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代很奇妙,世界越來越小,江湖越來越大。若看
很多年前有位蘇軍將領說過,莫斯科不相信眼淚。俄羅斯民族獨特的氣質決定了莫斯科這個江湖裡不看重男人和女人的區別,只區分惡人和狠人。黑道徐混們是惡人,光頭的喀山黑手黨成員則是狠人。他們不知道在世界這個大江湖裡還有第三種人,遊俠兒。恃勇武,講義氣,輕生死,重別離。十步殺一人,千里問不平。
李虎丘笑嘻嘻走下樓來到以那位喀山黑手黨成員為首的黑幫份子面前。雙方語言不通,只有靠拳頭說話,只是一方是十來個好勇鬥狠的徐混,另一方是身經百戰久經生死考驗的武道大宗師,彼此間的差距猶如皓月在天比之漁米粒,因此這個勸說的過程著實乏善可陳。
那位黑手黨成員拔槍的速度很快,繳槍的動作則更快。還沒鬧明白怎麼回事呢,手裡的槍已到了賊王手中。他又驚訝又憤怒,大哥的面子丟了,自然要由小弟們給拾起來,在這一點上華夏的江湖和莫斯科的江湖並無二致。單挑不濟那就群毆。隨他而來的眾小弟們各亮傢伙將李虎丘圍在當中
李虎丘回到曼麗姐家,手裡拎著一大把各種武器,金剛扣,匕首,伸縮棒,彈簧刀,甚至還有一把手槍。隨手丟在地上,走過去將曼麗姐的穴道解開。張曼麗驚訝的看著那一地傢伙,先是大吃一驚,隨即嚇得面色慘白。本書熬夜看書閱讀
虎丘,你闖大禍了張曼麗的語聲帶著急迫的驚恐:「這可怎麼辦呢?」她在屋子裡來回踱步,最後一咬牙道:「好弟弟,這回你無論如何都得聽姐姐的,莫斯科你不能久留了,現在就走,能走多遠走多遠。」
李虎丘站在原地不動,看著她六神無主的樣子,心中充盈著溫馨和感動。張曼麗見他絲毫不著急的樣子,不禁急了,歇斯底里的叫道:「徐蛋,我跟你說話呢,他們真的會殺人的,你明不明白?」
李虎丘往前一步,將她抱在懷中,道:「我若走了,他們能放過你嗎?別傻了,不是說好了今後就是親姐弟嗎?哪裡有弟弟闖禍讓姐姐背著的道理,有你胡亂叫的精神頭兒,還不如給我說說這個什麼喀山黑手黨,還有去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說不定我可以幫你拿回失去的一切呢?」
張曼麗從虎丘懷中掙出,搖頭道:「沒用的,他們有幾千人,很多都是前克格勃成員和蘇聯解體時開小差的軍人,軍火多的不計其數,整個莫斯科只有三個黑幫團伙能跟他們抗衡,你再厲害也不可能把他們全殺了。」說著,仍舊執意要讓虎丘離開。
李虎丘自然不會走,但也覺得自己未免把天下人小看,蚊子雖然叮不死人,多了卻也能後患無窮。曼麗姐身世可憐,十五歲離家,孤苦漂泊了十四年,好不容易在這邊找到托付終身之人,自己這一來就要破壞這份安寧幸福,真豈有此理。看樣子打殺不是解決問題的根本之道。除非能徹底剷除整個喀山黑手黨,虎丘自問靠自己一個人萬難做到。充其量能把這個組織的首腦人物都解決掉,難保不會留下禍患。這種事只要稍稍失誤,便可能造成遺恨終身的悲劇。
江湖越老,膽子越小,這話說的其實是老江湖的謹慎。李虎丘深思良久後問道:「姐,你剛才說到莫斯科城裡還有三個黑幫團伙能跟他們抗衡,這幾個黑幫跟喀山黑手黨的關係怎麼樣?」
張曼麗看著虎丘,瞪眼問道:「你問這個幹嘛?你想做什麼?」
李虎丘道:「就像你說的,喀山黑手黨的蝦兵蟹將太多了,這裡是莫斯科,人生地不熟的,言語又不通,我實在沒有把握將他們收拾的乾乾淨淨,就算小魚小蝦有幾隻漏網,都可能會給你留下後患,所以我想找一個實力夠強,對他們知根知底的黑幫合作,徹底拔掉喀山黑手黨」
張曼麗聽到這兒,嘴巴張的老大,吃驚的看著虎丘,就好像看一個怪物。「虎丘,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你知道喀山黑手黨是什麼樣的組織嗎?徹底拔掉,你大概不知道去年當選的俄羅斯總統上台後曾經對這幫人大動干戈吧?」
李虎丘笑瞇瞇道:「你不說我怎麼會知道?」
前蘇聯解體後,俄羅斯聯邦政府成立,葉利欽政府十年混亂中留下三大毒瘤,經濟寡頭,走私犯罪,黑手黨團體,俄聯邦政府新總統上台之日起對這三種勢力宣戰。目前卻是收效甚微。金融寡頭們紛紛轉移資產,只有幾個狂妄之輩倒下,其餘的一部分接受招安,更多的都把資產轉移到國外。還有走私集團,由於前蘇聯解體,多數國有重工業企業遭受毀滅性打擊,整個國家的工業產品都成了走私者們貪婪掠奪的盛宴,走私集團活動猖獗,各國都有,其中最厲害的當屬來自華夏的鵬程貿易公司和皓天實業,皓天實業的二老闆張天鵬便是這莫斯科城裡最有權勢的華人,據說城裡的韃靼幫就是受他控制的。三大毒瘤中要說起來最讓聯邦政府頭疼的還是黑手黨,莫斯科城內四大黑手黨組織,沃采松,喀山黑手黨,西伯利亞聯盟和韃靼幫大幫會是最難纏的。俄羅斯政府不止一次針對四大幫會展開打黑行動,但每次行動都只抓到些小魚小蝦了事。
這些都是眾所周知的事情,張曼麗從前混的不錯時也偶爾會參加一些低級別公務官員搞的家宴什麼的,對這些事自是如雷貫耳,說給虎丘聽
李虎丘笑道:「這並不能說明什麼,官匪勾結而已,總統不可能親自帶隊去剿滅黑手黨,他有雄心壯志,但他手下的那些人裡卻難保不出幾個貪生怕死以權謀私之輩,相比而言,利用黑幫對付他們反而比政府還靠譜些。」
張曼麗眉頭緊鎖,憂心忡忡。反問道:「你倒說說看,哪個黑幫能給你利用?如果說合作,你就得有能打動人家的籌碼,不然你憑什麼認為人家會陪你去跟喀山黑手黨幾千條槍火並?」
李虎丘撓撓頭,道:「跟誰合作現在還沒什麼頭緒,至於我有什麼籌碼嘛,現在也還不好說,關鍵要看對方想要什麼。」
合著說了半天,這小子一點譜都沒有,這麼大的事情臨時抱佛腳怎麼可能辦成?張曼麗一聽就急了,連推帶拉的要把虎丘送走。
李虎丘攤開手,站在那兒紋絲不動,哈哈一笑看著張曼麗,狂意縱橫:「姐,咱們有六七年沒見了,今時今日,我要不想走,你就是弄輛吊車來也未必拖的走,你放心,這些年我的對手當中,比這個什麼喀山黑手黨凶狠強大百倍的都有,任誰也沒能把你弟弟如何,這件事在我眼裡不過小事一樁,區區一個喀山黑手黨,我還沒看在眼裡。」
張曼麗看著他的笑臉,依瞎是當年那個在哈城車站輕蔑的看著大齊桿子,宣佈她今後是他的人了的那個神態。一剎那,她竟生出時空交錯之感,眼望虎丘竟看的癡了。也許他真的可以做到?
李虎丘問道:「你剛才說到張天鵬,這個名字我有印象,原來是在共青城搞走私的,號稱遠東一條龍,連俄羅斯第一黑幫沃采松集團也忌憚他幾分。」本書熬夜看書閱讀
張曼麗眼睛一亮,「就是這個人,怎麼?你認識他?」
李虎丘搖頭道:「不認識,不過想要認識的話想必不難。」
張曼麗忽然想起一事,變色道:「你千萬不要去找他。」
李虎丘目含徵詢之意看著她。
張曼麗道:「你應該還記得國內的張老吧,這個張天鵬就是張家的人。」
「張天鵬,張天明。」李虎丘自語著,一拍腦門,道:「原來他也是張晉澤的孫子,同樣是老張家的種,這個張天鵬能遠在這異地他鄉稱雄,其人的境界本領要比張天明強的多了。」
張曼麗道:「張天鵬的確稱得上傳奇人物,不過他在莫斯科能達到今天這個高度卻跟另一個人有莫大關聯。」
李虎丘道:「一個好漢三個幫,要想成事兒,誰都不離不開兄弟和朋友。」
張曼麗道:「張天鵬在莫斯科是頭一排的人物,與許多高官巨亨過從密切,甚至還是華餓之間軍火貿易的主要聯絡人,他能有今天其實多虧了另一個人,就是皓天實業的大老闆葉皓東。」
「葉皓東?」李虎丘豁的一下想起宋朝度說起過此人,道:「巧了,這人我也聽說過,宋朝度把此人誇的天上地下少有,似乎是前年才從監獄裡放出來吧,這才不到二年就能有這麼大影響力?」
張曼麗道:「說起這個葉皓東來,所有搞華俄貿易的人沒有不佩服的,就說你姐現在支起的這個小攤,就是托了這人的福,張天鵬今時今日在莫斯科城裡能有這樣的地位,正是全靠葉皓東去年初時拿出大筆資金賄選,押寶現任總統成功,事後論功行賞,張天鵬代表皓天實業收到過克里姆林宮的家宴邀請,一時間聲威大震,去年底今年初莫斯科警方針對境內黑幫搞了兩次大行動,只有韃靼幫的地盤毫髮未損。」
李虎丘正色道:「好果然是個人物,難怪宋朝度對他佩服的五體投地。」
張曼麗道:「去年我們這邊出了那檔子事兒之後,整條街一半兒的華商都沒了飯碗,你姐更是幾乎窮的當褲子,又是這個葉皓東一句話,讓鵬程貿易低價把擠壓的貨物賒給我們這些有現成營業資格的華商,幫了我們的大忙。」
「也解決了鵬程貿易的貨物積壓問題。」李虎丘笑瞇瞇道:「這位葉皓東先生真是位商業雄才,宋朝度跟我說過他的發家史,當真是每一步都是驚心動魄的大手筆。」轉而又道:「姐,話說到這兒我也不瞞你,我這次來本打算接你回國的,只要你願意回去,我還可以幫你連彼得一起弄回去,你們喜歡在哪裡定居都可以,錢不是問題,但如果你不願意回到傷心地,我也不勉強你,但在我離開以前,必須看見你生活的很好我才會放心。」
張曼麗要說什麼,被虎丘擺手打斷,續道:「你曾經白手起家過上很好的日子,卻因為一些人的侵擾而破產,這些人無論如何我都不會放過,你是我李虎丘的姐姐,這個世界上夠資格欺負你的人不是沒有,但那個什麼喀山黑手黨絕對不在其列」
養頤居氣,李虎丘身為ziyou社大龍頭,麾下皆是一方雄主人中之龍的人物,賊王領導這樣的人物打天下,久居上位,身上自有一種懾人氣度。鄭重起來時,更令人幾乎不敢逼視。張曼麗終於相信虎丘不是在信口開河,她又驚又喜又隱約擔心,輕撫著虎丘的臉頰,柔聲道:「我的弟弟長大了,是了不起的大人物了,姐相信你,可姐還是不放心,能跟姐說說你打算怎麼做嗎?」。
李虎丘道:「沃采松和那個西伯利亞聯盟其實都容易搞定,古語說得好,有錢能使鬼推磨,這幫洋鬼子更是如此,不過我希望是一勞永逸的解決這個問題,既要報仇出氣,還要不留半點後患,便需要找真正能長期在此立足,有能力並且敢於剷除喀山黑手黨的人合作,照此分析,只有張天鵬的走私集團最合適」
木棉花號上,燕東陽把玩著那顆手雷,若有所思。尚楠躺在床上百無聊賴,閒的骨頭發酸。
幾日前的遭遇讓經歷惡戰無數的小楠哥很窩火,天天嚷嚷著要找暗算他那人決一死戰。燕東陽這幾天都在殫jing竭力思索對方血痕,揪出背後主使人的方略。李虎丘將一切丟給他去了莫斯科,一想到整個ziyou社明面和地下數百億的產業規模,以及ziyou基金會秘密儲存的九百多噸黃金都受自己ziyou支配,東陽便感到肩頭上似有泰山壓頂。從認識孝哥時的每月津貼三位數,首長指到哪就打到哪的大頭兵,到如今執掌如此規模的財團,東陽在這一過程中唯一的實習機會便是跟在孝哥身邊從南到北,由東至西,從地球這邊打殺到地球另一端的經歷。
李虎丘說要出去散散心,東陽只道虎哥只是說說而已,哪料想竟真個丟下一切走了。他倒是瀟灑了,東陽卻頭疼了。這隻手雷的來歷已經通過彭新華幫忙追查到,是來自首都軍區二十八軍的舊軍械庫,這支部隊有機會接觸到軍械庫的人上至軍長高一方,下至無數個值班戰士,整整上千人,逐一排查下來要弄到猴年馬月去。從手榴彈上追查血痕和僱主的線索渺茫,但東陽還是安排了人手兵分兩路,一路調查手榴彈管理的各個環節,一路調查二十八軍這幾年退伍復員的特戰軍人的下落。儘管收穫甚微,但就這還是靠ziyou社的財力和東陽在部隊的關係,否則,在這麼短時間內追查到這麼多情況,幾乎是不可能的。
「你小子別腰裡拴兩個死耗子就冒充老獵人。」在床上躺了數日的小楠哥有些焦躁,「一天到晚在那兒瞎捉摸,哥都快長出褥瘡了,也沒見你琢磨出個法子來,虎哥走了有四天吧,連個殺手的鬼影子都沒看見。」
東陽道:「這種事比的就是耐心,興許他們就躲在暗中窺視著咱們,我相信只要他們能夠確定下虎哥受傷這件事,就一定會有所行動」本書熬夜看書閱讀
尚楠道:「問題是咱們對陳天浩說的是虎哥受傷很重,如果董師傅不來就會有姓名之危,可都過去四天了,董師傅沒來,咱們這船上一點動靜都沒有,你說他們會不會看出破綻了,所以才不派殺手來?」
燕東陽道:「很可能會懷疑,但根據化驗結果看,那種毒素非常厲害,他們又絕對肯定虎哥中了毒,我相信他們只是不確定那種毒素對虎哥這種武道宗師的作用,所以才一時半刻不敢輕舉妄動,董大師明早到申城,消息我已經讓趙一龍放出去了,那些人到底是怎麼決定的,最遲今夜就能見分曉」
尚楠笑道:「好小子,原來你早有打算,看你一天到晚愁眉不展的在那兒琢磨,我還以為你拿他們毫無辦法呢。」
燕東陽道:「光一招金鉤釣魚最多能幹掉血痕幾個殺手,而且咱們也要面對一定危險,我這些日子想的是怎麼才能挖到血痕的根,然後與官方合作把它徹底剷除」
尚楠問道:「那你想出些頭緒沒有呢?」
東陽撓頭道:「就是沒頭緒,所以才愁眉不展,有心打電話問問虎哥,又怕他罵人。」
尚楠道:「血痕畢竟是個殺手組織,誰給錢他們就會幫著幹掉誰,要我說這件事最根本的解決之道還是要先找出幕後僱主。」
東陽胸有成竹的:「找出僱主來其實並不難,這個懷疑範圍已經足夠小」
「那你還愁什麼?」
「問題是血痕為了百分百成功率的名頭,一旦收了錢,不管僱主死活,都會將刺殺進行到底,直至最後一人。」
尚楠哦了一聲,起身看一眼窗外,天色已晚,江面上的工作船在十幾分鐘前開始散去,不遠處有一點點光亮熠熠閃爍。尚楠猛然感到後心一陣麻癢不爽,心中一凜。以他的敏感程度,已能感覺到遠方充滿敵意的窺視,這種不舒服感只能說明一個問題,便是有人在用槍瞄準自己的後心。小楠哥在瞬間作出判斷,往下一倒,於千鈞一髮之時避過一顆遠方襲來的子彈。
燕東陽也已反應過來,低聲喝道:「楠哥趴著別動,寶叔早帶人在外頭埋伏好了,你現在裝的是虎哥,暫時還不宜暴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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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2:關於曼麗姐,雖然是械,但每個人的命運走向總歸要靠譜點,李虎丘沒有為曼麗姐守身如玉,他們相識的時候李虎丘才十四歲,發生關係時也才十六歲而已,試問,人世間有幾個男人能為自己十七歲時的愛情堅守終身?同理,世間又會有幾個女人能做到為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浪子守身如玉一輩子?所以,個人覺得這麼處理無傷大雅。曼麗姐不同於高雛鳳,青幫幫主與虎丘是彼此的第一次,二者之間更有一個孩子作為紐帶和不絕的思念源泉。械終歸寫的是人,是人就會有需要,不管是情感還是生理。李虎丘身邊的女人個個都那麼優秀,當曼麗姐看到落雁和李李後會有自信與虎丘共同生活嗎?所以請給曼麗姐一個獨屬的幸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