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飛剛走到劉慶喜家院子門前,恰好便碰到了他在玉米地所碰到的那位被劉慶喜稱作「四叔」老頭正領著一位四十來歲,身材微胖的道士急匆匆走來,而另一位老頭則緊跟在道上身旁,居然還幫那道上撐著一柄傘,擋住其頭上的烈日,這待遇,搞得跟領導人視察似得。
再仔細看這位道長,只見他斜跨著一個青布挎包,背上背著一把桃木劍,看起來倒是顯得有模有樣,余飛想起來,那四叔說是去什麼青龍觀請什麼馬道長,想必便是此人!看到他,余飛立刻便聯想到了青城山的馬正,都是姓馬,而且也都是身材微胖,甚至仔細一瞧,連模樣也有幾分神似,他倆該不會是親戚吧?
沒想到這位馬道長竟然來得這麼快,看來這青龍觀離村子並沒有多遠。
「馬道長來了!快讓開!讓開!」四叔扯著喉嚨喊道。
圍在院門前的人群似乎對這位馬道長都十分敬畏,很快便讓出了一條路來,四叔領著馬道長走了進去,余飛也趁機跟在後面一同擠進了宅院。
這時候那位老太太還在不停地掙扎著,手臂上的皮膚都讓捆著的麻繩給磨破了,鮮血流淌了出來。劉慶喜在一旁是滿臉淚痕,微張著嘴,嗓子已經哭喊地快發不出聲來了,幾個年輕小伙卻仍然死死地將他按住。
「喜子!你幹嘛呢!不要瞎胡鬧!馬道長來了,只有他才能救我二嫂!你可別幫倒忙!」見此情形,四叔立刻猜到了是什麼狀況,對著劉慶喜怒斥道。
劉慶喜一抬頭,看到馬道長,眼神之中立刻閃爍出一絲希望的光芒,他趕緊用那幾乎已經撕破了的嗓子喊道:「馬道長!您可來了,您可一定要救我娘啊!您看她這麼一大把年紀,被折磨得不成人樣了……」說著,他又哽咽了起來。
馬道長面色平靜地說道:「先把他扶到一旁去吧,讓貧道來看看!」
那幾個年輕小伙這才鬆開了劉慶喜,將他扶了起來,領頭的一個年輕小伙對劉慶喜說道:「喜子叔,您可別怪罪我們啊,這也是三爺爺的意思。」
劉慶喜一把將那年輕小伙推到一旁,沉著臉嗓子沙啞地罵道:「滾你媽的犢子!」不過他也並未再堅持要立刻幫他娘鬆綁,既然馬道長來了,那麼該怎麼做就得聽他的了。
馬道長走到被綁著那位老太太跟前,蹲下身子查看了一番,接著便從隨身挎著的布包內掏出了一張用丹砂所畫的表黃紙符文,嘴裡唸唸有詞,過了片刻,他手一抬,迅速將符文貼到了老太太的額頭上。
想不到這道符文還真是有效,原本還在不停地掙扎著的老太太居然立刻便停了下來,一動不動的躺在那。
余飛不禁在心中暗道:「這位馬道長還真有些本事,看來是輪不到我出手了。」
四叔見狀,在一旁恭維道:「馬道長這一出手,就是不同凡響!」
馬道長臉上也露出了一絲得意的表情,他站起身來,揚了揚眉,說道:「她是被惡鬼上身了,貧道已經用鎮邪符將她體內的惡鬼給鎮住了,待會再佈個法壇,待貧道請來上尊,便能將惡鬼徹底除去。」
三叔趕緊說道:「馬道長您看佈置法壇需要我們準備些什麼東西呢?」
馬道長想了想:「搬張桌子過來,然後備上香火燭台,再放些貢品即可,剩下的事由我來辦!」
三叔忙對旁邊站著的幾個年輕人吩咐了一陣,大家便開始忙活起來,不一會兒,一個簡易的驅鬼法壇便算是在院子中央佈置好了。
馬道長走到桌子前,取下背上的桃木劍擺到桌子上,又從挎包內拿出了幾樣物品來,一塊道家號令牌,余飛認得那是天皇號令,這天皇號令是道家在啟用法壇時經常要用到的號令牌,代表上天發號令所用。除此之外,還有一大疊符文和幾面道教令旗,也都是道家比較常用的驅邪降魔法器。
這位馬道長還真是有備而來,看這陣勢,老太太應該是有得救了,余飛心裡也鬆了一口氣,畢竟自己不是專門幹這行的,所以在不到萬不得已的情況下,他並不想出手。
馬道長吩咐將老太太抬到了法壇前,又拿出幾張符文分別貼住了老太太的四肢及腹部,余飛在一旁饒有興致地看著,這幾張符文都是貼在了老太太身上的幾處關鍵穴位上,由此便可以看出,馬道長的確是有些真本事,不像那些專門坑蒙拐騙的神棍。
貼完符文之後,馬道長又讓把綁著老太太的麻繩給解開了。
那三叔一聽,趕緊上前說道:「馬道長,這繩子不能解啊,萬一她發起狂了,那可難對付,而且還會咬人呢!」
馬道長說道:「要想救她,就必須解開她身上的繩子!你們放心,有我在,不會有問題!」
三叔還在遲疑,劉慶喜卻一個箭步衝上前去,解起綁在他母親身上的麻繩來,由於這也是馬道長的意思,三叔心裡雖說有些不樂意,但嘴上也不好多說什麼。
繩索解開了,老太太倒也安靜,仍然一動不動地躺在那門板上。
余飛在一旁悄悄催出靈識探查,只見那幾張符紙散發出微微的靈氣,而原本位於老太太體內的那一團黑氣卻不見了蹤影,莫非已經被驅走了?可為何老太太還未清醒過來呢?余飛心裡不禁覺得有些納悶。
感覺似乎有哪裡不對,但他也說不上來。
還好馬道長看起來倒是顯得成竹在胸,余飛想想,這位馬道長應該已是驅邪降魔的老手了,若是有什麼不妥,他應該能夠看得出來,或許只是自己多心了而已。
一切都準備妥當之後,馬道長便要準備啟動法壇,施展法術,為老太太驅邪降魔了。
在啟動法壇之前,他還吩咐四叔清場,讓所有人都離開,正所謂天機不可洩露,他說這啟動法壇、施展法術乃是涉天機之事,所以不適宜圍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