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班級出遊,晚上又聚了個餐,所以只能更新一章了。)
對於騎兵而言,速度就是生命,平地方是戰場。騎兵一旦失去了速度優勢,便是在重步兵手中也只有飲恨的下場,而騎兵一旦離開了平地戰場,便再沒有了用武之地,因為大馬腿不想人腿,對路面沒有那麼強的適應力,要是讓騎兵在山路上衝鋒陷陣,那和讓他們自殺沒有什麼區別。
正是因為如此,秦城的拒馬陣才能起到出奇制勝的效果,再輔以長弓,便成了烏桓騎兵的噩夢。
浩浩蕩蕩的烏桓騎兵軍陣,開始以一副不死不休的架勢衝向漢軍陽坡軍營,最終在漢軍拒馬和弓箭的雙重打擊下堅持了一刻鐘便悻悻然退回,只留下兩千多具屍體。
初次交鋒,漢軍僅僅傷亡了不到二十人,卻換來了兩百倍的戰果,結果還是很振奮人心的。
此時,匆匆忙忙撤回去的烏桓騎兵在萬夫長百夫長的喝令下正在重新排列陣形。查木錯拍馬往前走了百丈,好觀察秦城的拒馬陣。
在橫七豎八倒成一片的的烏桓騎兵之後,烏桓王只能看到不少漢軍步卒提著木桶在來回奔走,看不清他們到底在幹什麼。
查木錯冷哼一聲,便拔馬回到了軍陣前。
「萬夫長,去將軍營的帳篷木板等物搬到此地,將漢軍的拒馬陣填平!」查木錯喝令道,隨即冷笑一聲,「到那時,本王倒要看看,漢軍還有什麼本事能阻擋我大烏桓騎兵的鐵蹄!」
說罷,烏桓王又對另一個萬夫長下令道:「你帶人去將拒馬陣前的戰場清理一番,為之後的騎兵衝陣掃除障礙!」
「諾!」那萬夫長應了一聲,便帶領一部騎兵去清掃烏桓騎兵的屍首。
在擊退烏桓騎兵的第一波進攻之後,漢軍騎兵和步卒弓箭手的軍陣並沒有撤退,秦城下令步卒原地休息,騎兵原地待命。
「如此應該能堅持到天黑吧……」柳木看著眼前的場景,像是在跟秦城說話又像是在自言自語。
「當然。」秦城微微一笑。
「屬下還是有一事不明。」柳木見秦城答話,猶豫了一下,皺了皺眉頭,最終還是露出思索的神色道。
秦城瞥了柳木一眼,笑道:「看你如此模樣就知此事已經困擾你頗久了,是何問題,說來聽聽。」
「匈奴人給了烏桓王什麼好處,讓烏桓王能答應此番出兵,甚至是親自征戰?」柳木說道。
秦城癟了癟嘴,淡淡道:「匈奴人要讓烏桓王出兵並不難,無非是蘿蔔加大棒的策略……也就是說,匈奴人許了足夠讓烏桓王心動的好處,而後又威脅烏桓王若是此番不出兵便要對他的部落如何如何,再對他說上一番戰勝我漢軍是一件十分容易之事的話,烏桓王答應出兵也就不奇怪了。至於烏桓王為何為親自征戰嘛,其實也不難想像,匈奴人只需要派遣一位份量足夠重的特使隨烏桓軍一起行動就可以了。」
「難道烏桓王就不怕我大漢軍隊的報復?」柳木問道,這是他最為疑惑的地方。
「大漢立國凡六七十年,漢軍可曾進過草原?」秦城道,「此乃其一,其二嘛,只怕如今匈奴人已經跟烏桓人約定好,只要漢軍一進入草原進攻烏桓,匈奴人的騎兵就會斷掉我出征漢軍的後路,然後再將我漢軍包圍,和烏桓軍隊首尾夾擊……你知道,草原是他們的地盤,他們對草原熟悉的很,所以他們有這個自信做到這點。」
柳木一愣,隨即露出凝重的神色,「要真是如此,漢軍日後出征大漠將面臨的局勢便不妙了!」
秦城冷笑一聲,「大概如今匈奴單于也知道陛下對匈用兵的決心了,他這是在預作籌謀,尋找盟友,孤立大漢。只可惜,這場戰爭並不關烏桓人什麼事,而現在,烏桓人卻自願被捲了進來,實在是可笑!」
「匈奴人倒是好狠的手段!」柳木忍不住歎道。
「無非就是借勢而已,九年前陛下使張騫大人出西域,為的不就是聯合大月氏對付匈奴麼?如今匈奴人將烏桓王拖下水,也是借勢。」說到這,秦城頓了一下,「不過,若是匈奴人僅僅是借烏桓勢力的話,倒還不是很棘手。要是匈奴人再像之前借山東七國造亂之勢一樣,和大漢內部的王國有勾結的話,事情就很麻煩了。」
秦城想起前世在熒屏上瞭解到的那個王國叛亂,不由得如此說道。
「大漢國內是否有能讓匈奴借的勢屬下不得而知,不過屬下倒是知道東北邊的衛氏朝鮮,這些年一直不安分。匈奴人要是跟衛氏朝鮮聯合到一處,恐怕就很是麻煩了。」柳木皺著眉頭說道。
「衛氏朝鮮?」秦城聽到這個名稱,心中猛然跳動了一下。
前世秦城對西漢歷史瞭解的並不多,僅有的一些知識也是限於課本和銀屏,要說這衛氏朝鮮秦城倒聽說得不多。不過秦城卻知道後世大隋王朝之所以開過三十餘年便滅亡,與隋煬帝三征高麗有很大的關係,而那個高麗,似乎和如今那衛氏朝鮮就處在同樣一個位置。也就是說,中原王朝跟朝鮮半島那一塊兒的政權好像相處的並不融洽。就當下形勢而言,歷史的進程似乎因為秦城的到來發生了一些小小的變動,例如說按照秦城前世接觸到的知識,李廣是終生沒有封侯的,而現在李廣卻早早的就被封了關內侯。雖說這些變動目前還只是十分小的一些東西,但是誰能保證日後的歷史就不會發生大一些的變動呢?
當下匈奴人已經跟烏桓結盟,共同對付大漢,那麼日後匈奴有沒有可能跟衛氏朝鮮也結盟呢?
秦城越想越心驚,心道若是如此的話,那麼大漢王朝要面對的局勢,怕是要比秦城前世認識到的那個西漢王朝要複雜的多了。
「你也聽說過衛氏朝鮮?」柳木見秦城臉色一時有些凝重,卻不說話,便問道。
「聽過名字而已。」秦城敷衍道,隨即看向眼前的烏桓軍隊,道:「這些事情還是日後再去思量吧,眼下要緊的是抵住烏桓騎兵的第二次衝鋒,要不然你我命交代在這兒了,想這些也沒有用。」
「嗯。」柳木點了點頭,看向面前的烏桓騎兵,「烏桓騎兵來清掃戰場了。」
秦城詭譎一笑,「他們不是來清掃戰場,是來掃除待會兒衝鋒的障礙。」
說罷,秦城拔出長刀,「當然,他們也是來送死的!
弓箭準備!」
彼時騎兵還沒有裝備騎兵盾,所以這些試圖將在漢軍拒馬陣周邊的烏桓騎兵屍首搬離的烏桓徒步騎士,就要冒著被漢軍弓箭手射殺的危險衝過來。當然,這些烏桓騎兵也不傻,他們在衝過來清掃通道的時候,將戰袍解下,連成一大片頂在頭上,藉著戰袍上的皮甲和戰袍的厚度,便成了另一種形式上的防禦盾牌。
一些烏桓軍士頂著戰袍,另一些烏桓騎士則在戰袍下面拖拽倒在拒馬陣周邊的屍首,動作倒也很是迅速。
「平射,放箭!」
秦城看著這些頭頂戰袍的烏桓騎兵,下令道。
隨著秦城一聲令下,兩千餘支鐵箭一起離弦而出,這回,這些鐵箭沒有高高的飛向空中,而是以幾乎跟地面平行的軌跡直射正在拒馬陣周邊活動的烏桓徒步騎士。
兩千支鐵箭一股腦射出,運氣再差也會射到不少人,即便烏桓人仗著有戰袍掩護,也免不了有人被射中。被射中的人接連慘叫,沒被射中的人則是不停的催促身邊搬運屍首的同伴加快速度,一時間,拒馬陣周邊再次熱鬧起來。
一支鐵箭射在烏桓騎兵頂著的戰袍上,由於這支鐵箭威力很大,箭身有一半穿透了厚厚的衣袍,直接插進一名舉著戰袍的烏桓軍士手掌中,那烏桓軍士慘嚎一聲,下意識的用另一支手去握那支被鐵箭將其和衣袍釘在一起的手,而他一隻手一鬆開,那邊的衣袍盾便低下去一個小小的角,而這時,一支鐵箭恰好從這個角中狠狠撞下來,鑽進了另一名烏桓軍士的腦袋!
「將戰袍舉好,不要偏,頂住!」百夫長大聲喝令,喊罷又對在戰袍下搬運屍首的烏桓騎士吼道:「快點,你等他娘的倒是快點啊!」
「騎兵拋射,步卒平射!」
秦城喝道。
漢軍鐵箭一陣陣栽進烏桓陣中,每一陣箭雨落下總要造成一些殺傷,而那些被殺傷的軍士身體一動,衣袍盾便會歪掉或者落下去一角,這個時候,漢軍將鐵箭拋射往高空,鐵箭再狠狠栽下時,便能在那些空檔中造成一些殺傷!
也不知過了多久,在付出了好幾百烏桓軍士或傷或亡的代價後,正對著漢軍軍陣的方向終於被清理出寬達幾十仗的通道來。
「爾等退下去,帳篷上來!」萬夫長大聲吼道。
隨著萬夫長的喝令,清理通道的烏桓軍士撤了下來,而這個時候,幾千烏桓騎兵帶著帳篷木板等物衝了上來,在拒馬陣前將帳篷和木板等物用力拋向拒馬陣!
在烏桓騎兵忙著拋投帳篷木板等物沒有空閒也沒有打算射箭的時候,秦城立馬招呼步卒校尉:「火油,快!」
方才沒有參戰的幾百步卒軍士這時候提著木桶從軍陣後面衝出來,奔到被烏桓騎兵清理出一條通道的拒馬陣後方,將火油盡數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