打得非常精彩,一次次的暴力衝撞,讓周圍的人喊得聲嘶力竭;一次次的鮮血飛濺,都能帶起觀眾席上的尖叫狂潮。
一般來說,除了私底下有仇,或是不死不休的鬥獸,還有競技場特意安排的死鬥,角鬥士之間是很少下狠手的,競技方也不願意折損手下有價值的角鬥士。
不過生死相博豈是兒戲,尤其是實力相當的對手,只要稍有不慎,技差一籌的角鬥士就會命喪當場,肖天冥親眼目睹的這十幾場競技中,就有三個角鬥士慘烈的死在對手的標槍利劍下,另外還有五個角鬥士身受重傷無法再戰,即算不死也要變成殘廢。
如此血腥的場面,而且又是同類之間的爭鬥,按理說普通的人都會心有慼慼,可是肖天冥注意了一下,他關注的每一個對像非但沒有露出任何驚嚇和憐憫的表情,鮮血反而刺激得他們更加的瘋狂,這與人的心性沒有關係,而是藍元大陸社會現有的整體大環境造成的。
在這些圍觀的貴族和帝國公民的眼中,場上面相鬥的都是沒有一絲地位的奴隸和囚犯,這些賤民以死相博讓他們獲得快樂是理所當然,就算死得再多,他們也不會放在心上。
按照帝國乃至整個藍元大陸的法律,一個自由民殺死了一名奴隸,只要賠少量的錢幣就可以完全逃脫責任,處在底層的自由民況且是如此,地位更高的上等公民和貴族就更不用說了。
看著旁邊習以為常的卡贊與根本就沒有意識到有什麼問題的羅薩和肖山,肖天冥再一次提醒自己,如果不能改變環境,那就得盡快的學會適應環境,千萬不要忘記了目前自己所處的大陸,是一個與中國古代一樣階級分明的半封建半奴隸社會。
競技場安排的角鬥告一段落,項目並沒有就此結束,場地被重新清理過後,高牆的四周出現了七八道向下延伸的階梯,自由競技的場合到了。
藍元大陸上的高階劍士和魔法師大部分都控制在各大帝國的主權手裡,流落在外的自由劍士和魔法師非常之少,這樣的人才一但出現,就是各個勢力和家族拉攏和招募的對象,而各大競技場所舉辦的自由競技,無疑就成了掘這些人才的主要渠道。
另外,更多的貴族和巨富熱衷於通過炫耀手下的實力來贏取大量的錢財,相對賠率有限的官方角鬥,變數頗多的自由競技更容易讓人熱血沸騰。
所以,對於一些貴族和巨富來說,這才是他們真正期待的重頭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