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08-18
半年前尚是學徒的南宮商,在跟秦城和樂毅相聚的時候說起,他決心去跟匈奴人做生意,那時候他的一番言論,也讓秦城和樂毅震驚不已。時隔近半年,再見到南宮商時,想不到他已經是小有成就。
「想不到僅僅半年,你竟然將生意做到了如此規模,我當日果真是沒有看錯,你這廝還真就是一塊經商的料。」秦城在得知了南宮商的行商規模之後,讚歎道,雖說如今南宮商的行商規模還不算大,但是不到半年時間能有如此起色,已經是不錯的開頭,日後的前景也算是不可限量,「你這廝要是本本分分的做那學徒,就算是再過一兩年成了掌勺師傅,跟如今相比也是一個天下一個地下。」
南宮商一仰脖飲盡一尊酒,先是讚歎了一聲好就,然後笑道:「經過這麼一茬我算是也明白了,這人要是想過的安分,根本就不可能有什麼作為,雖然如今過的辛苦一些,不過總算是給自己打拼,沒有給我那師傅壓迫了辛勞,想到這些我這心裡也就舒服不少。」
聽南宮商如此一說,秦城突然想到後世一句調侃的話:捨得一身剮敢把皇帝拉下馬。心想果然如此。
把皇帝拉下馬?
把劉徹拉下馬?
秦城心中猛然一跳。
禁不住將樽中清酒一飲而盡,低頭一沉吟,再抬頭時發現白馨欣正看著自己,秦城拋過去一個壞笑,惹得白馨欣瞪了他一眼。
「來,秦城,樂毅,為你等這回出征大勝,干!」南宮商舉杯道。
「來,干!」
滿座共飲而盡。
「秦城,你已經是驃騎校尉,今番大勝,如此功勞朝廷會給你何等封賞?該不會讓你做這上谷郡守吧?我覺得倒是有這個可能。」南宮商看著秦城,半真半假道。
秦城見白馨欣聞言後一雙能說話的眸子靜靜看著自己,其中意味不言而喻,於是笑道:「我若是做了這上谷郡守,可讓李將軍往何處去?」
「不然!」方才就顧著偷看秦約的樂毅這會兒卻是肯定道,「此番出征大功,既是你這個驃騎校尉之功,亦是李將軍這個三軍主將之功,李將軍逢此大勝,朝廷大可以再將李將軍調回長安,說不得就讓他去統領南北軍了,這上谷郡守我看你是做得!」
秦城斜了樂毅一眼,向秦約道:「姐,你看樂毅如今是不是越來越膽肥了?」
秦約輕輕一笑,本想說句打趣的話,話說出口卻是變了味道,「高位唯賢能者居之,我家大郎既然有此本事,這郡守如何做不得?」
秦城聞言一陣錯愕,沒想到秦約也能口出此言。
只是秦城不知道,自從他在軍中立了軍功,一步步走來,秦約看在眼裡,心知秦城早已不是當年那個被人欺負了只會哭鼻子喊姐姐救命的小屁孩兒,而是已經長成了一個足夠讓他驕傲的男子漢,尤其是此番秦城千里奔襲大漠的消息傳來,在秦約眼中,他這個弟弟已經幾乎無所不能。
雖然秦約方才說出這話後也是一陣心悸,但是轉念想想,卻也覺得自己沒有說錯。
能想他人所不能想,做他人所不敢做,並且功成,秦城已經成了眾人敬仰的對象。
連他自己都不知道,這種認同和敬仰,如今已經到了這種地步。
大丈夫當提三尺劍,立不世之功?!
「好!」秦城一擊節,道:「喝酒!」
「干!」
一頓年夜酒飯吃到酣處,眾人也漸漸放開,到後來,眾人也都不談正事,專是插科打諢。樂毅南宮商兩人棄了自己面前的案桌,提著酒壺酒樽就和秦城就著一張案桌用了,三人說些小時候的囧事,樂毅和南宮商自然免不了爭鋒相對,南宮商損樂毅一句,樂毅便要反唇相譏,到最後兩人見彼此戰力不相上下,一時間難分勝負,索性一起圍攻秦城。
奈何秦城小時候本就是三人中最差勁的一個,臭事兒一籮筐,像秦城當年用鼻涕粘泥巴做小玩意兒這種事都被南宮商和樂毅反覆調侃,對此秦城滿心冤枉卻只能苦著臉承受著。
南宮商和樂毅這一調轉刀鋒,立馬發現自己做了一個英明的決策,圍攻之下秦城果然不是對手,被逼得連連喝酒毫無還手之力,痛快得樂毅和南宮商一陣陣暢快大笑,笑著笑著就倒在了地上,還要旁人拉扯半天才能從地上給拉起來。
相比之秦城等人的大聲喧嘩,白馨欣等人倒是顯得安靜的多,三個女子湊在一起說話,倒也其樂融融。白馨欣本就是奇女子,什麼事都有自己獨到的見解,且心思玲瓏,而秦約自小就是女強人,性子和見地也不是一般女子能比,幾人一起倒是相談甚歡。
如此熱鬧,當真是一副團圓的景象。
一群本是苦命孤單的人,湊到一起吃年夜飯,熱鬧起來其實不是原原本本的一家人能夠相比的。
只是這熱鬧之中異樣的滋味,除了當事人,又有幾人能夠理解?
不過縱使不能理解又如何?舉杯對飲,幾人成醉,已經是人生美事了。
到最後,南宮商和樂毅不分先後倒下,倒是看似喝酒最多的秦城,還能保持坐的姿勢。白馨欣等人見他們這番模樣,偷笑不已。
秦城搖搖晃晃的站起來,扯著嗓門大喊了一聲「來人,將這兩人拖出去……扔進客房!」便跌跌撞撞往門外走去。
白馨欣見秦城行走不穩,站起身就要去扶他。就在白馨欣剛站起身的時候,秦城突然快步衝出了正廳,奔到了院子裡,屋裡三人還沒來得及追出去,便聽見院子裡傳來一聲「碰!」的響聲。
三人快步到門口一看,就見秦城腦袋不知怎麼栽進了一個水桶裡,身子也倒在地上,旁邊一個僕人正要扶起秦城。看到秦約等人,那僕人忙解釋道:「方纔小的正打了水,要去燒熱給主人們洗漱,不曾想剛將水桶打滿水,秦將軍就衝了出來,不知怎麼身子一倒,正好一頭栽進水桶裡……」
「無妨!」不等僕人說完,秦城已經站起身,將水桶從腦袋上拿下來,拍了拍身上的水漬,好整以暇道,看樣子倒是很自然,聲音也很清楚,「這個不關你事,深夜還要勞煩你煮水,倒是麻煩你了。你且先去燒水,待會兒給我送到後院便是。」
說完,秦城整了整衣襟,咳嗽了兩聲,也不去看白馨欣等人這會兒的表情,做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向後院走去。
白馨欣等人看著秦城的身影消失,這才忍不住同時「撲哧」一下笑出聲來,笑了一陣,白馨欣道:「就麻煩姐姐和蓉兒照看這裡,我去看看將軍。」
秦約自然沒有不允許的道理,也就讓白馨欣去了。
白馨欣進了後院,就看見秦城正站在院中,負手而立,抬頭看著漆黑的夜空,也不知在看在想些什麼。
白馨欣走過去,和秦城並肩而立,不等她說話,秦城便悠悠道:「老夫夜觀天象……」
秦城頓了頓,白馨欣一臉期待。
秦城繼續著高深莫測的語氣道:「特麼凍死我了!」
說完秦城一縮脖子,拉著白馨欣就往客房跑去。
白馨欣一陣啞然,啼笑皆非,倒是這會兒被秦城抓著手,讓她心跳一陣亂。
進了屋,點了燈,秦城將外衣脫了,這才顯得好受一些,白馨欣看著秦城瑟瑟的模樣,忍不住笑出聲來。
「很好笑?」秦城訕訕道。
白馨欣搖了搖頭,「將軍酒可醒了?」
「醒的不能再醒了。」秦城吐出一口涼氣,「第一回與你飲酒時,是我對這清酒不熟悉,才會醉,自那會之後,我可是再沒醉過了。」
「將軍想醉嗎?」白馨欣接著秦城的話,幽幽問道。
秦城嘿嘿壞笑兩聲,「有美人在懷,酒不醉人人自醉!」
被秦城如此直白的一說,白馨欣臉紅了一下,秦城看著白馨欣臉紅的樣子,心中一動,忍不住就靠近了白馨欣一些。
美人臉紅的樣子,沒有那個男人不喜歡。
秦城靠的近了,他呼出的酒氣白馨欣都能感受的到,白馨欣並不厭惡酒氣,要不然她也不會有那麼好的酒量了,只不過感受到這會兒秦城的呼吸,白馨欣不由得低了低頭,自己的心跳也紊亂了起來。
「將軍一向善於言談,尤其長於辯論,今日與樂毅和南宮商喝酒互損時,將軍為何沒有一絲還手之力呢?」白馨欣被秦城看的心有些慌,不得不找了個話題,讓自己看起來自然一些。
「因為我不想和他們爭個高低。」秦城目不斜視,輕聲道,「不論我承不承認,我在功名事業上都超出他們太多,若是此時還要什麼都掙個贏的話,他們會被我壓的喘不過氣,這樣不好。」
「原來如此。」白馨欣愕然,不曾想竟是這個原因,一時低頭沉思,心想秦城心思細膩敏感竟然到了這個地步,尤其是當他大功在身卻不是只想著如何展示自身功勞而是為他人想的多一些,心下更欽佩起來。
秦城不知白馨欣想的這些,事實上此時他也沒有心思去想白馨欣對他這句話有什麼聯想,秦城趁著白馨欣沉吟的時候,挨著白馨欣做了,一手環住了她的盈盈細腰,一手覆上她潔白如玉的手。
待白馨欣從方纔的沉思中反應過來時,自己已經不知何時被秦城抱在了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