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次深呼吸,小艾感覺自己有了些許底氣。戒備在旁的肖天冥,見小艾已經適應新人上台的緊張期,緩緩舒了口氣。揮手示意肖鳳三女上台,同時準備已久的音樂響起。
台下觀眾見舞台中央站個小女孩,緊張的唱不出來,許多人表示諒解,更有人表示不耐煩。噓聲四起。一切地痞流氓甚至叫囂著讓小艾回家吃飯,這裡不是過家家的地方。
恰好此時肖鳳三女一次上台。瞬時,台下一篇寂靜。成熟的,乖巧的,機靈的三種不同風格的美女,直接秒殺在場所有觀眾,連遠遠在一旁看笑話的鎮長大人都不例外。
三女成一列站在醞釀情緒的小艾身後,等待音樂前奏的流淌。純真的、自然的小艾站在中間。彷彿眾星之月,皎潔而明亮。
肖天冥靈機一動,念動咒語。「亡靈迷霧!」一陣白色的煙霧從肖天冥腳下蔓延出去,逐漸,台上一尺被濃霧籠罩,外人難以看清。配上周圍的魔法燈光,舞台中四女彷彿從天而降的天使,暗夜天使。
前排觀眾被突然而來的迷霧嚇一跳,以為是殺傷性毒氣,紛紛退卻。驚慌一陣後發覺知識人工製造出來的普通迷霧,便好奇地東摸摸西瞅瞅,後排擠前排,都想看看這種霧氣是哪裡來的。其實這只不過是亡靈戲法,凝聚黑暗魔力和水元素,製造出遮擋視線的霧氣,大名鼎鼎的亡靈島迷霧就是這種戲法的終極運用。
前奏很快流逝,小艾的情緒慢慢穩定,她小小的腦袋裡只有一件事:哥哥喜歡小艾唱歌,小艾要唱給他聽。想到此,小艾便充滿了力量,鼓足勇氣,隨著音樂進入歌聲的世界。
櫻唇輕起,悠揚的女高音從小艾與年齡完全不符的歌喉中流淌而出。寬廣而清朗,富於詩意的和內在感情。歌聲一出,萬籟俱寂。
所有人都被鎮住了。穿透靈魂的歌聲直接觸摸到每個人心中最柔軟的部位。觀眾,演員,甚至工作人員都停下手中一切的事情,靜靜聆聽。甚至鎮長也放下騷擾女伴的手,嚥下口中的拉菲紅酒,面色呆滯的看著台上幼小的身影。
叫囂最恨的那個小鎮第一地痞第一個閉嘴,像被人掐住脖子的鴨子一樣,瞪著雙眼,喉頭發出「卡,卡」的哽咽聲。被旁邊一位身材魁梧的傭兵一蹬,連哽咽聲都不見了。
一曲輕歌在耳邊迴響。泉聲叮咚,流水過耳,喚醒心靈,洗滌雜質,救贖靈魂,繞樑三日。靜靜回想,你甚至記不住台上的天使唱歌歌詞,唯餘下心靈的震撼,鬥氣忘記運轉,魔力陷入停滯,大腦放棄工作。
白色的輕霧瀰漫開來,漸漸籠罩住整個廣場。把每個人籠罩在夢一般的歌聲中。早有準備的肖天冥趕忙揮手布下強力擴音魔法,把小艾迷人的歌聲傳遍小鎮……
接著,肖天冥也沉浸其中,難以自拔,腦中迴響著悠揚的歌聲:
奇異恩典,如此甘甜,
我罪竟蒙赦免。
昔日迷失,今被尋回,
盲目重又得見。
……
肖鳳三女不禁隨著小艾的歌聲慢慢起舞。身姿曼妙,豐滿妖嬈。輕盈優美,情韻綿綿。年輕曼妙的身姿隨著小艾清揚悠遠的歌聲緩緩舞動,飄若驚鴻。肖天冥仔細觀察三女的眼眸,發覺一片茫然混沌,似乎被人操縱。思量片刻,原來她們也被小艾的歌聲征服,意識飄遠。長久的訓練,讓她們潛意識地舞動起來。
台下觀眾卻無心留意肖雨撕開的舞裙,全心全神灌注在耳畔淨化靈魂的歌聲。沒有口哨,沒有歡呼,只有寂靜,靈魂的寂靜。
小艾的歌聲飄揚而出,做飯的大媽,打孩子的父親,勞累一天的侍者,浴血搏殺的傭兵,此時都放下手頭的工作。面向廣場,靜靜聆聽。
這首歌叫做《奇異恩典》,也叫做《天賜恩寵》。是眾神大陸最膾炙人口的聖歌。它表達了對創世神的忠誠,其中包含著一個平淡但是極富深意的贖罪的故事,成了信徒每次祈禱懺悔時必唱的曲目。歌的主題和《創世錄》的主旨相符:懺悔、感恩、贖罪、重生、創造。現在在任何莊嚴隆重的場合、在儀式上都會被演唱。
自從光明教廷獨霸大陸以來,教廷便把這首讚美創世神的歌,稍加改編,便用在光明神的身上,以讚揚光明神的偉大、仁慈。
普通的聖歌在小艾手裡化腐朽為神奇。由於小艾歷經生死,對生命的意義看的無比透徹,同時暗黑元素體天生便又鼓動迷惑的功能。天賦絕佳加上感悟奇深,一曲《奇異恩典》震動靈魂便不足為奇了。
寂靜無聲中,一曲聖歌悄然流逝。《奇異恩典》全文近五分鐘,加上前奏和間奏,達到十分鐘以上。整個廣場落針可聞,觀眾自覺呼吸變緩,小心翼翼,生怕驚擾了台上的天使,把他們的靈魂帶走。
美好的事物終究會泯滅,淨化靈魂的歌聲亦漸漸歸於沉寂。
「萬眾齊聲,讚美我神,
代代相傳不輟……」
一曲終了,繞樑三日,餘韻裊裊。眾人依舊沉浸在激盪靈魂的歌聲中難以自拔。
牢記哥哥的囑咐,小艾很是乖巧的行了一個淑女禮,然後靜待台下觀眾鼓掌。哥哥說過,叔叔阿姨們照顧她年紀小,唱得不好也會鼓掌的!
小艾滿心歡喜地等了半天,發覺台下依然沒有聲響。期待的掌聲、歡呼聲、鮮花全無蹤跡。抬頭一看,台下的叔叔阿姨們都用一種呆滯木然的目光看著台上,似乎對小艾的歌聲完全不感興趣。
小艾的小嘴連忙癟了下來,眼中淚光盈盈。大顆大顆的水珠在眼眶中打轉。纖白的小手一握,轉身擦著眼淚,抬起小腿就往回跑。
肖天冥也沉浸在小艾的歌中,《奇異恩典》這種淨化靈魂的歌,經歷越多,感觸越深。肖天冥幾世為人,生死無常,看盡世事滄桑。小艾純潔自然,樸實動人的歌聲正好完全擊穿肖天冥的心房。說到沉浸與感悟,他才是最大的受益者。
突然,一個溫軟的嬌軀投入懷抱,把肖天冥從思緒中解脫出來。本能的抱住懷中人,低頭一看,剛才在舞台上大展威風的小艾卻抱著肖天冥的胸口啜泣,顯得很是傷心。
肖天冥大奇,小艾這丫頭就是為歌而生的,現在效果這麼好,卻哭上了!喜極而泣?拉起小艾,肖天冥用最柔和的語氣問:「怎麼了?誰欺負你了?」
「哥哥……他們不喜歡小艾的歌!……嗚嗚……」被人一問,小艾哭的更傷心了。
肖天冥不解:「怎麼說不喜歡呢?大家都喜歡你啊!」肖天冥難以理解小艾的思維。
「他們……他們都不鼓掌的!都不出聲……姐姐們說,如果……如果喜歡小艾的歌,他們會鼓掌,會歡呼!哥哥,你看啊!他們都不出聲的……」小艾用嫩白的小手指著外面沉浸於歌聲的觀眾,慢慢訴苦。
肖天冥啞然失笑。這個小丫頭居然為她唱的太好了而傷心?該不該告訴她真相呢?小孩子太驕傲了可不好。
「哥哥,哥哥你還笑!小艾不喜歡哥哥了!」小艾使出必殺,拉著肖天冥的胳膊,就開始晃啊晃,搖啊搖的,還滿臉假生氣的萌樣。
肖天冥被秒殺,指著外面的觀眾道:「小艾,你看!」
很是巧合。沉浸於歌聲的觀眾正好集體回神。霎時間,掌聲歡呼聲,口哨調戲聲,支持喝彩聲匯成一片,聲震大地。離小鎮好幾里遠的小村都能聽見這震耳欲聾的歡呼聲,雞鳴狗吠一片。
肖鳳三女也回過神來,奇怪的發覺自己居然已經跳過舞了。茫然相視一笑,都發現姐妹們居然集體失神。肖雨感覺腿上涼風灌入,頗為不適,低頭一看,舞裙早已撕裂,春光外洩。尖叫一聲跑回後台心中暗暗發誓,要狠狠懲罰買劣質舞裙的無良商家。無奈的肖鳳與肖點相視苦笑,回身行禮,施施然回到後台。
小艾吃驚的看著這一切,發覺情況好像與她的想像不符。大眼睛瞪的大大的,盯著哥哥,指著外面一句話說不出來。
肖天冥摸摸小艾的腦袋,溫和一笑:「小傢伙,不是你唱的不好,是你唱的太好了。過了今天,我家肖艾就要名揚大陸了!」
小艾無視肖天冥語含嘲諷,猛地猴到肖天冥身上高興地又跳又叫。抱住哥哥的臉又親又啃。肖天冥被突如其來的艷福打敗,無奈也無力阻止興奮過度的小丫頭。溫香軟玉抱滿懷,肖天冥復有何求?
(注,《奇異恩典》為柯南劇場版戰慄樂章的插曲,原唱為中島美嘉,喜歡的可以聽一下。ps:本書已經簽約,合同郵寄中,請求收藏支持!拜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