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若楓細想一會,也覺得好色仙人說的話甚有道理,由他親自坐鎮,密切關注通道情況,防止發生什麼意外,是明智的選擇。逐道:「一切就有勞仙人了。」
周天現在全部心思,都放在救夏嵐身上,根本無暇顧及其他。見一切事情安派妥當,急道:「柳前輩,我們出發。我不想嵐嵐多受一分鐘的苦。」
柳若楓點點頭,和燕地寒齊力召來一團氣體,眾人上了氣體,就朝南飛去。
崇聖寺位於西北以南三里處蒼山應樂峰麓,背靠巍峨蒼山,面臨浩渺清湖,距華夏國最大的省份,也不過半天腳程。
崇聖寺始建於開元年間,原在三塔之西,靠蒼山一面,到得天寶十年,有基方七里,房屋八百九十多間,佛一萬一千四百多尊,有三閣、七樓、九殿、百廈。
佛家自由西漢時期傳人中原,從魏晉時期達摩一葦渡江,創立少林寺至現代年間,歷經二千多年,得到了蓬勃發展。西北在當時,雖是處於邊陲之地,但佛經一經傳入,經過統治階級的大力宣揚,佛經發展勢頭猛烈。故當時崇聖寺有佛門聖地之稱。
如今時代,倡導無神論。但佛教作為中國文化不可或缺的部分,依然深受廣大佛教徒喜愛。崇聖寺的威名,經過上千年歲月的沉澱,不復昔日的輝煌,卻也是佛教文化重要一支。
柳若楓、周天一行人到崇聖寺時,已經是第二天的中午。王興看見崇聖寺雄偉巍然,喟然歎道:「好是個佛寺,如此雄偉,怕是少林寺也是望塵莫及。」
這時,眾人聽到一陣聲響,便見一群和尚衝了出來,有少的,年輕的,中年的,老的,分開倆旁,莊嚴立在那裡。
「阿彌陀佛。」聽得一聲佛號,就見一老僧緩緩從山上走下來,他的身後跟著四個年過四旬、長得奇形怪狀的和尚,俱都合什,低聲念著佛號。
柳若楓哈哈大笑上前,雙手合什道:「多日不見,大師安好?」
老和尚笑道:「柳居士,幾天不見,修為又見精湛,可喜可賀。老衲俗事纏身,未能前來遠迎,還望柳居士多多見諒。」
柳若楓道:「大師乃得道高僧,修為已到不生不滅不垢不淨不增不減境界,何必在乎世俗的繁文縟節呢?豈不有損大師威名。」
老和尚笑道:「覺悟世間無常。國土危脆,四大苦空。五陰無我,生滅變異。虛偽無主,心是惡源。形為罪藪,如是觀察。漸離生死。人世本是有自己循環理論,老衲只為修佛,不違世間之理。」
柳若楓恭謹地說道:「弟子受教了。」
老和尚還禮道:「柳居士客氣了。」
柳若楓道:「大師,此次上山實是有事相求大師,還望大師可以施之援手。」
老和尚望向柳若楓等人,眼睛掃到夏嵐的臉上,神色一變,低聲念了句佛號,道:「老衲已知柳居士此行的目的了。魔王出世,實在是蒼生的不幸。阿彌陀佛。」
柳若楓又上前一步,道:「大師——」
老和尚打斷柳若楓話語,道:「柳居士,你不必言明了,老衲心裡清楚。魔王寄托人體,天地變色,萬物恐慌。但老衲昨日夜觀天象,雖有變常,卻無大變,可見被寄托的人意志堅強,有著特殊體質,壓制了魔王的魔性,實為難得。」
周天激動地說道:「還望大師施加援手,可以救得我愛人性命。」
老和尚道:「有因有緣集世間,有因有緣世間集;有因有緣滅世間,有因有緣世間滅。這是因果,也是緣分,老衲定當盡力。」
周天歡喜地說道:「多謝大師。」
老和尚道:「這位施主先不必高興的太早,魔王力量之大,連火鳳凰也懼三分,能不能把其元神抽出來,並用佛法感化,老衲心中一點底都沒有,也就隨天意而行了。」
這時,昏迷狀態中的夏嵐,突然狂躁的跳了起來,臉上露出極為痛苦神情。
原來此時崇聖寺傳來陣陣「丁東」、「丁東」撞擊佛鐘聲音。這佛鍾乃是歷代高僧佛法凝聚所在,有攝魂攝魄、降妖除魔之功能。夏嵐屬於純陰之體,封印著萬年魔王,聞著佛鐘,心中不由自主隨著佛鐘的韻調跳動。魔王為抵抗佛鐘的鐘聲,魔性蓬髮。登時令夏嵐煩惡異常,難受至極,內心十分絞痛。
老和尚上前數步,伸出手掌輕輕在夏嵐額頭一拍,念句佛號:「阿彌陀佛。」在她身上連拍數掌,夏嵐人頓時清靜下來,也沒有那麼痛苦了,人又沉沉地昏睡過去了。
柳若楓哈哈一笑,道:「來,我為大家介紹下。這位大師,就是崇聖寺鼎鼎有名的三大聖僧之一,了塵大師。目前了塵大師主持崇聖寺一切事務。大師身後的,便是三大聖僧最為看重的四大弟子,因雲、因法、因滅、因在。」
眾人尋聲望去,見那因雲胖胖的,臉上堆滿了笑容,默默站在那裡合什低聲念著佛經,但眼睛骨溜溜的四處環顧。倒顯得六根未淨,心念塵世。
因法瘦瘦的,像根竹竿,眼睛微閉,雙手環抱,默默不作聲。因滅是不胖也不瘦,人卻矮矮的,活像個十二三歲的孩子,臉上油光滿面,好似偷吃了很多油膩葷物;因在卻是個英俊瀟灑的人,劍眉、國字臉,站在那裡自有一種威嚴氣勢,讓人一見之下,心生敬意。
這四人一站在那裡,自由一股威嚴氣勢。周天神識探查過去,發現四人之中,因法修為最高,其次是因雲,依次下來是因在、因滅。
而哪怕是修為最低的因滅,其修為也達到了武神初期境界。因法最高,也到了武神後期境界。因雲在武神中期境界,因在是武神前期大圓滿境界。
眾人整了整衣衫,施禮道:「見過幾位大師。」
了塵大師呵呵笑道:「眾位施主客氣,我這四個弟子,未入佛門之前,都有自己慘痛經歷,如今,塵世已了,遁入空門,拜老衲為師,也算是種緣份吧。」
看向周天的目光充滿不可思議,道:「這位施主,骨骼清奇,天資聰穎,難能可貴的,還是天道之體。只不過,似乎施主受過什麼重傷,導致體內重要的幾條經脈斷裂。若不想辦法醫治,只怕一生成就也就止於此了。」言語之中,充滿惋惜。
周天不以為然一笑,道:「大師是化外之人,自是明白,人一生講究個因果循環。我有今日之果,或許是前日之因,也可能是上蒼考驗之因。何苦斤斤計較呢。」
了塵大師一愣,隨即哈哈大笑起來,道:「施主頗有慧根,一語點醒夢中人,是老衲太過執著,不如施主如此的灑脫。」
周天歎道:「我也未能灑脫,若真是這樣,就不會讓身邊最愛的人,受這樣的苦楚。」眼光看向夏嵐,充滿了自責和憐愛。
了塵大師一見周天目光,已知他心中所擔憂的,微笑道:「各位施主,請隨我上山,我與兩位師兄研究一番,或許可救這位姑娘,脫離魔道。」領先上前,柳若楓一行居中,因雲、因法、因滅、因在斷後。
眾人上得山坡,轉過幾個寺院閣樓,進入後山,爬過石梯,眾人眼前驀然一亮,但見千巖萬壑、雲興霞蔚。綠蔥蔥的茂林覆蓋了整個崇聖寺,泉水「咚咚」從河間冒出,匯成大河,「嘩」傾瀉而下,「轟隆」作響,氣勢逼人,驚起陣陣的水珠。河底伏流洩水,倒映著滿山郁蔭,澄碧如鏡。
林中的鳥受了驚嚇,「渣渣」飛奔而起,行成一道軟弧,消失於漫天的陽光中。微風撼樹,似欲將烈陽照下滿樹流紅曳落於光潤起伏的水面上。雋秀奇峰,襯以漱玉清流,宛若仙境。
王興嘖嘖稱奇,道:「沒想到,在西北這樣的邊陲之地,四周都是荒涼的沙漠,卻也可以見到如此美麗的江南美景。真是驚喜中的驚喜啊!」
眾人轉過幾個山頭,便來到了一清雅的竹屋,了塵大師示意眾人停頓下來,自己上前輕敲竹門,退後三步,恭謹道:「兩位師兄,師弟了塵前來拜訪。」
登時,竹內傳出一蒼老聲音:「阿彌陀佛,善哉善哉,了塵,你的來意我已知曉。」
了塵問道:「那師兄的意見如何?」
那蒼老聲音又道:「也許這就是天意吧,既然已來,就留下吧。」
忽然從屋中傳來一個驚喜的歡呼聲:「好熟悉的氣息,是老朋友來。啊,是周天,哈哈,果然是周天。」
竟然是久久沒有消息的韓羽。
周天聽到這樣的聲音也是一愣神,隨即就看見從屋子裡衝出一條人影來。仔細一看,是韓羽。愁容滿佈的臉龐,立馬綻放出一絲笑容來,喜道:「韓羽,真的是你。」跑上去,緊緊地與韓羽擁抱在一起,眼眶一紅,道:「好兄弟,我可擔心死你了。」
韓羽哈哈笑道:「我沒事,你看我不是好好的站在這裡嘛!」
周天敏銳感覺韓羽變了很多,變的陽光、開朗,清澈透亮的眼睛,看不到半點仇恨意味。
這樣的變化,令人感到歡喜和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