屍魂大驚,慌道:「你想幹什麼?快放開。」他武功雖然高強,神力無邊,但他本體卻是脆弱的很。
周天猜想他不敢離開魔池一步,說明他還未修煉成形,身體肯定脆弱的很。所以,胡沖莽撞,引誘屍魂用手臂纏住自己,藉機把真氣度到他身體上。看到屍魂那驚慌失措的表情,更加證實自己的猜測,真氣更是源源不斷順著手臂輸送出去。
屍魂的整條手臂被周天真氣衝撞,慢慢消失於無形中,內心更是慌亂。驀然,眼睛射出道道精光,猶如利劍般。周天閃避不及,貫穿胸口,真氣停滯,胸口鮮血「嘩嘩」流了下來,再無力纏住屍魂,人無力坐在旁邊,神色焦急。
屍魂失掉阻力,借助魔池靈魂的靈力,吸收地底怨氣,橫移三尺,堪堪避了開來。
燕地寒和柳若楓結晶打空,無力生出第二波結晶,露出了破綻來。屍魂哈哈大笑道:「想算計我。」用剩餘的一隻手,層層纏住燕地寒和柳若楓,森然道:「我要你們做我的美餐。」
突然,燕地寒哈哈大笑起來,道:「你中計了。」便見燕地寒和柳若楓倆人一左手,一右手拖住一小小的結晶,不仔細看根本就瞧不出來。
屍魂驚道:「你們騙我。」想後退避開,哪裡來的及。燕地寒和碧彤同時把結晶丟出去,套住了屍魂,隨即真元源源不斷輸到結晶裡,防止結晶無力量補充而破碎。
屍魂在結晶裡拳打腳踢的,想震碎結晶。但他失去了吸收力量的渠道,魔池的靈力無法度到他身上,本體有十分的微弱,哪還有力量震碎結晶?眼見他在結晶裡痛苦的掙扎,渾身直冒煙,身體慢慢的開始融化。
屍魂痛苦的嚎叫道:「你們毀了我,我也叫你們拿不到天邊神火,哈哈。」雙手合什,口中唸唸有詞。周天驚道:「『血魂**』。」急叫道:「快,快阻止他,別讓他封了魔池。」想起身阻止屍魂施法,但胸口驀然劇痛,又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氣,一點真氣都凝聚不起來。
屍魂哈哈笑道:「來不及了,來不及了,我們一起下地獄吧。」魔池的水劇烈翻滾,冤魂不斷冒出,圍著平台打轉,「唔唔」亂叫,眼中綠光斗亮,極為的恐怖。
屍魂哈哈狂笑道:「現在誰也拿不到天邊神火了,誰也拿不到了。」運起最後一口神力,力道揮灑了出去。結晶頓時轟然飄散,燕地寒和柳若楓被屍魂最後力道擊中,雙雙倒飛出去,倒在地上,噴射數口鮮血,癱倒在地,無力起身。
燕地寒喘息道:「屍魂死了嗎?」
柳若楓道:「灰飛煙滅了。」
燕地寒哈哈大笑道:「我們終於幹掉了他,現在還有誰能阻止我們?」
柳若楓歎道:「我們不要高興的太早了,屍魂臨死的時候使用了『血魂**』,封了平台,我們根本就接近不了平台,怎麼拿天邊神火?」
燕地寒瞧見魔池不斷有冤魂遊來游去,頭頂籠罩了一層淡淡的紅光,魔池的水更是翻冒斗大氣泡,劇烈翻滾,不由氣道:「我們辛辛苦苦打敗了屍魂,卻還是拿不到天邊神火,難道真是天意嗎?」
周天苦笑不已,神色淒傷,痛恨地說道:「為什麼到了這一步,老天爺還要戲耍我們?為什麼?」聲音直透雲霄,久久不斷。
燕地寒看到周天神情悲切,問柳若楓道:「若楓,難道就真的沒有辦法了嗎?」
柳若楓悵然長歎,道:「辦法不是沒有,只是——」
燕地寒急道:「只是什麼?若楓,有什麼法子就說出來,我們沒有時間了。」
柳若楓一字一句道:「只是需要一命換一命。」
「一命換一命?」周天好似抓到了希望,急忙開口問道,「柳前輩,什麼一命換一命?」
柳若楓道:「屍魂是靠魔池的冤魂提供他力量,才能修煉成人形的。只要他吸盡魔池裡的冤魂靈力,就可永遠幻化出人形,武功大進,神力大增。」
燕地寒不解道:「那又怎樣?我們為什麼要一命換一命?」
柳若楓道:「現在他利用『血魂**』把冤魂靈力一次性都釋放出來,魔池裡充滿了冤魂的靈力,要想靠近平台,唯有犧牲一人,令冤魂吸盡他三魂七魄,『血魂**』自然消除。這就是一命換一命。」
眾人一時無言,良久,周天微微笑道:「嵐嵐是我心愛的女人,這輩子,她什麼都給了我。現在,她命懸一線,不管付出多大的代價,我都要救她性命。我去。」緩緩地站起身子,眼神堅定地朝水池走去。
「你去不行。」柳若楓見周天一心求死,急忙叫道,「你是天道之體,體內有至陽氣質。魔池是至陽之物,須用至陰之體去去融化,你去了只會增加魔池靈力,起不了作用。」
周天抬起的腳,瞬間給定在半空中,良久才放了下來,緩緩地轉過身子。這個時候,他已經明白柳若楓話裡的意思了。所謂至陰之人,是必須要用一個女人的生命,去換取天邊神火。
他們四個人裡,女人的,只有上官鳳一個人。
換句話來說,要想拿到天邊神火,就必須犧牲掉上官鳳的性命。
周天看了看旁邊的上官鳳,她的眼裡,不知怎麼地,突然多了一層哀怨、淒涼和無奈。看到周天的目光瞧向她,沖周天微微一笑。
這一笑,笑的周天整個人的心都碎了。那樣的笑容,是多麼的哀怨,柔情,還有絲絲的純真。
周天根本就沒想到,在一個純真的女孩子臉上,會出現感情這麼複雜的笑容。彷彿在那一刻,周天才真正去認識眼前這個,一直陪伴自己身邊的女孩。
周天眼眶發紅,兩行清淚緩緩地流了下來,淒苦笑道:「已經有一個深愛我的女孩,為了所謂的天下蒼生,為了她身邊最愛的男子,危在旦夕。我不想再看到我身邊的女孩,因為我一個一個地離去。我愛她們,就如同我愛著自己的性命一樣。所以,我不容許任何人來打上官鳳的主意。」
柳若楓道:「可是,可是不這樣做,我們就根本拿不到天邊神火,就打不開守護重生甘露的機關,更加不可能拿到重生甘露。哪怕你的修為比獨孤滅、水無形高上百倍,也沒能力去打開機關,拿到重生甘露。」
周天痛苦地閉上眼睛,良久才睜開眼睛,苦笑道:「我知道。也許,也許這就是嵐嵐的命吧。我寧願陪她一起死,我也不想嵐嵐知道後,一輩子活在自責和痛苦當中。」
柳若楓和燕地寒二人互相望了一眼,都深深地歎了一口氣,也不知該說什麼才好,默默地站在一邊。
上官鳳一步一步的走向魔池,看到裡面兇惡的冤魂,似是自言自語,又似是對周天說道:「其實,那名高僧已經喚醒了我的記憶。看到水大哥得道離去的那刻,我整顆心都沉了下去。此生,我無法再見到水大哥了,他解脫了。」
回頭看著周天,微笑道:「我害了水大哥一萬年,令他癡迷等待了一萬年,也令他痛苦掙扎了一萬年。夠了,已經夠了。折磨了一個深愛我的男人,我不想再有一個男人因為我而再次受到折磨。」
「周天,我愛過你。從認識你那刻起,你身上的東西和水大哥很像。回想以往,我有那麼一點錯覺,我以為愛的是以前的水大哥。可是現在,當我想通了,決定為你犧牲時候,我發現,我愛的人是你。」
周天聽到上官鳳的話,心裡隱隱感覺不妙,想衝上去,把上官鳳給拉回來。可是剛一動身子,胸口猛然一震劇痛,不由彎下腰來,急道:「鳳鳳,你快點回來,不要做傻事。」
上官鳳神情哀怨,淒苦笑道:「周天哥哥,永別了。」縱身一跳,投進了魔池裡。
魔池的冤魂嗅到上官鳳氣息,都游了過來,團團圍住,怨氣不斷冒進上官鳳體內。上官鳳身子疾速膨脹,越脹越大,猶如一個皮球。到最後,「轟」炸為碎片,血花四濺,消失的無影無蹤。魔池的水霎時也恢復了原狀,紅光也轟然消散。
「不要。」周天伸手想去抓住上官鳳,可人到半途,跌倒在地。眼睜睜看著上官鳳跳進魔池裡,眼睜睜看著冤魂把上官鳳給吞噬掉。雙眼欲要噴出火來,痛苦地哀嚎。
三個人就這樣靜靜地站在那裡,柳若楓和燕地寒二人也是虎眼含淚。看著趴在地上的周天,痛苦哀哭,燕地寒上前把他扶了起來,見周天眼神空洞,雙臉蒼白的嚇人。
長歎道:「她死了,你不要想那麼多了。」
周天喃喃地說道:「是我害死了她,是我害死了她。要不是我,鳳鳳不會死。是我,都是我,一切都是我的錯。」
柳若楓看到魔池裡的水,開始平靜了下來。魔池裡的冤魂,在上吞噬了上官鳳精血後,也不再顯得暴戾。淒傷道:「周天,你要是不拿到重生甘露,救活夏嵐姑娘,你就對不起死去的上官鳳。所以,你給我振作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