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諾並沒有堅持,帶著和尚等人迅速的離開了,游龍使和天豬使在戰鬥最後所表現出的恐怖實力讓赫連諾產生了強烈的無力感,此時回想起來能夠利用青羊使的輕敵一舉將其擊殺實在是太過僥倖,如果三聖使在一開始就使用了那迅速提升實力的秘法,可能整個魂起鎮都沒有任何能能夠逃脫被屠殺的厄運。
「二哥,我帶你回家!」,目送著赫連諾等人離開,血飲王雙手將游火王抱了起來,緩緩的向著魂起鎮的方向邁開了步子。
在血飲王離開後不久,一支由十幾個人組成的小隊來到了這裡,為首一人正是灰頭土臉的金爺。
「金爺,發現了柳十三留下來的標記,他們往東南方向去了!」,一個精瘦的男人將一根細長的布條遞到了金爺的手上,這布條顯然是匆忙中扯下來的,邊緣參差不齊。
「追!記住,除了一個看上去不到二十歲的少年要活捉之外,其餘人全部就地誅殺!」,金爺恨恨的將布條扔到了地上,這一仗打的實在是憋屈,前來支援的三聖使死了一個,金爺最得力的親信也被羅生門一劍削掉了腦袋,如果不是幾名死士拚死救援,很有可能金爺也已經成為了一具屍體。
三聖使吃了這麼大的虧自然不可能善罷甘休,游龍使和天豬使激怒之下施展了秘法,短時間內已經沒有了再戰之力,金爺可不像游火王那麼光棍,他的一家老小還都在組織的控制之中,當然不敢私下裡逃走,這一戰的失利固然有三聖使輕敵的原因,坐鎮魂起鎮數年的金爺也有不可推卸的責任,為了盡可能的爭取組織的原諒,金爺將兩位虛弱的聖使安頓好了之後就馬不停蹄的帶著為數不多的幾名手下追了上來,赫連諾的身份十分特殊,如果能將赫連諾活捉並且獻給組織的話,或許多多少少能夠減輕一些懲罰。
而在距離魂起鎮數十里外的另一個角落裡,羅生門和花妖王正隱匿在一個洞穴之中,受傷的覺遠已經經過了簡單的醫治,此時正躺在乾草堆上閉目靜養,羅生門和花妖王則是一左一右的守在洞口,握緊兵器準備迎戰隨時可能出現的敵人。
「老大,血飲他們會不會……」,花妖王艱難的挪動了一下身體,她的右腿在最後時刻被游龍使釋放的魂技掃了一下,小腿斷裂成了三截,此時雖然已經用木棍和布條將斷骨接上,行動起來卻仍然不便。
「放心吧,血飲的腦子不笨,赫連家的小子也有一肚子的鬼主意,他們兩個在一起絕對不會有事,我已經在沿途留下了只有我們幾人能夠辨認出來的標記,用不了多久血飲就會找到我們的!」,羅生門低聲安慰了幾句,自己的表情卻絲毫不見輕鬆。
「可是……游火也跟了上去,他……」,花妖王皺了皺眉頭,也不知是因為疼痛還是因為擔憂。
「事到如今,我們也只能祈禱游火還能多少顧念一下十幾年的兄弟之情了!」,羅生門無奈的歎了口氣,花妖王心中沒底,他又何嘗不是如此,十幾年過去,游火王早已變得無比的陌生,當年他可以為了利益背叛自己的老大,如果再有足夠誘惑的籌碼的擺在游火王面前,難保他不會再次做出對不起兄弟的事來。
可是眼下除了祈禱之外,羅生門再也想不出什麼更好的辦法,使用了秘法的游龍使和天豬使簡直是無敵的存在,羅生門甚至認為就算是陸遙親至也勝算不大,那只為所有人的逃脫拖延了時間的巨型青蛙也在游龍使和天豬使的聯手攻擊之下鑽回了地底,羅生門只知道天豬使和游龍使使用了秘法之後肯定會有一段相對虛弱的時期,可是這段虛弱期到底有多長、虛弱期內是否還能再次使用秘法、天豬使和游龍使現在身在何處等等一系列問題全部都還是未知數,魂起鎮已經毀了,再殺回去也沒有了意義,與其冒險跑出去像是沒頭蒼蠅一樣尋找血飲王和赫連諾的蹤跡,倒不如留下標記耐心的在一個安全的地方等候,就目前而言,羅生門所能做的,只是等待。
羅生門的選擇是正確的,不久之後,抱著游火王屍體的血飲王果然找到了他和花妖王藏身的洞穴,安頓好血飲王之後羅生門不顧花妖王的勸阻毅然離開的山洞沿著血飲王描述的方向開始尋找赫連諾的行蹤。
不久之後,魂起鎮方圓百里之內零星的一些人類聚居區域幾乎在同一時間遭遇了滅頂之災,大批神秘人在夜色的掩護下侵入這些與世無爭的區域,將手中的兵刃揮向了手無寸鐵的無辜百姓,唯一能夠活下來的只有那些年齡小於三歲的孩童,他們在啼哭中被一隊人馬帶走,從此之後再無音信。
之後的一段時間內,幾乎每夜都會有行蹤隱秘的車隊駛入魂起鎮,魂起鎮的房屋仍然保留著原本的格局,只不過原來居住在這裡的人們都已經去了另一個世界。
魂起鎮終於還是落入了夜羽的手中,在未來的很長一段時間內,這裡都會作為夜羽組織最重要的一個公開基地而存在。
對於魂起鎮內發生的變化赫連諾自然無從知曉,同血飲王告別之後他就帶著一行人走入了大漠,豐富的求生技能讓他即便是在食物匱乏的大漠之中也能輕易的填飽肚子,七天之後,一行人終於走出大漠越過草原進入了一片森林,這裡是妖月森林的最西端,雖然已是滿眼的綠色,但略顯稀疏的植被還是讓人難免生出一絲蒼涼之感。
「呼!終於到了,大家好好休息一下,我去找一些食物!」,進了森林,赫連諾立刻如釋重負的長出了一口氣,他在森林中生活了那麼多年,這裡就像是他的家一樣,在這樣的環境之中,就算是游龍使和天豬使一起來,赫連諾也有五成的把握可以逃脫。
早就已經疲憊不堪的和尚等人聞言一屁股癱坐在了地上,靠著樹幹就瞇起了眼睛,鬼瞳臉上的燒傷已經好了大半,可是他卻仍然用布條將臉上除了眼睛之外的其他部位全部都覆蓋了起來,如果將那些布條全部揭開,鬼瞳那張臉看上去比骷髏還要可怕。
雖然鬼瞳一直稱呼和尚為老大,但此時的實際情況卻是和尚一路上都像是僕人一樣耐心的伺候著失去了雙臂的鬼瞳,為此鬼瞳數次提出過抗議,和尚卻每次都是置之一笑並依舊我行我素。
八卦跟在赫連諾的身後去尋找食物,柳十三卻是四下裡打量了幾眼,將手背到身後將一根布條繫在了一棵低矮的灌木上。
「唉,好久沒有活動身體了,我也去附近找找看,沒準能摘有些水果回來!」,繫好布條之後,柳十三隨便找了一個借口,鑽進了灌木叢中。
柳十三沒有發現,在他離開後沒多久,和尚就探頭探腦的摸了過來,將那根布條一把扯下,挖了個坑埋進了土裡。
魔高一尺,道高一丈,柳十三自以為自己的小動作神不知鬼不覺,孰不知和尚對他的警惕就一直沒有放鬆過,自打他莫名其妙的找回來之後和尚就一直暗中留意著他,沒過多久就發現了柳十三的陰謀,不過他並沒有將這件事告訴其他人,只是在每次柳十三留下標記之後就悄悄的毀掉。
柳十三並不知道,他那些幾乎撕爛了內衣留下來的記號沒能發揮作用就全都被和尚給毀了,和尚只是顧忌到赫連諾那一層關係才沒有對他下手,還有一個說起來有一些可笑的原因,漫漫長路上難免空虛寂寞,和尚這是拿他當解悶的引子了!
距離妖月森林數里之外的一片草甸之中,金爺帶著一幫灰頭土臉的手下正艱難的在泥地中行走著,這裡的草甸中遍佈著數米深的泥潭,這些泥潭隱藏在草皮之下,一踩上去就會以極快的速度陷下去,以金爺等人的實力自然不會有生命危險,但是一路走來也著實吃了不少苦頭,更讓金爺惱火的是出了沙漠之後柳十三的標記似乎也斷了,不管他怎麼尋找也找不到赫連諾等人的蹤跡,盲目的一陣亂竄,竟然越走越遠,連回去的路都找不到了。
「媽的,柳十三這個畜生,別讓我抓到他,否則的話,一定要將他千刀萬剮!」,金爺恨恨的往泥地裡吐了一口濃痰,養尊處優慣了,猛然又過上如此顛沛流離的生活,金爺自然滿腹牢騷。
正當金爺深一腳淺一腳的向前邁步的時候,一隻通體雪白的大鳥忽然俯衝而下,將一個捲成長筒狀的密信扔到了金爺的腳下。
金爺連忙彎下腰將密信撿了起來,小心的擦去表面沾上的污泥,哆哆嗦嗦的打了開來。
「媽的,那幫人竟然逃進了妖月森林!」,細細的瀏覽一番,金爺狠狠的將密信扔在地上,還不忘跺上了兩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