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虎丘醉了,對於武道大宗師而言,控制氣血運行是最簡單的事情,所以他本不該喝醉的。但是他現在不得不醉了。四位女孩的美本無需溢美之詞點綴,她們也沒在乎過誰對她們的評價,但四個人彼此之間雖為閨蜜,亦是對手。李虎丘這廝出口成章把謝撫雲誇成百花之魁的牡丹,作為蕭落雁的心上人,同時也是被其他三個女孩認可的男人,何問魚跟馬春暖不約而同的起了興趣,想聽聽這廝是如何形容她們倆的。
美人兒這種極端事物不多見也不可多見。同時出現的多了,就會惹麻煩,引發爭議。正如百花盛開爭奇鬥艷,誇完牡丹雍容,再贊新梅傲雪,最終兩者卻未必都滿意,牡丹會想他說我不如梅花素潔,梅花則會認為他是說我不如牡丹華美,總之讚美佳人是不能當面同時誇的。即便是李虎丘舌綻蓮花,個個誇的完美無缺天下少有,在她們心中也會自動分出個高低來。所以喝不醉的賊王只好醉了,人事不醒,一塌糊塗。四個女孩子費了好大勁兒才把他拖進客廳,安頓在沙發上。期間,蕭落雁多次暗施毒手掐其大腿,也沒發現這廝有裝醉跡象。
屋子裡有個男人,卻是個醉貓,四個女孩講起話來沒多少顧忌。她們在世人面前常帶著一副面具,或冷傲若冰霜,或天真若不諳世事,或高貴如九天飛鳳,或淡漠神秘似深海幽藍;但在只有彼此在場時,她們也和普通女孩一樣,談人生,談理想,談名牌化妝品,當然,談的最多的也是男人。且談的潑辣大膽口沒遮攔。
「喂,你們說這傢伙得有多少斤?」馬春暖甩著小手說道。
謝撫雲格格一笑,「這事兒得問小雁兒,她稱過的。」四人齊歡笑,蕭落雁羞惱,過來作勢yu扯謝撫雲的嘴。卻見她嘻嘻一笑,壓低聲音問道:「說說他厲害不厲害?」何問魚聽了忙看了一眼沙發上的醉貓。謝撫雲笑道:「肯定喝多啦,在東南差不多天天都要在酒桌上跟男人打交道,喝醉沒喝醉我一眼就看的出。」她這商場女豪傑說出這句話倒真有幾分權威性,其餘三個女孩果然深以為然,都深信不疑。只聽謝撫雲又催促蕭落雁:「快說,到底厲害不厲害?」
馬春暖雖然沒說話,卻也抿著嘴兒露出笑意看著蕭落雁,很是期待的樣子。蕭落雁有點惱羞,咬著嘴唇,環顧三人都是一副取笑玩鬧的架勢。不禁放起狠話來:「厲害不厲害的,要不要我把他脫了給你們看看!」裝醉的李虎丘險些一躍而起落荒而逃。這妞兒平時裝的還挺像那麼回事兒的,沒想到竟有如此彪悍的一面。他強壓著跳起來落跑的衝動,繼續聽幾個女孩在那口沒遮攔的放炮。
還好蕭落雁只是說說,其他三個女孩子也只是聽聽,嘻嘻哈哈取笑一陣又把這個話題揭過。又是馬春暖先說道:「不說男人了,說說咱們自己吧,還記得咱們曾經一起立下的誓言嗎?」
何問魚笑道:「別拿那個誓言說事兒,那時候咱們剛上大學,哪裡知道人生的漫長寂寞?小雁兒是神童,那會兒更小,好像才十四吧。」
馬春暖擺手道:「我不是那個意思。」
「那你是什麼意思?那會兒咱們都發過誓這輩子不要靠任何人,各自成就一番事業,讓家裡那些重男輕女看看什麼叫巾幗不讓鬚眉,省的他們一天到晚的惦記拿咱們做政治聯姻的籌碼;現在小雁兒找到心上人了,事業可還沒起步呢,你又提起那個誓言,不是那個意思又是哪個意思?」心不怎麼直口卻很快的謝撫雲向來愛跟馬春暖抬槓。
馬春暖道:「你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成心擠兌我是不?」
謝撫雲笑道:「那你到底什麼意思啊?」
「我的意思是咱們那會兒都想按照自己想法生活,希望未來不管是事業還是愛情,選擇權都把握在自己手裡,一晃兒咱們畢業有兩年了,小雁兒現在雖然沒什麼事業,卻找到了真心喜歡的男人,這是她自己的選擇,咱們做姐妹的自然要祝福她幫襯她,不然咱們三個千里迢迢回來做什麼的?我提醒她那個誓言就是希望她能把這份愛堅守下去,給咱們樹個榜樣,無論將來咱們做何選擇,都要順著本心,絕不接受任何人的干預。」
謝撫雲雖然贊同馬春暖的觀點,卻仍不忘抬槓,「早說不就完了,偏要拐彎抹角的提醒我們什麼誓言。」何問魚笑笑沒說話。蕭落雁則咬著嘴唇看著沙發上躺著的男人,忽然道:「這個傢伙其實很纏人的,一眼沒看住就能搞出點妖蛾子來,搞的你不得不陪著他提心吊膽東奔西走,守著他哪還有時間經營事業?本姑娘才十九歲,可不甘心就這樣一直成為他的附庸,把生活的重心全放在他身上,我也想跟你們三個一樣,有自己追求的事業。」
何問魚坐在蕭落雁身邊,大姐姐似的拉住她的小手,道:「這就是你非要跟人家分手的理由嗎?談戀愛跟經營事業有必然關聯嗎?」蕭落雁垂首道:「他媽媽就是我老闆,你說有沒有關聯?我的目標是有一天成為福德集團的總經理,讓福德堂成為全世界最大的拍賣行,沒有顯示出我有這樣的能力和資格以前,我希望跟他保持一定距離。」又歎道:「剛認識他那會兒,他就是一個孤兒,獨行俠盜,相貌英俊本領高強,讓人一想到就激動的渾身發熱,那會兒愛的一點負擔也沒有,本以為會一直那樣愛下去,可前陣子卻忽然發現他竟是我大學時的偶像福德堂創始人燕雨前女士的私生子,原來我之所以能在福德集團迅速上位,就是這個原因。」
謝撫雲眨眨眼,問道:「你覺得自己勝任嗎?」蕭落雁自信的反問:「你說呢?」謝撫雲哈哈一笑道:「我看不勝任,不然你為什麼這麼糾結?只有沒能力的人才會糾結,就好像我的吳東商貿,全世界都知道不可能憑我一人就能撐起,如果離開家族的支持,光是最初的那幾筆投資,我就算是拿出為事業獻身的決心也未必籌集的到,還有暖暖,如果沒有背後的家族,她能那麼順利進入朝廷台嗎?才兩年的時間便成為駐中東的正處級觀察員?受到家人幫助並不丟人,沒能力做不好甚至不敢去做才丟人呢。」
蕭落雁若有所思點點頭。李虎丘躺在那聽的一清二楚,暗想原來小丫頭是為這件事糾結,倒不是因為出身和門第的差異要跟我分手,這女孩子的心思可真難猜。聽謝撫雲做她的思想工作,心知這種事閨蜜們勸解的效果往往好過父母親人。便決定繼續裝醉。幾個女孩把這個話題又揭過,接著又聊起化妝品,吳東商貿買賣的來自國外的奇趣商品,中東地區的風土人情,華夏中醫藥研究所改行研發西藥了,東一鎯頭,西一錘的聊了幾個小時。
馬春暖伸個懶腰,打了個哈欠,道:「天不早了,我們三個都不走啦,就在你家打尖了,這個傢伙怎麼辦?讓他繼續在這當廳長還是送進小雁兒的閨房?」
謝撫雲笑道:「當然是閨房。」李虎丘躺在那裝醉,幾個小時連翻身都不敢,聽到謝撫雲這句話,頓感鳳凰姐姐果然義氣不讓鬚眉。又聽何問魚說道:「那樣好嗎?」李虎丘頓時大為失望,依著小丫頭的性格,定會難為情,多半會順水推舟說不好。果然聽到蕭落雁說道:「當然不好!說好了咱們四個鬧通宵的,咱們都去我房間睡,床夠大,橫著睡擠一擠正好,就讓他在這裡好了。」
馬春暖笑嘻嘻道:「雖然有點口不應心,但算你還知道義氣二字,沒有見se忘友,得,就這麼辦了,收拾收拾睡覺,看誰先到房間,先到的先洗澡。」說罷,也不顧淑女形象,穿著拖鞋發出啪啪的腳步聲往樓上跑去。何問魚跟謝撫雲笑鬧著追了上去。蕭落雁取了一條毛毯蓋在李虎丘身上,又倒了一杯水放到茶几上,最後在李虎丘唇上輕輕一吻,這才上樓。李虎丘裝醉已是騎虎難下,必須一裝到底。否則聽到了那許多姑娘們之間的私密話題,這會兒突然醒來,還不得被幾個剽悍的丫頭殺人滅口?蕭落雁吻他時,這廝只能強忍著心中綺念繼續裝。聽到蕭落雁上樓了,才放鬆心情翻個身。想到樓上四位美女爭先脫衣洗澡,最後大被同眠的香艷情景,不禁有些心猿意馬孤枕難眠。側耳傾聽,不大會兒,樓上有嘻嘻哈哈調笑聲入耳,當真美妙如仙音。
風聲,水聲,姑娘的笑聲,聲聲入耳,雜念,綺念,賊王的慾念,念念不忘。這一夜注定是個不眠夜。
也不知過了多久,樓上的笑鬧聲,竊竊私語聲漸漸都消失了,李虎丘坐起身,喝了一大杯水。還是覺得心裡似裝了個火盆般燥熱。下地尋到冰箱,找了一大瓶冰鎮飲料,一飲而盡,還是未見緩解。正煩躁時,忽聽樓上有腳步聲輕手輕腳正走下來。他趕忙耍了一招燕子三點水,以最快速度滾回沙發繼續裝睡。樓上下來的人兒來到客廳,先看了一眼地上掉落的毛毯,又看了一眼茶几上的水杯,靜悄悄走到他身邊,小手放在他大腿根兒處,兩根手指夾住一塊肌肉,發力一擰,當真劇痛無比。那人的將身子貼近他,髮絲撩撥在他的脖頸和耳朵上,用充滿魅惑的聲音說道:「我還沒洗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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