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01房是總統套房,客廳內還站著五六個黑西裝,全都是一臉嚴肅,正中央的沙發上則坐著一個身穿白色西裝,手柱一條白色象牙禮杖的中年人,他一見到老黑以及眾人,立刻站起身來。
「林先生,這幾位是?」老黑原名林雲山,『老黑』乃是道上的稱呼,而向盛榮畢竟不是道上的人,所以便稱他為林先生。
老黑趕緊向盛榮介紹道:「這位便是道上大名鼎鼎的丁三爺,人稱西毒,與東爺乃是齊名的人物。」說著又指了指葉老:「而這位乃是丁三爺的師兄葉老爺子,當年可曾是叱吒風雲的人物,如今已經退隱多年。還有這幾位,也都是三爺的弟兄。」
向盛榮一聽丁老三的名頭,臉上立即露出了笑臉,望著丁老三說道:「原來閣下就是丁三爺,向某久聞大名。」說著又朝其他人一一點頭示意。
「嘿嘿,向老闆客氣了,咱也別套那麼多近乎,先看看貨吧!」丁老三說著,便毫不客氣的望沙發上一坐,便吩咐老鬼頭把貨拿出來。
老鬼頭立即打開背包,小心翼翼地將幾件古董從背包裡拿出來,擺在了沙發前的茶几上。
向盛榮剛剛還是滿臉的笑容,可一見到桌上的幾件古董,頓時臉色一變,笑容也僵住了,不過他隨即便恢復了神色,眼珠子一轉,坐到沙發前裝模作樣地捧起茶几上的古董查看了起來。
過了一會,向盛榮直起身子,對丁老三說道:「丁三爺帶來的幾件貨都是好定西,我倒是很有興趣,不過向某眼拙,擔心看走了眼,幾位若是不介意,我還想請位行家來看看。」
丁老三把頭一揚:「嘿嘿,向老闆請便!」
「那好,就請各位在此稍候一陣。」向盛榮說著,便進了房間。
大家心裡都有數,向盛榮這是要去跟劉權東通風報信了,想著即將見到害死螳螂,打傷昊兒的傢伙,丁老三咬緊了牙關,握緊了拳頭,太陽穴的青筋都暴了出來,葉老見狀,趕緊在一旁輕輕拍了拍丁老三的肩膀,示意他先冷靜。
不一會兒,向盛榮從房間裡走了出來,笑道:「讓諸位久等了,專家很快便會趕過來,還請諸位再耐心等一會。」
「沒事,我有的是耐心!」丁老三冷冷說道。
又過了大約半個多小時,門鈴響了,一個黑西服上前將門打開,一個高個平頭的中年人走了進來,身後還跟著十幾個氣勢洶洶、五大三粗的漢子。
余飛抬頭一看,領頭的中年人正是在機場見到的與雷昆接頭的那位東爺,果然便是劉權東!
「哈哈,我聽說丁三爺撥冗來了上海,特地過來見見!」劉權東剛走進大廳,便開口說道。
向盛榮和老黑趕緊站起身與劉權東打了聲招呼。
劉權東徑直走到丁老三對面坐了下來,看著一桌子的古董,臉上露出了一絲怒容,不過他畢竟是見過大世面的人,並未當場發作,而是冷冷地說道:「久聞丁三爺的威名,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劉某有幸得江湖人送『東邪』的名號,竟與三爺的『西毒』名號齊名,心中一直甚感不安。」
「嘿嘿,東爺這是哪裡話,其實是我心感不安才對,東爺的心狠手辣,道上誰不聞風喪膽,我丁老三何德何能,能與東爺齊名呢。」
丁老三這分明便是話中有話,劉權東聽了,臉色愈加陰沉:「丁三爺,只是我有些事情沒弄明白,我與丁三爺一向井水不犯河水,丁三爺怎麼一來上海,就拆我的台呢。」
一旁的老黑一聽,心中疑惑不已:「這氣氛不太對勁啊,怎麼反而是劉權東先找丁老三的麻煩呢,他倆難道還有啥恩怨?」
丁老三冷冷一笑:「井水不犯河水?東爺的人搶了老子的傳國玉璽,還傷了老子的侄子,活活打死老子的徒弟,這他娘的還叫井水不犯河水!?」丁老三越說越激動,最後猛地一拳捶到了茶几上,茶几竟被震裂了一條細縫。
劉權東頓時臉色一變,一下子明白了過來,原來這傳國玉璽竟是丁老三的東西,自己這次可真是不小心捅到馬蜂窩了。
不過劉權東卻裝出一副糊塗的表情,說道:「丁三爺這是什麼話,我可聽不明白丁三爺的意思。」
「哼!聽不聽得明白只有東爺你心裡知道!在上海,除了東爺你的人,難道還有誰敢做出這種事來?何況這件事,恐怕也只有向老闆和東爺知道吧。」丁老三說著,微微一抬頭,怒目瞪了向盛榮一眼,向盛榮頓時覺得如芒刺背。
劉權東腦子一轉,隨即說道:「竟然有人敢劫丁三爺的東西?他媽的是哪個傢伙,還壞了老子得名聲!丁三爺,這裡面恐怕有什麼誤會,我自會查個清楚,給丁三爺一個交代。只不過,丁三爺今日帶來的這幾件東西,恐怕也得給我一個交代!」
丁老三此時真想拔出玄鐵寶劍與劉權東殺個痛快,不過他想到博新文說的話,此時還得以大局為重,只得穩了穩情緒,強壓住心頭的怒火,說道:「我聽說東爺丟了幾件心愛之物,也就這麼趕巧,正好讓我給碰上了,於是便花錢買了下來。東爺若是能夠幫我找到殺害我徒弟的兇徒,並且助我拿回傳國玉璽,這幾件東西便算作我送給東爺的見面禮了。」
劉權東嘴角微微抽動了幾下,在心中暗暗罵道:「他媽的!拿了老子的東西來跟老子做人情!」不過這會兒他也不能發作,只能勉強擠出一個極其難看的笑容,拱手道:「如此我便謝過丁三爺了,那就請丁三爺等我的消息吧。」
劉權東說完,讓其手下收起桌上的幾件古董,起身便領著一幫手下頭也不回的走了。
老黑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他沒想到,丁老三竟然沒有發飆,二人竟然也沒打起來。當然這樣的結局對他來說,也是再好不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