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位於京都邊緣的一家普通的日本飯館,兩米五高的舉架房和精確利用每片空間的房屋格局讓虎丘兄弟感到處處受限唯一讓人感到滿意的是白米粥的味道好吃極了,隱隱泛著綠色油光,米香四溢。這種產於高緯度地區,兩頭尖尖的一目惚米,營養特別豐富。只有華夏的東北和日本的北海道的個別鹽鹼度較高的地區才種的出。
尚楠一氣兒喝了六大碗,讚不絕口,正打算要求老闆添上第七碗。
小飯館採取按人頭交錢吃飯的方法,每個人交納固定的錢,在這裡吃飽為止,不允許浪費。老闆每為他添一次粥,便忍不住大驚小怪唏噓一番。
燕東陽取笑說:「楠哥,你再喝下去,這老闆就要報警轟咱們出去了。」
李虎丘一笑,「你就算吃光他為今早準備的所有粥,他也會咬著牙給你盛的。」看著老闆愁眉苦臉的為尚楠添上第七碗粥,繼續說道:「近一百年來,日本在許多方面超越我們乃至領先,正是因為他們立了規矩就嚴格執行,整個民族都如此。」
尚楠和東陽聽了,若有所思。
燕東陽道:「而且他們很善於學習,早年學咱們,近代學西方。」
尚楠道:「就好比忍術和劍道還有唐手,都是跟咱們的老祖宗學的。」
李虎丘微微一歎,「可惜他們不止是善於學習,而且還善於延伸,亞洲的文化基礎是華夏漢文明,日本人學,韓國人也在學,卻學的不倫不類,形不成完整的令人稱讚的體系,而小鬼子學過之後卻結合本民族的特點,延伸出很多新東西,就好像他們學習西方先進科技,現在反而在幾個方面成為全世界最具創新能力的國家。」
尚楠罵道:「***,有能力創新還派人到咱們國家去偷技術。」
李虎丘笑道:「在軍工高科技領域裡,美國人一直在限制他們,日本是這個世界上唯一被原子彈轟炸過的國家,而轟炸他們的正是美國,所以,無論美國跟他們的關係有多好,向他們出口多少武器,都不會真正讓他們擁有完整的國防力量。」
東陽接過話頭:「日本的反潛力量很強,正是美國為了利用他們增強對咱們的防備能力,而日本在導彈技術和航天科技領域裡卻不如咱們,咱們的航天技術在幾代人的努力下已經在追趕甚至達到世界先進水平,美國人的空天技術對咱們而言拿過來就能實際應用,對他們而言,一時半刻卻還屬於空中樓閣。」
李虎丘道:「說到空天圖,我想問你一句,那東西既然是存儲在一隻u盤裡的,咱們能備份,日本人就不能嗎?他們的電子科技那麼發達?」
燕東陽搖頭道:「不是不能,但短時間內肯定不能,u盤是加密的,具體怎麼加的我也不清楚,只知道咱們有一個月的時間完成這件事。」
李虎丘點頭,「雖然如此,時間也算不得充裕。」轉臉又問尚楠:「你給西玄茂木的戰書這個時候應該送到了吧?」
尚楠道:「我按你說的留了個活口,如果西玄的確隱居在京都周圍,此刻應該送到了。」
李虎丘道:「出手時故意留下破綻了嗎?」。
尚楠嗯一聲,「特意多用了幾分力道,西玄的眼力應該能看出來這一拳打的有些失控。」
李虎丘道:「他是個隱忍謹慎的人,只看這一拳也許還不夠。」
尚楠道:「我按照你交代的在信上說,只要他一天不應戰,我們就暗殺一個右翼政要。」
李虎丘道:「他這種人能隱忍六十年等孔文龍離塵,在沒摸清你的真實底細前是不會應戰的,我想他很可能會先試探你一次。」
連續三天,朝ri新聞都有猛料報道。
日本右翼著名學者,右翼團體「遺屬議員協議會」秘書長江籐村突發腦溢血死在一次社會活動現場
福康寺內,望月川在向西玄茂木報告損失情況。
「大師,損失很嚴重,江籐君之後是鈴木君和川島君,江籐君是被人以暗勁傷了腦血管,鈴木君則被人用yin勁傷了心脈,川島君也是被同一人用yin勁暗算。」
「川島君?是「保衛日本國民會議」的川島康夫嗎?」。西玄茂木悚然動容追問道。
望月川痛苦的低下頭,「是的。」
西玄茂木足下輕輕一跺,看似輕描淡寫,卻在青石地面上踩出一個深深的腳窩。
望月川看的觸目驚心,低道:「這幾天我們都在盡力追查那個支那人的下落,一點線索都沒有,這種程度的搜索對這麼強的武道家來說不會有什麼效果,jing事廳的特別行動隊根本沒有機會接近那人。」
西玄茂木問:「風魔五郎和柳生西哲找到了嗎?」。
望月川道:「風魔五郎先生不肯同任何人聯手,他已經獨自去尋找支那人,柳生西哲按您要求的,被安排到那個地方負責保衛您帶回來的東西。」
西玄茂木深深歎息,「川島康夫是日本近年難得出現的一位深具政治眼光的智者,身在狂熱的右翼群體中,卻能冷靜的看到日本正處在困難的時期,隨著支那的迅速崛起,這樣困難的局面會越來越不容易應付,夾在兩個跟我們都有深仇大恨的大國之間,日本要怎樣生存下去?川島康夫君曾提出帝國的未來應該在經濟上與支那人緊密相連,力求在其發展階段與之結成一體,在軍事上與美國人密切合作,應以謙卑的態度爭取美國人的信任他的觀點與兵法忍術相合,這樣的人才就這麼失去了,是大和民族的損失,那個支那人不可原諒!」
望月川道:「風魔五郎這兩天一直帶著他那六名侍從武士遊走於京都,我已經安排人秘密跟隨,希望他能以神通圓滿的忍術境界尋找到那個支那人,我已經安排了『新撰組』和暗之忍者殺的成員隨時待命。」
西玄茂木沉默了一會兒,道:「新撰組和暗之忍者殺是右翼復興的核心力量,如果用來對付那個支那人,一定會蒙受巨大損失,在不能確定支那人的實力以前就派他們出場是不明智的,先藏在暗處待命吧,看風魔五郎與支那人交手的情形再說。」
望月川語帶不忿:「風魔家的忍術並不高明,全仗歷代家主天生勇力過人才有今日盛名,風魔五郎也是這樣。」
西玄茂木道:「風魔家族是有著優良血統的阿依努人,從小次郎那一代傳下,常有天生體力雄健的忍術奇才出生,只可惜卻一直沒能出現一位能夠媲美小次郎的人物,風魔五郎如果光明正大與那人交手一定會敗北,但他是忍者,可以用的手段有很多,如果他能同身邊的六名侍從武士配合得當,就算是我也沒有把握取勝,這一點你要想辦法提醒他。」
望月川恭謹的答:「是。」又問:「大師不想親眼看一看風魔五郎與支那人的決戰嗎?」。
西玄茂木搖頭,「我決定閉關幾天,除了艷佛外,其他人不要靠近園子。」
京都,立花裡,齋籐合氣道場。
燕東陽告訴尚楠,道場的主人齋籐千一是右翼團體振興國民會的副總幹事長,也是日本合氣道協會的輪值主席之一。一身功夫相當於化勁水平,在日本右翼勢力當中享有很高的聲望。
尚楠點頭,虎視眈眈,邁步走進道場。雄赳赳,氣昂昂,每邁出一步便發出咚的一聲巨響。
「誰是齋籐千一?」燕東陽用日語問道。
道場裡正在練拳的弟子們早發現他們了,一開始只道是兩個前來拜師學藝的年輕人。直待尚楠以狂妄的方式走進道場,這些道場的弟子們才鬧明白,原來是鬧事踢館的。
眾弟子面露怒色,紛紛圍了上來。
尚楠輕蔑的看著,對於神道宗師而言,這些人甚至連弱都稱不上。如果不是牢記虎丘說的不能表現的太強勢的話,小楠哥真想全力吼出一記聲打將這些人一下子震翻。
幾分鐘後,道場裡仍然站著的已只剩下尚楠和東陽。
一名中年男人急匆匆率人從後院趕過來,見此情形不由驚怒交此人正是道場的主人齋籐千一,是玄洋社的創始人之人齋籐毅的後代,在右翼勢力中享有極高聲譽。他走進來,上下打量尚楠和東陽,一時看不出深淺。
燕東陽問道:「閣下就是齋籐千一吧?」
齋籐額道:「正是!兩位以絕高身手闖進我的道場,打傷我這些功夫剛入門的弟子,不覺得這麼做太過分了嗎?」。
燕東陽道:「是有些過分,但總不會比你宣揚的侵華戰爭根本不存在那套理論更過分吧?」
齋籐千一吃驚問道:「你們是支那人?」
燕東陽目光一寒,罵道:「老子是你祖宗!」
齋籐千一是右翼勢力聯盟長老會成員,他知道望月川一直在尋找某個華夏武道高手。那人功夫高絕,年紀看上去不大,身材高大相貌英俊,看來就是眼前這兩個當中的一人。齋籐千一心念電轉,連望月川都十分忌憚的人物,齋籐千一自知不敵,索性故作聽不懂燕東陽的華語,說道:「支那人,你們想找我比武可以,但不是現在,比武是神聖的,更不應該在這裡草率進行。」
燕東陽問:「依你的意思應該在哪裡?」
齋籐千一眼珠一轉,道:「關西山腳下有一座風來亭,是我的祖產,在那裡決戰不會受到警方打擾,如果你們無異議,今晚我在那裡等你們來決一死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