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面對肖天冥的強硬,老人顯得有些無奈。即使他們做的不地道,平日家族為難也沒人拿出錢來支援,你這樣的態度讓人實在不好接受。
見到又有人開始猶豫,肖天冥拿起肖征遞來的一份資料念了起來:「肖莊老先生是吧?肖家三朝元老,跟我爺爺打天下的。按理,我也應該叫你一聲爺爺。」
「不敢,不敢!」深知中庸之道的老先生當即回禮推辭,這頂大帽子可不是誰都能戴的。
「你的第十七房小妾可好?我記得,你家裡養了十幾個兒子,孫子五十,重孫子過百了吧?當真是老當益壯呢!」說道小妾,肖莊顯得很是尷尬。他一生從無劣跡,卻好色如命,無女不歡。一連娶了十幾房小妾,老年得子。
幸好有個好家族,財資豐富,並沒有做出強搶民女,欺男霸女的勾當。所做都是你情我願,就這樣,每當提及此事,這張老臉也沒地方放了。
「問題是,你只是一個子爵,一個月薪俸不過五百金幣,算上職務、產業、旁人孝敬,你一年不過能拿到兩萬金幣,一年支出卻要五萬金幣以上。你小日子過得其樂融融,子孫滿堂,你負責的肖家店舖卻連年虧損。一年不虧上五萬金幣不罷休,最好的也不過是收支平衡,略有結餘。你……」
「家主大人,家主大人!」老莊坐不住了,肖天冥越說他冷汗越多,如此隱秘的細賬他是從何得來的?若是他想動自己,絕不會沒有證據。自己再不識相,把這些年做的齷齪事都抖了出來,當真是顏面掃地,無顏立足了!
人是越老越愛惜羽翼,越老越怕死。連忙叫住肖天冥,一躬到底說道:「家主大人,英明神武。不孝子,莊,願奉上全部家財,共計五百萬金幣,為家族添磚加瓦。另,小老兒年事已高,特請家主恩准辭去家族店舖的職務,頤養天年!」
話未說完,冷汗直流,桌子上一灘水跡。
肖天冥展顏一笑,如同菊花一般燦爛:「老先生這是何故?先生請起,快請起。您可是家族三朝元老,家族棟樑啊!既然您累了,就回去休息吧。名下的產業,我都會派人打理,不用你操心了。」
老莊一驚:這是要自己手下所有的產業啊!包括自己辛辛苦苦打拼出來的基業,都要拿走!不給嗎?不給就把所有的事情抖出來,抄家滅族,還是人家的!
儘管千般不願,萬般不肯,還是一副感激的模樣行禮道:「謝家主體諒!」肖莊癱坐在椅子上,面色蒼白,神情憔悴,彷彿一瞬間老了十幾歲。就連旁邊親信的問話都聽不見了。
自己一輩子辛辛苦苦,巧取豪奪得來的基業,被這個年輕人幾句話給拿走了大半。自己還要感恩戴德,對方留下足夠的錢財給自己養老?
家族嫡系什麼時候除了這麼一個凶狠角色?難道逐漸沒落的肖家要中興了?老莊一瞬之間產生了從未有的想法。
多年來,他在旁系中是肖家與嫡系分庭抗禮的代表,老謀深算,從未失手。只有這樣才能最大的蠶食肖家的利益,為自己謀利。沒想到居然陰溝裡翻船,被一個小娃娃制得服服帖帖。
反抗嗎?看著陰影中兩個矗立的身影,便打消了念頭。罷了,罷了,還是安安心心養老吧,這已經不是自己的時代了……接下來的會議,這位梟雄巨鱷一直閉目凝神,不問世事,顯然已經徹底放棄了。
見到這種軟刀子割肉效果極佳,肖天冥似乎來了精神,又從肖征手裡拿過來一份資料,念了起來。
「肖長壽,喜食人參,每餐無人參不歡,家中人參藥園三座,年產量……年收入……年支出……」
「家主大人!小人近年來頗感身體不適,似天命將盡,有感家族恩德,願奉上家產三百萬金幣,望為家族添磚加瓦,另奉上千年人參一顆,祝家主健康長壽!。望家主恩准!」還是沒等肖天冥念完,一副竹竿樣的肖長壽站了起來,自願奉上一切。甚至包括他視若生命的千年老山參,即使他恨不得親口咬死肖天冥。
「准!」肖征記錄下來,憑這個證據,就可以挨家挨戶抄家要賬了。
「哦,這還有一份。肖石屹,酷愛房產。現有房產三十二處,分別位於……。職業……年收入……年支出……」
「家主大人!在下多年為家族添置房產,現以完成,共計房產三十二處,總價值七百萬金幣,另奉上家產百萬金幣,望為家族添磚加瓦,望家主恩准。」
「准!」肖天冥笑的更加燦爛了,菊花朵朵開,又隨手拿起一份資料,「這還有一份……」
「家主大人!在下多年為家族收攏人才,現以培養出高級武者三十名,中級武者百名,借此機會回歸家族,為家族添磚加瓦,望家主恩准!」
「准!」肖天冥隨手又結果一份資料,「這還有一份……」
「家主大人!在下多年……為家族添磚加瓦,望家主恩准!」
「家主大人……」
……
肖征眼睜睜的看著家族會議,由一個旁系批鬥大會,逐漸轉化為家族捐獻大會。在座的旁系成員,每次見到肖天冥拿起資料,便自覺上報財產,捐獻家族。看樣子,根本沒有意思往回要。
沒一會,大量的人名、物品、金幣數據密密麻麻的記錄在本子上,最少的捐獻都不下五十萬金幣。這些年來,無論風雨,都是家族嫡系支撐著家族,從未把壓力轉移到旁系身上,他們已經太肥了。
即使上交了大部分明面的財產,留下的依舊夠他們富貴幾輩子,沒有人願意掙了錢花不掉,更沒有人願意白白死在聖域高手手裡。在生存的威脅下,絕大多數都妥協了。
少數?沒見到密室外面堆的屍體?敢於反抗的,輕則收回一切家族權利,逐出家族,重則當場擊斃,抄家滅族,誰幹反抗?
相信這些族人以後最不願聽到:「哦?這還有一份……」,最害怕肖天冥就算殺人割肉的時候依舊保持的冷酷笑容。這將是他們永遠的夢魘。
這是一場肖家內部的大清洗。一是把多年來分散到旁系的錢財資源回收,二是震懾宵小不軌之徒,三是清理家族叛徒。這麼多年來,若是沒有人私通外敵是不可能的。
肖天冥接著「貢獻太少,心意不誠」的名頭,把他們該殺的殺,不能殺的直接收回一切權利,徹底架空起來嗎,就連二叔肖山的勢力都受到很大的影響。
事後統計,此次會議當場被擊斃近三十人,事後處理:處罰、架空、除名、放逐的族人攻擊百餘人,各旁系家族受到打擊的過千人,受到牽連的過萬人!
這些人可都是一方霸主,社會中堅,名聲在外,權勢滔天。如今,卻被肖天冥以雷霆手段,殺雞宰羊一般處理了。聖域之下,盡皆螻蟻。肖天冥手握兩大聖域力量,根本不懼反抗。
此役之後,肖家上下只有一個聲音肖天冥的聲音。任何反抗的聲音都被壓了下去。肖家的執行能力,上升到一個從未有過的高度。正史對此的記載為:
「肖家新主天冥,胸有韜略,性陰狠殘暴,立威,斂財殺人,牽連過萬。史稱:家族流血日!其後,事多變遷,族人乃悟:天冥乃天賦英才也!」
事後三日,肖天冥在書房看到了依舊在整理資料的肖征。「錢貨都到帳了嗎?他們有沒有人耍滑頭?」對於資本這種東西,有著現代人經歷的肖天冥顯得極其重視。
「都到帳了,我從未想到,這些族人居然富裕至此,簡直比我們主家都殷實!至於滑頭,自從那天之後,他們都巴不得遠遠地離開你,怎麼敢自找麻煩?」
說到那天的事,他依舊不敢相信:霹靂雷霆,血腥殘暴,凶狠陰險的作風,會是這個從來都是一臉笑容的年輕後生做的。
「我知道,你在怪我!可是,肖家已經風雨飄搖。強枝弱干,尾大不掉,內憂外患,已經沒時間慢慢來了。」肖天冥有些感傷,還是我行我素,「財物統計的怎麼樣了?算上我借來的五千萬,夠不夠?」
「唉,即使你是對的,可是……那都是我的老夥計啊!」肖征更是不安,他從小便是肖家人,被牽連的旁系很多跟他都有很好的關係,卻眼睜睜的看著他們墮落直至毀滅,「財物的最終統計還沒有出來,不過肯定是夠了。只要不出意外,一半的地皮絕對能拿下。」
「告訴我,現在已經統計出來的有多少了?我們家族能支配的力量增加了多少?」
「現在統計出來的,加上家族原有的生意和儲蓄,一共能湊出兩億金幣!這還不算一些實物的價值,更加不好估量了。」說道籌集兩億金幣的時候,肖征還是一臉的自豪:我們肖家依舊強盛,就算再金錢上也不遜於任何人。
兩億啊!自己去角鬥場賭鬥的時候,累死累活才掙了幾千金幣,大家族的底蘊果真不能隨意揣測。就連肖家都能湊出這些錢,號稱軍神世家的衛家能拿出多少?政治與經濟世家的宋家又會多麼驚人?更別提皇室了!
這,無從得知。可以確定的是,必然會是一場龍爭虎鬥。
「繼續統計,把所有自己都到位,固有資產盡快尋找變現的途徑,準備隨時變賣。我們不見血的戰爭,要開始了!」
就在肖家準備好的同時宋家和衛家密室、書房中也傳來如此對話:
「準備好了嗎?」
「萬無一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