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春暖捅了婁子,一盤子把喬雲飛那黑廝弄了個大出血。喬家死咬著不鬆口,老馬書記的權勢雖大卻架不住某些人刻意將此事放大。害的小馬同志連日來一直被執行監外看管,幾名分局警官晝夜監督,唯恐神通廣大的老馬書記扛不住時把馬二姑娘秘密送出國去。就在這時,一條不大起眼的新聞傳出,中央政策研究室正部級主任,國務院東南經貿工作領導小組組長,李援朝同志來申城調研。
熟悉內情的人無不知曉,這位爺去年下東南打私梟修海港整倒了一大批貪官污吏。政策研究室主任在地方官場而言屬於被邊緣化的角色。在中央也高明不到哪去。李援朝目下地位尷尬在夠級別的官場圈子裡已是禿子頭上的蒼蠅明擺著的事實。尤其是前陣子,國內大搞minzhu法制工程,這位年輕的正部級高官更被今上找去單獨談了話。除了他們兩個人外,沒人知道那次談話的內容。在那次談話過後,發生了兩件事頗為引人思量。第一件是解放軍燕京軍區第三十八集團軍的軍長換人,原三十九集團軍陳光輝與三十八軍周向明對調;第二件是李援朝請辭官而未獲准,搬離了中央原本安排給李老居住的宅子,一頭坐了京西北三十八軍家屬大院。
李援朝坐三十八軍大院後每日裡餵魚養花,一副不問世事的架勢。但所有人都很清楚,年輕的李系掌門人在借此舉向中央表明其強硬的態度。在澳城回歸的當口,他這樣的做法給中央帶來了巨大壓力。多位軍界老將為此事憂心忡忡請見今上,目的只有一個,請今上以大局為重,得饒人處且饒人。最後楚文彪親見今上痛陳其中厲害,他說李援朝嫉惡如仇智謀手段俱佳,堪稱是國之重器,他對黨的事業無限忠誠,我們的未來需要他這樣的年輕幹部。援朝同志現在的堅持並不是為了他那個私生子。他只是為了國家的一縷正氣不滅他的那個兒子雖然是個以武犯禁的大盜但對國家卻是有貢獻的,這一點您是清楚的。
今上並非軍界根基,他所代表的集團與李繫在軍界的影響力不相伯仲,政道千載紛紛擾擾爭論無窮無盡,卻終不過一句槍桿子出政權。楚文彪的態度讓今上意識到洶湧的長江後浪已滾滾而來,他已近八旬高齡,雄心已老,安穩的迎來政治生涯最,然後把權力平穩移交給後來者才是他目前最佳選擇。年輕人喜歡爭,是因為沒有得到,在他們的目的沒達成前,打壓的越狠,反彈就越猛烈。這種事只要在可控範圍內,或許對黨的事業而言並非壞事。尤其是對可以坐山觀虎鬥的老人家而言。
李援朝再次以欽差大臣的身份來到申城,東南政商兩界消息靈通人士眾說紛紜,各種猜測鋪天蓋地。都在琢磨李大欽差這次來又是什麼目的?在一片紛亂中,李援朝首先低調造訪了申城電視台。
接待室裡只有馬春暖和李援朝兩個人。
「援朝大哥??」馬春暖話只說了幾個字便被李援朝擺手打斷。
李援朝一皺眉,「暖暖,你現在還這麼稱呼我是不是不大合適?」
馬春暖的臉兒騰的一下通紅,遲疑道:「您,您聽說什麼了?」
李援朝歎道:「你和虎丘的事我早已知曉,怪我沒盡到做父親的責任,虎丘做的有些過分了,落雁把你的事情已經跟我講了,放心,此事是因虎丘而起,無論如何都不會讓你受半點委屈。」
馬春暖只道是蕭落雁已把那件事告訴李援朝,她雖然素來傲氣潑辣,但此刻面對李虎丘的父親,自己叫了二十年大哥哥的李援朝,一想到自己竟愛上了人家的兒子,甚至還一夜風流發生了關係,她便心頭更感慚愧羞澀。當此情景,饒是彪悍的馬二姑娘也只好低首不語。
李援朝道:「你的欄目宣揚的是正義,同時是理性和客觀的,這樣的欄目我認為應該辦下去,暖暖,李叔叔的態度很明確,你與虎丘之間的事情是你們年輕人的事情,我便是想管他也不會聽我的,但你為了虎丘所作的一切我都看在眼裡,我不會讓你因為這件事受到任何傷害。」
馬春暖又驚又喜,原來李援朝說的並不是她和李虎丘上床那件事,而是在說喬雲飛那件事。雖然他把自己和虎丘的關係說的有些曖昧,但總好過那件事被第三人知道,尤其是李援朝。馬二姑娘最近有點煩,欄目組給喬雲飛事件鬧的名存實亡,很多活兒都是她一個人在干,所以對外界和上層的事情關注較少。楊台倒是一直很支持她的工作,但他的力量畢竟有限,喬雲飛事件鬧的有點大,圍著這件事火燒的太旺,他也怕遭了池魚之禍。馬二姑娘多渴望一個堅強的靠山出現,幫她趕走那些討厭的警察,抵擋住外界的風雨,讓她可以安心的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現在這個靠山終於來了,只看登場的氣勢就比老馬同志猶抱琵琶電話傳聲的方式靠譜。春暖現在最遲疑的是該怎麼稱呼李援朝,還叫原來的稱呼,似乎有些不敬且底氣不足,畢竟已經把人家兒子給睡了。叫李叔叔,那豈非等於公開承認自己跟李虎丘有一腿?這事兒李虎丘都還不知道呢。
馬春暖還在遲疑著這件小事,李援朝似乎也覺得以長輩身份跟春暖談話不是很適應,他主動結束了談話,「喬家那邊一切有我,喬雲飛的植物人狀態是假的,他們這麼做的目的就是想把你扯進來,讓你無暇繼續原本的工作,我會盡快讓他醒過來,這件事到此結束,你要沒有其他需要李叔叔幫助的,我這就走了。」
李援朝來去匆匆,卻讓楊台長倍受鼓舞,他一直關注著燕勁生的事情,關於李援朝入軍營養魚種花的傳聞他也有所耳聞。這位爺鬧這一出幾乎已形同逼宮,最後不但沒有被今上一棍子打死,反而加官進爵又殺回東南來,可見其實力彪悍。又想到謝李如一,老楊更感到自己這一步算走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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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楠和東陽如約而至,李虎丘把事情對哥倆說了一遍,末了笑道:「美國人還沒徹底擺脫呢,中東人又來找麻煩,不管是偷黃金還是偷啟示碑,都是火中取栗的買賣,但事已臨頭只好硬著頭皮去做,做歸做,不過我很不喜歡這種被人牽著走的感覺,偷黃金一事原計劃不變,時間得改一改,美國佬給了三年時間,本來是很富裕的,但現在多了一個盜啟示碑的活兒,就沒那麼富裕了,所以必須提前動手,明修棧道還得繼續,暗度陳倉更要抓緊。」
時間進入十二月,迪拜的氣候變的乾燥,溫度不冷也不熱。這個季節正是中東地區搞土木工程的黃金季節,迪拜地鐵巷道工程正如火如荼進行時。工程進展順利,被挖出來的土石方源源不斷的被大卡車通過四通八達的地下通道運送到海邊,用作填海造地。尚楠這些日子干的便是駕駛卡車的活兒。
迪拜這地方寸土寸金。多數當地人多將擁有得土地租出去,然後剩下的便是好吃懶做。地鐵工程使用的工人來自四面八方,且常常出現用工荒,尤其是技術含量較高的崗位。尚楠被招進來以後很快又推薦了十幾名歐洲ziyou社的成員也以司機的身份混進來。
這一天上午,中東銀行門前一如往日,全副武裝的安保人員站在門口處迎來送往絡繹不絕。正在此時,忽然腳下大地震顫,緊接著一聲巨響從地下傳來,彷彿是地動山搖一般。
轟隆掠連不斷。
與此同時,在迪拜市政廳,一枚致人昏迷的毒氣彈被引爆,與之相鄰的一棟大廈也發生火jing警報,劇烈的濃煙從下往上從十幾層樓中同時冒出。同一時段城裡另外還有多處地點發生類似事件。警察局和消防部門的報警電話幾乎被打爆,整個城市在半小時內彷彿被點燃一般。
地下爆炸發生時,李虎丘眼帶墨鏡走在最前邊,身後是東陽和仇天,以及十幾名歐洲ziyou社的兄弟。邁步來到銀行大門前,人手一支麻醉槍,對著正處在慌亂不知所措的安保人員發起突襲,在幾秒鐘內殺進中東銀行。進門後,頭套罩面的仇天迅速來到監控台前,處理掉三十分鐘前到此刻所有的錄像資料,關停了攝像機。燕東陽端著麻醉槍與仇天同入,一進門便連續射擊放倒了大廳內的幾名安保人員。
大廳裡亂作一團,數十名前來辦理業務的各色人等尖叫呼號的,慌作一團兒的,閉眼祈求神靈保佑的,亂糟糟不一而足。
李虎丘徑直走到銀行工作人員使用的安全防盜門前,彷彿有鑰匙似地,只用了數秒鐘便推門而入。幾名兄弟跟著他走進工作區,防地震的警鈴大作,這些工作人員只來得及脫離崗位,正準備撤離時。李虎丘一招手,幾名弟兄過去將這些仍處於心慌意亂中的工作人員趕到大廳中。
賊王走在最後邊,仇天向他示意,整個銀行的安保系統已臨時關閉,所有出入口都已封閉。李虎丘打了個響指道:「通知小五哥他們開始幹活」
中東銀行外,地下震動引起地面塌陷,形成一個巨大的深坑,暴露出下面黑森森的洞口。銀行門前頓時一片大亂,騷動驚叫的人群亂紛紛奔逃。半個小時後,一隊身著地鐵施工人員工作服的維修人員趕到現場。這些人一部分快而有序的從被炸開的洞口進入,另一部分則在地面上開始挖掘工作。
一場蓄謀已久,轟轟烈烈的八百噸黃金大劫案將要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