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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四百四十七章 長刀出鞘者死 文 / 我是蓬蒿人

    秦城跟柳木說到陽翌城的目的就是耀武揚威,起先柳木以為最多不過是五千輕騎往陽翌城下一站,朝城牆上喊兩嗓子了事,至於能不能起到耀武揚威的效果就不得而知。不曾想驃騎軍在半路遇到了號稱六千虎狼甲天下的虎狼騎兵,一路衝殺過去,將虎狼屠殺殆盡,更是追到了陽翌城外,在劉安的眼皮子底下將剩下的虎狼將士活活斬盡。不得不說,事情發展到後面,確實耀武揚威到了極致。

    我有驃騎,可輕易屠爾軍,可輕易破爾城。

    這話有了六千顆虎狼騎兵的人頭做陪襯,怎麼都顯得分外霸氣。

    秦城喊完話的時候,劉安在陽翌城的調兵遣將也宣告完成,這時候隨著劉安一聲令下,陽翌城門轟然洞開,吊橋被放下,成群結隊的車兵衝出城外,在戰車上,裝載了慢慢的弓箭手,不僅如此,在車兵身後,數不清的弓箭扛著拒馬,提著長弓跟著出城。

    對付騎兵,以車兵阻陣,以拒馬相隔,再以弓箭手射殺,是最常見的方式。

    別看那些弓箭手躲在戰車身後,中間還隔著拒馬陣,但並非就不能將箭矢射到驃騎軍軍陣中。史載戰國時「韓國有勁弩,可射六百步」,六百步那可是七八百米,幾乎有了後世步槍的射程,除卻誇張成分,其效果也很可觀。

    主要還是弩種的問題。

    在陽翌城城門打開的時候,秦城朝劉安做了一個拜拜的手勢,道一聲再會,便調轉馬頭,領著驃騎軍輕騎絕塵而去。

    「秦城,本王早晚有一日要讓你為今日的囂張付出代價!」劉安在城頭以拳擊牆,盯著城下驃騎軍遠去的背影憤恨道。

    出城的兩王聯軍車步兵並沒有撤回城內,而是在城外擺開了陣勢。而後,劉安下令陽翌城中大軍出城,繼續西進,開往丘城。

    驃騎軍離去之後,並沒有立即趕往丘城,而是希望在沿路對後面的劉安大軍打打游擊。但是秦城在觀察了劉安的行軍陣型之後,知道劉安防備嚴密,也就沒有浪費力氣。畢竟跟虎狼一場大戰雖說勝了,但損失也不小,軍中眾多傷員若是得不到丘城的及時救治,將會造成更大的損傷。

    在離丘城尚有一段距離的時候,秦城等人碰到了公孫敖前來接應的軍隊。

    公孫敖在丘城得到秦城與虎狼交戰的消息,首先想到的是秦城可能要吃虧,這便派人出城接應。不過,因為某些小心思,公孫敖吩咐出去接應的心腹將領有意將速度放慢一些。

    將領出行所帶兵種主要還是車步兵,因為騎兵都讓虎狼給殺的差不多了,秉承公孫敖的軍令,將領一路上走得的確不快。但是當他趕到先前驃騎軍和虎狼發生戰鬥的地方時,眼見屍橫遍野的戰場,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戰場慘烈歸慘烈,但是讓這名公孫敖心腹將領心驚的,還是屍體成分中雙方數量的不成比例。虎狼戰鬥力如何,他是親眼見識過的,不說其他,儘是南軍的數千騎兵,就折損在六千虎狼的長刀下,但是眼下,別說兩個虎狼換一個驃騎軍輕騎,恐怕連三個都換不到一個。

    之前只知道驃騎軍威名在外,未曾切身感受其戰鬥力,未免有些空中樓閣的意味,現在眼見為實,將領驚訝的說不出話來。

    戰場邊有受傷的驃騎軍將士在療傷,或者打掃戰場搜尋未死的軍士,這名將領正了正心神,不願在氣場上落了下乘,換上一副威嚴的模樣走過去,走過來問一個低級軍官模樣的輕騎,「你,過來!我且問你,你們大軍現在何處?為何不見了蹤影?還有,這裡發生過什麼?」

    輕騎屯長董褚手上正在給一位同袍包紮傷口,聽了將領因為明知故問而顯得愚蠢之極的話,瞥了他一眼,就再低下頭去不看他,繼續手上的動作,彷彿沒有聽見他的話一般。

    不僅他是如此,其他的輕騎將士都自顧自繼續手中的活,對他們這支突兀出現的軍隊視若未見。

    將領吃了癟,頓時大怒。

    軍隊本就是個等級森嚴的地方,將領的身份要高出眼前這名低級軍官太多,這使得他對對方的無禮感到十分惱怒。

    「將軍問你話呢,沒聽見嗎?」將領的親兵怒喝道,「豎子還不站起身?」

    曾今是秦城伍長的董褚聞言果真站起身,卻不是回答將領的問題,而是用冰冷的眼神盯著那個親兵,冷冷問道:「你叫我豎子?」

    「如何,你不服?」親兵明明心跳加速,卻仗著自己將軍就在旁邊,就不信對方真敢打狗不看主人,當下便硬氣道。

    「桀桀!」董褚陰測測的笑了兩聲,毫無預兆一腳踹出,蹬在那親兵的小腹上,在將領的眼下將那親兵踹飛出去五六步,撲倒在地上。

    「不知大小!」董褚收回腿,還不忘罵了一句。

    「放肆!」自己的親兵被打,無疑是打了自己的臉,將領大怒,揚起手中馬鞭就朝董褚臉上甩去。

    馬鞭沒有落在董褚臉上,相反,卻被董褚一把抓住。董褚看著那將領冷笑不停,眼中儘是輕蔑。

    「大膽小兒,還不放手!?」將領試著抽回馬鞭,卻怎麼也抽不動,一惱一羞之下,更是怒極。

    「公孫敖麾下的好兵,在敵人面前兵敗如山倒,倒是會在自己人面前逞威風!」董褚冷笑,說完不忘加上一句,「端的是好威風啊!」

    「拿下這目無軍紀的小兒!」將領羞惱之下,朝自己的親兵招呼道。

    其實不用他說,他的親兵見自己的將軍有麻煩,都已經圍了上來,將董褚圍在中間,長刀出鞘,鋒刃相向。

    董褚眼中的輕蔑更甚。

    驟然,一聲聲馬嘶響起,然後將領和他的親兵,就看到戰場上那些受了重傷的驃騎軍輕騎,紛紛跨上了戰馬。

    沒有惡語相向,更沒有出聲威脅。但是陣型,迅速結成。

    兩三百號重傷員,長刀在手,虎視眈眈。

    這些輕騎看向將領的眼神中,除卻輕蔑,便只剩下傲氣。

    僅三百傷員,就將驃騎軍千軍萬馬的氣勢展露無遺。那是一種發自骨子裡的驕傲,根植於每個人的內心。

    董褚仍然和將領僵持著,那條馬鞭繃著很直。

    「將軍可能沒有看清楚這片戰場,那末將不妨提醒將軍一句。」董褚齜了齜牙,露出沾滿鮮血的牙齒,「敢在戰場上對驃騎軍刀鋒相向的人,沒有人能夠活著離開。今日這些所謂的虎狼對驃騎軍亮出了刀子,然後就在這裡全變成了死屍!」

    董褚沒有將話說完,卻已經將意思說的很透徹。沒有威脅,勝似威脅。

    昔日公孫敖為搶軍功一箭射在秦城後心,別人不知道,那時和秦城一伍為卒的董褚怎麼可能不知?

    今日若是這些人能夠擺正自己的位置,董褚也不介意在場面上給他們擺個好臉色。但是這個敗軍之將一過來就一副趾高氣昂的模樣,這讓剛剛替他們報了仇的董褚什麼好心情都不再有。

    將領聽罷董褚並沒有刻意放大聲音的話,臉色一陣發青。在董褚身後,三百驃騎軍重傷員虎視眈眈,雖然是傷員,但是在如此情況下,誰能保證他們已經喪失了戰鬥力?

    「列陣!」董褚言辭囂張,將領不甘「受辱」,仗著自己人多,糾結了一番之後還是咬牙下令。

    畢竟,若是讓公孫敖知道自己今日在驃騎軍面前失了面子,免不了顯得自己無能。而且將領也不相信這些驃騎軍真敢動手,便想拿大軍將他們的氣勢壓下去。

    軍令如山,在將領身後,上萬大軍開始陣列,擺出迎敵的態勢,戰車在前,弓箭手居中,長矛受緊跟著弓箭手,準備隨時策應。

    沉重的腳步聲整齊響起。

    三百輕騎臉色淡然,肅殺之氣卻已經充斥全身。

    「希望你能活著度過今天。」董褚鄙夷的看了將領一眼,傲氣到深處,便只剩下平淡。

    「還不知道是鹿死誰手!」將領陰狠道,「是你們自己目無軍紀,怪不得本將執行軍法!」

    董褚冷笑一聲,對將領口口聲聲將自己擺在軍法對立面的行為懶得理會。

    局勢一觸即發。

    「你會連後悔的機會都沒有的。」董褚看了將領身後的軍陣一眼,剛說完這句話,一陣整齊而急促的馬蹄聲由遠及近。

    官道盡頭,戰袍一片紅的騎兵從董褚身後奔馳過來。

    驃騎軍輕騎。

    看著這些騎兵奔馳過來,驃騎軍不動神色,將領和他身後的一干軍士都不禁手心冒汗,握著兵器的手不自覺一陣發酸,說不出的不自在。

    所謂軍威,便是如驃騎軍這般。不需衝殺,僅是一動一靜之間,就能給對方極大的心理壓力。

    行到近處,秦城抬手示意五千輕騎停下,隻身策馬行過來。

    董褚鬆開馬鞭,率先向秦城行禮,「大將軍!」

    秦城點點頭,在馬上看了看那個將領,和他麾下那些收刀散開的親兵,再將視線移到後方那嚴陣以待的一萬大軍身上,不發一言。

    「拜見左大將軍!」將領聲先奪人,向秦城解釋道:「末將率軍來援,卻因為左大將軍麾下軍士目無軍法,一言不合便拳腳相加,非是末將有意衝撞。」

    他本意是解釋後面一萬大軍列陣的緣由,也是解釋他的親兵對董褚長刀相向的原因。

    「拳腳相加?」秦城淡淡重複了一聲,然後就在所有人始料未及的時候,一把拔出環首刀,在馬前滑過一道弧線,然後環首刀重新歸入刀鞘。

    將領的脖子上驟然飛出一股血花,隨著血花飛起的,還有他的腦袋。

    秦城竟然是招呼都不打,直接要了對方的性命!

    「拳腳相加便對同袍兵鋒相向,該殺。」秦城平靜的說了一句。

    將領的親兵呆若木雞。

    董褚用同情的眼神看著將領張大眸子的腦袋掉落到地上,那神情彷彿是在說:「早說了你活不過今日,連後悔的機會都不會有。」

    「凡長刀出鞘者,皆斬。」秦城看了那些將領的親兵一眼,平淡的說了一句,然後拔馬轉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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