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虎丘向羅小寶借一步,說這句話時他依照馬chun曉的心意故意裝的面色凜然殺氣騰騰。羅小寶登時面色慘白,「朋友,你是來殺我的?」他往後退了兩步,神色悲慼略帶憤怒,「我他媽早就知道會有這一天。」
羅小寶無從知曉以李虎丘的武道修行,真要殺人時是不會露出半點端倪的。他所見識過的武道中人多是jing衛團保鏢一類人物,平日裡總是神情嚴峻,遇到事情也是這般殺氣騰騰。李虎丘的樣子勾起了他不愉快的回憶。
早就知道會有這一天的意思是他一直對有人要來殺他這件事早有心理準備。這可不是件令人愉快的事情。李虎丘略帶同情的目光看著羅小寶。問:「你知道誰要殺你?」
羅小寶叫道:「你呀,不然還他媽能有誰,少說廢話了,來給爺個痛快吧,你們這幫孫子把爺拉下水的那天,爺就已經準備好這一天了,皺一皺眉頭爺就是你小媽養的。」他說的挺硬氣,腿兒卻不聽指揮的一個勁兒的哆嗦。
李虎丘說,「我不是來殺你的。」羅小寶不信:「你就不像個生意人,身上連只手機都不帶。」這小子觀察力還不差,李虎丘猛然醒悟是自己剛才的戲演過了,本來他是想裝「弱」的,可惜對面之人肉眼凡胎,反把虛張聲勢當成了殺人不眨眼。他只好再重申一遍:「我真是來跟你談生意的。」
羅小寶看了一眼看熱鬧不怕事兒大的馬chun曉,再看看李虎丘此刻神色平和,終於信了,長出一口氣,收起的鼻孔漸漸又亮了出來,頭髮也恢復了昂立一號補充大腦營養後的樣子,「你們找我能談什麼生意?」李虎丘問:「這裡講話方便嗎?」羅小寶左右看了看,沖滿地保安一揮手,「沒死就給我滾遠點。」待保安們各歸其職,將李虎丘和馬chun曉讓進酒樓,隨便尋個包廂坐定,問:「說吧,你要跟我談什麼生意?」李虎丘之前沒想好跟他談什麼生意,現在卻臨時起意有了主意,「就談談你的小命。」羅小寶登時面色慘白,頭髮耷拉下來,「你不是說不是來取我性命的?」
李虎丘道:「我不取,別人會來取,不過我可以幫你解決掉想取你小命的人。」一指馬chun曉,「不瞞你說,我非常厲害的,不信你問她。」馬chun曉走過來道:「羅小寶,你個缺德帶冒煙兒的,本來就應該讓人把你弄死算了,不過看在咱們倆從小一起長大,撒尿和泥的交情,我才特意介紹李哥過來給你認識,他可是位了不起的大人物。」
羅小寶明顯不信任馬chun曉,「你快拉倒吧,你會這麼好心?楚烈那孫子把爺從廄逼到這兒,這中間你沒少使壞,咱倆的交情早他媽在你幫楚烈把爺灌醉了套話那件事兒之後就完了。」
馬chun曉的臉色證明了羅小寶說的是實話,李虎丘其實更想知道究竟是什麼人想要羅小寶的命。他問馬chun曉:「你把他灌醉後套到什麼話了?」馬chun曉把小手一攤說:「這傢伙比猴子還jing,喝酒從來不吃虧,那天我把他灌醉了,他也把我灌的夠嗆,到底說沒說什麼我也記不大清楚。」羅小寶說:「你沒記清楚管什麼用,你身上的竊聽器記清楚就夠了,楚烈這孫子忒陰險,利用了你對他的感情,也利用了哥們兒對你的純潔感情,不過沒關係,他也就一次機會,爺今後不尿你馬chun曉了,看他還怎麼給爺設套兒。」說到這兒瞥了一眼李虎丘,「你還沒給我介紹一下這哥們兒是何方神聖呢,怎麼就能幫我解決掉我們老爺子都搞不定的麻煩?」
李虎丘伸出手和羅小寶握了一下,自我介紹說:「我叫李虎丘,練把式做生意,能解決的問題有很多。」
羅小寶本不想跟他握手的,但李虎丘的手伸過來時二人目光對視,羅小寶覺得他的手彷彿有磁力,不由自主的伸出了自己的手與之握在一處。但內心中他卻並不認同李虎丘的功夫,更不看好眼前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人能解決那件事。他說:「你練把式也好,做生意也罷,都不關我屁事,這華夏大了去了,臥虎藏龍能人輩出,你的功夫練的不錯,但想要解決爺的問題還差點意思,我送你一句話,雙拳難敵四手,你根本不清楚究竟是什麼人想要爺的命。」
李虎丘笑瞇瞇聽著,問道:「你只知道我的名字,還不熟悉我的手段和實力,就敢斷言我不夠資格跟你談生意,可是因為你認為我還比不上咱們隔壁包廂裡的那四個人?」
原來隔壁包廂裡一直有四個人,李虎丘只從聲息判斷,四個人皆氣脈悠長,血氣旺盛,分明都是練家子。羅小寶往隔壁瞥了一眼,哼道:「怎麼著?你不服?要不你跟他們哥幾個練練?」
李虎丘說:「不服,練練也沒什麼不可以的,但有個條件。」
羅小寶:「你說。」
「我要是把他們給練趴下了,你就得坐下來好好跟我談談生意。」
話說到這份兒上,李虎丘已大概理清楚這件事來龍去脈。羅小寶被人拉下水成為某殺手組織的中間人,幫著官場某些勢力買兇剷除政敵。因為冀東某市那位反貪局長一案驚動了楚烈,又被馬chun曉套出了部分實話,這才不得不離開燕京是非之地。但現在,他已經成為殺手組織和某些政壇勢力的眼中釘,一疊烈在那邊挖出更深層次的真相,他便是很重要的一個證人。馬chun曉是因為愛煞了楚烈,又不明白這其中的道道,只以為羅小寶跑到申城來,楚烈拿他沒辦法,所以才拉了虎丘到此找羅小寶的麻煩。能令政法委羅書記束手無策的殺手組織絕不多,這令虎丘對這件事的興趣大增。
富麗都酒樓的後邊有個院子,很寬敞也很幽閉,正適合切磋武技。羅小寶請來保護自己的這四個人站在院子裡,胖瘦高矮俗道有別,各個一副來歷不凡的樣子。
華夏武術悠悠數千年流傳至今,古拳法門派在冷兵器時代曾經多如過江之鯽。誰都不敢自稱全都認得。上古時期沒有文字,卻有結繩記憶之法,那時候便有大德總結出養生延年修煉體術的秘法,修心養xing,瞭解自身,模仿鳥獸,從而強健身軀。及至後世這些強身方法傳的年代久了,漸漸因其出處和理念分出了流派。或內或外或按地域區分。泱泱華夏大地上,知名的和不知名的門戶派別之多,李虎丘縱然博聞亦難盡數瞭解。
李虎丘面前站定四人,其中三個只看身形架勢一眼便能看出路數,高壯者行路時腳步輕盈,雙腿外翻,重心向後偏低,多半是燕青拳術傳人;身形矮壯敦厚者上肢發達,步伐蠢重,指節粗大稜骨畢現,正是練習排子手的特徵;一頭白髮身材瘦削的老者行進間手足皆合韻律,動如行雲流水,一身太極功夫分明已幾乎登堂入室,在化勁和宗師境界之間,不過以此人年紀判斷,這輩子也就止於此境了;只有一人,衣著道裝,面白無鬚,青年模樣老神在在的閉著眼,一舉一動皆透著樸素平凡,饒是虎丘的眼力也沒看出此人家數,不過卻能肯定這四人當中以此人武功最高。剛才羅小寶如果帶著這人一起出來,想必不至於被嚇的腿肚子哆嗦。
羅小寶說:「剛才我們說的話你們四位大概也聽見了,四位都是老爺子請來幫忙的,平日裡,等閒事情我是不敢麻煩你們的,但這位朋友說他強過了四位,能幫我徹底解決那個麻煩,如果真能如此,那就不需要麻煩你們四位再跟著我受罪了,你們武術界有句話叫,嘴上見理,手見高低,幾位請吧。」
李虎丘站在馬chun曉身邊,問:「如果之前打賭你贏了,是不是也打算帶我來這兒?」
馬chun曉說:「甭說廢話了,你已經上賊船了,記住了,只許勝不許敗。」
燕青拳傳人說,既然是這樣,那就由我先拋磚引玉,試一下這位李師傅的功夫。四人當中以他的功夫最弱,所以率先站了出來。這人功夫只在暗勁層次,也不過是剛掌握拿捏氣血增進力道的功夫。李虎丘在他面前負手而立,練燕青拳的壯漢說請,李虎丘微微額首,神態之間有點師父指點弟子武功的意思,壯漢一皺眉,心中不滿,情緒帶入拳法中,跳過來出拳如風便是一記開山炮錘,這一拳打的呼呼掛風,甚是威猛。羅小寶和馬chun曉見了,幾乎同時要叫好,可他們的好字還沒來得及叫出口,壯漢便平著倒飛出去。而李虎丘的手卻還背在身後,他剛才只是跺了一下腳,左腳微微抬起往前不足一寸,無聲無息的跺下,身子也跟著前進了一寸,就是這一寸的距離,硬是將二百斤的燕青拳高手彈飛出五米之外,落在地上,如飲醇酒,面色通紅左搖右晃。
白髮老武師突然跳到他身邊,叫著:「別硬挺著,快坐下把力道洩進地下。」壯漢這才知道厲害,一屁股坐下,這一下坐碎了地面一整塊青石,但卻還是晚了半秒鐘,仍有三分力道停在體內,壯漢又吐了一口血,顯然是受了內傷。
練習排子手的矮壯漢子功夫境界略高於壯漢,卻也很有限,左右看了看,想過去又知道自己肯定不行,不上又怕擔負懦夫罵名,所以有些猶豫。最後終於還是走到李虎丘面前。白髮老者和青袍道士都沒看出李虎丘剛才這一下是何路數,但也都看出來對方雖然年青卻非常遵守武林規矩,並未輕易傷害比自己差很多的對手。他們都知道矮壯漢子強過壯漢,尤其是他的排子手變化多端,或許能逼得年青人動手露出家數來。
矮壯漢子抱拳拱手,李虎丘還禮,矮壯漢子大喝一聲,亮出一對兒巴掌。排子手是甘陝紅拳的內場拳。發祥於關中腹地興平西南鄉,距今有一百多年歷史。在華夏武術大家庭中屬於小字輩兒。李虎丘聽董兆豐說起過這門功夫,三十年前在陝省招特長兵,有個王姓年輕人演練了一套排子手,董兆豐親自與其過招,全力以赴下用了十二招才將其制服,後來王姓年輕人在一次太宗出巡的清障行動中被炸傷,不得不轉業回到故鄉,在董兆豐的幫助下開館收徒,將這門功夫傳了下來。從董兆豐那論起,那王姓年輕人也可算作虎丘的師兄。
矮壯漢子衝上來,一招擰麻花來抓李虎丘衣襟,李虎丘不躲不閃,任憑他抓,雙肩一搖,順著他的擰勁兒將矮壯漢子甩的雙足離地飛了出去。總算他記得跟那位素未謀面的王姓師兄一點香火緣,矮壯漢子雖然飛的比高壯漢更遠,卻是雙足落地毫髮未損。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沒有。矮壯漢子抱拳躬身說,多謝手下留情。
白髮老者看了一眼青袍道士,「看來這位李先生果然藝業不凡,就由兄弟先去伸量一下他的家數。」
陳姓道士神情肅然,歎道:「其實你我都不必出手了,王鐵漢的功夫雖然不算一流,你我若想贏他卻也還需一番手腳,而他卻連手都未動,便戰而勝之,甚至還能夠手下留情,只這一點你我便做不到。」
白髮老者並不氣餒,道:「陳兄言之有理,我知道您練的是玄門三十六閉手和內養八段錦,一身功夫全在修養上,我對您的功夫境界從來是佩服的,但實戰不同於養xing修身,我追求的武道究極,若是一遇強敵便不敢生爭勝之心,還哪來勇氣與天爭命?」
白髮老者說著話,已來到虎丘面前,昂首抱腕道:「在下楊氏太極傳人楊松德,向先生請教幾手。」
李虎丘的手從身後亮出一隻來,道:「楊先生的功夫入化多年,拳法心意俱已大成,只差一點便可入宗師境界,卻礙於天賦所限難求寸進,雖然如此,先生卻是老驥伏櫪壯心不已,真令在下好生敬佩,我不願與先生交手,不如我打一手太極功夫,先生品評一下,高下粗陋楊先生心中自然心中有數。」
楊松德沒想到李虎丘會這麼說,他自知眼光功夫均不及陳姓道士,面前年青武者卻是連陳道士都自愧弗如的人物,如能不交手而定高下,豈非是最佳結果?忙說,就依李先生的意思。
李虎丘伸出一隻手,張開五指,在身前一抖,五指微顫,通身一震便收了架勢。這一下極其簡單,在場人中,馬chun曉和羅小寶全然沒看出什麼奧妙來,跌坐在地的壯漢和矮壯漢子好似遇上極難數學題的理科學生,面露沉思之意,手上不自覺的比劃一下,看得出並沒有多少領悟。而楊松德卻是先盯著李虎丘的足下,目光隨著虎丘衣物騰起的波浪往上看一直停留在無名指上。神情漸漸激動。只聽李虎丘說道:「五根手指,當屬無名指最無主見,只能隨著尾指和中指而動,因此功夫幾乎練不到它身上,遲鈍無力,在拳法訣竅裡被稱為廢指。但在太極拳中,這根手指卻是登堂入室的關鍵,楊氏太極練的時候全身大松大軟,意念都在頭頂,守著輕靈飄逸的拳意,本該是渾身上下無處不隨意,無處不自在,卻只有這無名指一處難以練出太極化勁的勁道來,你的功夫便卡在這一點上,太極拳意至柔,但力從足起,無剛不柔,你想要將化勁練通這裡,只需練一年指間硬功,我保你能魚躍龍門,登堂入室成為一代宗師。」
李虎丘話音剛落,青袍道士一按大腿高叫道:「妙妙妙這一番拳理當真是妙不可言,功夫練到了,通身輕靈柔軟而只餘一處剛硬蠢重,就是這一點牽絆便擋了楊兄弟二十多年,自古拳理以柔克剛或者以剛化柔,這位先生的解決之道卻是以毒攻毒,用硬功來鍛煉無名指之剛硬蠢重,這就好比做菜,要想甜先要鹹,苦盡甘來不外如是也。」
楊松德目光大熾,正是一語點醒夢中人。豁然想起家族前輩傳藝時說起過的一個傳說,當年楊氏太極首創宗師楊露禪臨終前,後輩跪在床頭問他成為一代宗師的奧秘,他當時已無力說話,只伸出無名指示意後輩用力來掰,後輩子弟不忍用全力,象徵性掰了兩下自是難動其分毫。後輩只把此事當做祖先功夫精深的奇異事情傳頌,卻想不到其中竟含了楊氏太極拳法核心之秘。
其實楊露禪當年並非有意留一手不傳,楊露禪學太極乃是帶藝投師,之前本是學外家拳的,他的無名指從一開始習練太極拳便早已通了暗勁,而他的子孫後代卻是從小練習他改良過的,以輕靈柔和中正安舒為要旨的太極拳,自然很難練通無名指上這最難通透的一處經絡。這事兒楊露禪到死前見幾個嫡親子孫都卡在這一關前,臨終之際才豁然醒悟其中道理,待要說明時已經油盡燈枯口不能言。
宗師境界者,可以體悟自身脈絡氣血運行,有一點不通便不算宗師境界,這楊松德便只差了這一點。楊松德心有所悟,二十多年渴求未得之事,忽然看到了希望,心中喜悅幾乎不能自勝。古人講寧捨一兩金,不捨一招藝,這份恩德著實太重。楊松德yu對李虎丘大禮參拜,李虎丘探手在他肩頭一按,楊松德登時彈簧似地反彈跳起,連退了數步,驚訝道:「這是太極的按球勁嗎?」球在水中,按下去忽然放開便會被浮力反送出水面。太極高手根據這個現象,鑽研出按球勁,利用對手不屈反震的力量借力用力傷人。楊松德是太極名家,自然知道這種手法是武氏太極的活兒。
李虎丘道:「我按你肩頭後背上這根筋,你回去以後好好琢磨琢磨,你跟我一樣天賦有限,宗師境界的力量你就算擁有了,以你的年紀也難保有太久,這舒筋之法是彭祖那時便傳下的,還在達摩傳易筋經之前,可惜我也是最近才有所領悟,人體內最能藏的住力道的非筋莫屬,這其中的竅門還要靠你自己去體會,我說多了怕反而把你引到歪道上。」
楊松德躬身道:「不敢再有奢求,先生之言如破迷霧,今後若再得寸進,便是死也不會忘記李先生今日傳藝之恩。」
在羅小寶看來,自家老爺子派來的四位高手中當以楊松德為最強者,李虎丘連敗兩位高手,他也沒覺得多了不起,因為他經常看見這位楊太極只用一根食指就將那二人摔出去,只道李虎丘這幾下未必高明過他。卻不料,雙方還沒動手,被寄予厚望的楊太極便先自承不敵,勉力求一戰。更沒有料到李虎丘竟然不接受挑戰,反而指導起楊太極的功夫來,而且是當眾指導楊松德自家看門的功夫。到最後居然能讓楊松德感恩戴德,恨不得納頭便拜。真令羅小寶大跌眼鏡,他現在只能將希望寄托在那個平日裡干吃飯打坐,玄玄乎乎從不練拳的道士了。
青袍道人本打算放棄與虎丘比試,但現在卻來了興致。他一身功夫得自玄門正宗,內修八段錦導引術,外練三十六閉手,向來以以守為攻著稱。這門功夫乃是當代內家拳的古法前身,講究不以傷敵之技為長,專求長生養xing之術。道士練到宗師境界,實際年紀比滿頭白髮的楊松德還要大十來歲,看上去卻好似只有三十許。他的體術境界已達圓滿,但實戰本領卻只比楊松德稍勝半籌而已。
青袍道士來到李虎丘面前說:「施主的功夫強過我等百倍這是無疑的,所以老道就不打算獻醜了,只想與施主口頭討教一下拳法養生之學,但不知施主是否有興趣?」
羅小寶一聽頓時感到喪氣,拉了拉馬chun曉的衣襟,低聲問:「馬三兒,你從哪裡淘換來的這個寶貝?丫不是張三豐轉世吧?」
馬chun曉直言不諱:「我也不知道他有這麼厲害,我還尋思著你這幾位手下能給他個教訓呢。」
李虎丘從道士抱拳:「只怕才疏學淺,讓道長貽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