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黎民時分,末將正巡視城頭,忽見烏龍江畔有異樣,仔細看去,竟是無數大漢軍隊!烏龍江上大小樓船不下百艘,岸邊的漢軍不下萬人!末將這才令人告知大人!」章治城頭,守城主將陳大金臉色嚴肅的看著烏龍江邊的漢軍,對身邊一臉吃屎模樣的余瓊道。
「侍郎,這這是怎麼一回事?」余瓊的手指顫抖的指著烏龍江畔的漢軍,幾分惱怒幾分驚恐的問東方朔。
余瓊之所以如此驚恐,自是因為知道若是大漢軍隊開進閩越之地,對余善來說意味著什麼。
東方朔若無其事的笑了笑,得意的裝起逼來,淡淡道:「這幾日我等一直在一起,既然你不知道,我又如何知道?」
面對東方朔強詞奪理般的說辭,余瓊也只能感到一陣氣結,但是現在這個時候指望東方朔能說什麼顯然不大現實,所以余瓊只能頭疼。
「大人,你只管放心,漢軍打不過來,這點末將敢保證!」正在余瓊苦惱之際,陳大金大聲道。
余瓊神色複雜的看了陳大金一眼,又看了看烏龍江對岸的漢軍,想問什麼終究是礙於東方朔在場不方便問出來。
東方朔聽了陳大金的話冷笑連連,「陳將軍的意思是,若是漢軍過河,你便會與漢軍開戰了?」雖然這話的實際意義並不大,東方朔還是厲聲說了出來。
「末將不敢!」陳大金抱拳賠禮道,神色卻依然倨傲,哪裡有半點兒不敢的意思?分明就是說只要漢軍敢過河,我就敢打。
東方朔這時也不會費力氣去跟陳大金爭論什麼,只是平淡的看著余瓊,問道:「今日我等可以出發了麼?」
「當然,當然。」余瓊想到今日自己還裝病來著,不由得一陣汗顏,事已至此余瓊自然也不能拖下去了。只不過他臉上陪著笑,心裡卻罵開了,你娘的軍隊都讓你開過來了,我還能拖時間嗎?
「那就走吧,早日見著余善,本官也好早日完成陛下交代的差事。」東方朔說著,便轉身走下樓去,余瓊和陳大金看了彼此一眼,抬腳跟上。
「哦,對了。」東方朔剛走出幾步便停了下來,轉身看著陳大金,「陳將軍可知對河領兵的大漢將軍是誰?」
陳大金疑惑的看著一臉深意的東方朔,正想說你大漢誰領軍關我屁事,東方朔已經接著道:「本官不妨告訴你,對面那橫刀立馬的大漢將軍,便是驃騎營秦城!」
說罷,東方朔再不理會嗔目結舌的陳大金,頭也不回大步走下城樓。
直到東方朔的身影消失在城樓,陳大金才回過神來,轉身看著烏龍江對岸密密麻麻的漢軍,好半響,才嘀咕道:「縱橫大漠的驃騎侯秦城?
也好,那便讓本將軍來會會你,看看你是否真如傳言中那般厲害!」
烏龍江,江水滔滔,河寬百丈,左手章治城,右手蒼山城。其中章治城距離河體約二十里,倉山城距離河體則有近八十里。
如東方朔所說,秦城橫刀立馬站在隊伍的最前列,神色平靜的看著河對岸的章治城。在他身後,是早已奉了孔進的命令集結起來的會稽郡軍士,兩千騎兵是前日跟他一同從吳城出發的,至於那些樓船士和步卒將士,則是早早就到了倉山城內。
今日,兩萬水陸軍將士齊聚烏龍江,進逼章治城,威震閩越。
「孔將軍,自今日起,大軍在江畔紮營!東方侍郎何日功成而還,我等便何日退軍。」秦城用馬鞭指了指二十里之外的章治城,似乎依稀可以看見旌旗在城頭飄舞,「若是東方侍郎逾期不歸,你等便隨本將一道,踏平章治城,直搗閩越王都!」
「謹遵將軍號令!」孔進大聲應道
是日夜,漢軍大營中軍大帳,秦城和孔進面見了早前幾日便派出去到章治城打探虛實的軍探。
「章治城內共有閩越大軍萬餘,除卻原本就駐守在此地的五千守軍,另外五千軍士是三日前到的章治城。」軍探稟報道。
揮手讓軍探退下,孔進蹙著眉頭對秦城說道:「守軍將士增加了一倍,這說明余善已是早有防備,這廝著實狡猾,定是早就居心不良!章治城本身就堅固,若是守城兵力再增加了一倍,要攻佔章治,確實不容易。」
秦城一直盯著面前的軍士輿圖在看,聽了孔進的話頭也沒抬,說道:「便是章治城只有五千守軍,憑著我們這兩萬兵力也很難攻克。」
會稽郡屯軍樓船士眾多,步卒兵力反而不是很充足,而攻城仰仗最大的便是步卒,八千步卒外加兩千騎兵要去攻佔一座五千人防守的堅固城池,難度確實大到幾近癡人說夢。會稽郡的兵力配置更多考慮的是防守,也就是防止閩越軍隊北上,所以才會配置如此多的樓船士。
「若是章治城內的守軍糧草不足我等尚可以圍而不攻,只待他糧食耗盡的那一刻自然手到擒來。不過就眼下看來,余善既然會在章治城布下重兵以拒我軍,便不會不補充充足的糧草。」孔進依條理分析道,眉宇間的煩惱之色一直揮之不去。
對孔進所說的諸多不便事宜,秦城彷彿沒有聽見一般,並不接話,直到他將那張早已經爛熟於胸的輿圖看完了,才淡定的問孔進:「若是我軍渡河,你部樓船士可能保證八千步卒兩千騎兵順利過河?」
「將軍放心,我部樓船士軍威浩大,要渡八千步卒和兩千騎兵過河輕而易舉,不消半日便可以。」孔進底氣十足,說罷又補充道:「便是章治城的軍隊想要半渡而擊之都不可能,他們那點兒樓船士,還不夠我們塞牙縫的!」
「他們不會趁我等半渡而擊。」秦城話說得很輕鬆而不容置疑,「陳大金還沒有膽量先挑起戰端。我們不攻城,他們便不能對我們怎麼樣。」頓了頓,秦城又道:「這裡,可都是大漢的疆土。」
「而這,就是我們的機會。」
番禹城外,閩越軍大營,東越王大帳。
「漢軍起兵兩萬進駐烏龍江畔?」東越王余善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氣得摔了飯碗,滿滿一案桌的飯菜被他直接將案桌踹翻在地,飯菜撒了一地。
「我王無憂,為何發怒?」余瑞之揮手將大帳內的將士遣散出去,看了滿地的狼藉一眼,躬身對余善道。
「漢軍都進駐烏龍江了,本王怎麼會無憂?」怒氣正盛的余善沒好氣看了余瑞之一眼,惱火道
「漢軍只是進駐江畔,而沒有採取進一步的行動,這就是證明。」余瑞之悠悠道,顯得不慌不忙。
「你是說漢軍不會進攻章治?」余善心頭的怒火因為余瑞之一句話而平息了不少,稍稍靜下心來一想,就將其中的道理想明白了幾分,「也對,漢軍斷無此時進軍的道理,所謂大軍進駐江邊不過是做做樣子罷了!」
「我王英明。」余瑞之適時讚了一句,至於他心裡是覺得余善是真英明還是覺得余善蠢的像豬一樣,此時都必須要拍上這一記馬屁,「漢軍進駐烏龍江江畔,不過是給我等施壓,讓我等乖乖接見大漢皇帝的使者罷了。」
「你說的有理,本王也如此想。」余善不動聲色道。
「不過若是我王不見大漢皇帝使者的時日拖得太久了,漢軍也並不是沒有進軍的可能。」余瑞之話鋒一轉,接著說道。
「這點本王自然知曉。」余善冷聲道,反正沒人在意他是正知曉還是假知曉,「所以番禹必須盡快拿下。經過這幾日攻城,番禹城已經到了搖搖欲墜的邊緣,再強攻兩回,番禹城必破!屆時再用幾日時間蕩平南越王城,到時即便是去見大漢的使者,他也不能拿本王怎樣!」
「我王英明。」余瑞又道。
余善站起身,「傳令三軍,明日午時,大軍再次攻城,這回務求一擊功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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