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就真的任由那小子得到血牌嗎,那樣的話,我在魂起鎮內好不容易樹立起的威信,恐怕會在旦夕之間一落千丈,」,金爺緊鎖眉頭,暗暗在心中自言自語,前幾日他的背後靠山虎爺派人送來消息,因為他那邊的事情進展順利,虎爺很可能會提前趕到魂起鎮進行支援,只要虎爺一到,就算是羅生門都不足為患,可是以現在的情況來看,能不能在虎爺到來之前將局勢控制住,恐怕都是一個大問題,
「金爺,其實我們也不必太過擔心,雖然那個叫做赫連諾的小子表現出了超出我們想像的實力,但鬼獄那幫人也不是吃素的,據我所知,就算是白骨那樣的人物,也從來不敢招惹鬼獄裡的任何一個人,如果和尚和赫連諾真敢對鬼獄動手的話,也許不用我們操心,他們兩個就會死在別人的手上,」,黑衣男人看到金爺面色陰沉,連忙勸說了幾句,可是就連他自己也無法被自己的話說服,鬼獄那群人的實力究竟如何,除了血飲王之外就根就人知道,赫連諾連白骨都能打敗,將希望寄托在一群不明底細的人的身上,似乎並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
「但願如此吧,」,金爺幽幽的歎了口氣,不知為什麼,自打羅生門重回魂起鎮的那刻起,他的心裡就一直有著濃濃的不安,雖說他已經派人嚴密監控著羅生門,但血獄之中的赫連諾卻又是另一個變數,對於習慣將一切都掌握在自己手中的金爺來說,任何不確定的因素,都是他無法容忍的,
金爺這邊焦急的等待著虎爺的援軍,而羅生門卻悠閒自在的坐在血飲王的酒館內喝著小酒,幾碟清淡的下酒小菜,他和血飲王卻喝的有滋有味,自從他跟隨陸遙之後,很長一段時間內都滴酒不沾,這一段時間算是破了例,在血飲王的慫恿之下,羅生門喝下的烈酒沒有十壇也有八壇了,
「老大,那幾個賊眉鼠眼的小子看著實在是礙眼,要不要我派人將他們做掉,」,血飲王大馬金刀的靠在椅子上,臂彎裡抱著一個大號的酒罈,衝著羅生門努了努嘴,
順著血飲王努嘴的方向看去,一個戴著瓜皮小帽的男人正鬼鬼祟祟的蹲在酒館對面的小巷裡,不時的扭頭向酒館張望一眼,而在另外幾個角落,同樣有著幾個形跡可疑的人,
魂起鎮被稱為不夜之城,這裡的夜晚無比喧囂,可白天卻是一片寧靜,幾乎很少有人選擇在白天外出活動,那幾個人的出現就讓人懷疑,再加上他們那欲蓋彌彰的舉動,這幾個人的身份,幾乎已經呼之欲出了,
「既來之,則安之,不過是幾個跳梁鼠輩而已,他們願意跟著,我就讓他們跟著,在赫連諾從血獄出來之前,我是不會有任何行動的,」,羅生門慢慢的抿了一口酒,小桃被她交給了花妖王,赫連諾又身在血獄之中,他自己反倒成了最閒的一個,
「老大,你的意思是,」,血飲王聞言猛地坐直了身體,因為他的動作太大,懷裡的酒罈劇烈的晃動了一下,飄香的烈酒漾出不少,浸濕了他胸前的一大片衣服,可是血飲王就像是沒有感覺一般,一雙發亮的眼睛,死死的盯著羅生門,
羅生門苦笑一聲道:「你小子,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和花妖最近在合計著什麼,這些天我也聽到看到了許多東西,不得不說,曾經被稱為惡人天堂的魂起鎮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的確讓我有一些痛心,更重要的是,幾天前我通過自己的渠道派人去調查了金爺的背景,得到的情報雖然只是隻言片語,卻已經足以讓我感到震驚,可以肯定的是,如果魂起鎮繼續不知死活的奉金爺為主,用不了幾年,包括你和花妖在內,這裡的一切,都將會捲入一場無法抽身的大事件之中,你應該清楚,這麼多年來魂起鎮之所以沒有遭到那些所謂的正義之士的圍剿,除了位置偏遠之外,不參與魂界的任何爭鬥才是我們能夠生存至今的最重要的原因,這幾年金爺的所作所為已經讓魂起鎮的身份越來越敏感,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你們越走越偏,」
「老大,你早就該這樣了,我不管那個金爺有什麼隱藏的身份和野心,只要老大你振臂一呼,我和花姐一定唯你馬首是瞻,」,血飲王等的就是這席話,自從羅生門歸來之後,他和花妖王就想方設法的試圖讓曾經的老大回心轉意,重新坐回魂起之王的位置,雖然現在羅生門的態度還有些模稜兩可,但至少已經準備對金爺採取行動,這一點,讓血飲王興奮不已,
「坐下,快四十歲的人了,怎麼還是這樣的沉不住氣,咱們可要事先說好,我只是想將魂起鎮交到一個靠得住的人手裡,如果真能將金爺的勢力拔除,你們也不要再提讓我重歸四王的話,我已經發過毒誓,今生今世都要追隨在陸遙大哥左右,魂起鎮,已經不再屬於我了,「,羅生門歎了口氣,言語間,有一些淡淡的失落,
血飲王聞言黯然,他瞭解羅生門的性格,一旦是他決定了的事,就一定不會改變,當初血飲王也正是被羅生門的堅持和倔強所吸引,跟隨他在魂起鎮內打下了一片江山,而這次羅生門回來之後,血飲王和花妖王更是在暗地裡為他做了許多事,他們不會拿自己的功勞去向羅生門炫耀,一如當年羅生門不會在救下他們之後接受感謝一般,
陰森死寂的血獄之中,面容蒼老的侏儒看守緩緩的打開一道厚重的鐵門,緊接著又換了一把鑰匙,將下一扇大門打開,同樣的動作,一共重複了七次,
七扇連續的鐵門,足以阻擋住任何恐怖的人物,在血獄之中,也只有鬼獄眾人,才會享受到這樣的待遇,
緩緩的將身後鐵門反鎖好,侏儒深吸一口氣,面色緊張的邁出了步子,鬼獄中的氣氛不像死獄那樣死寂,也聽不到刑獄中那此起彼伏的慘叫聲,但不知為何,每次來到這裡,侏儒總是能夠感受到數股陰冷的氣息從自己的身體穿過,他身是一名實力不俗的魂者,因為表現良好被血飲王提拔成了看守,因為身上佩戴的一件特殊物品的緣故,他可以在血獄內隨意使用魂力,但即便如此,鬼獄那些無法使用魂力的囚犯,卻仍然讓侏儒感受到了巨大的危機,
那感覺就像是行走在一根獨木上一樣,獨木的下方是萬丈懸崖,一步走錯,就會毫無懸念的粉身碎骨,侏儒甚至連大氣都不敢喘,步子輕的像是一隻逼近獵物的家貓一般,
「小矮子,又到這裡幹什麼,」,突然,一個冰冷的聲音在幽深的通道中響起,
侏儒被嚇得一激靈,半天才緩過神來,他那如同褶皺的橘皮一般的臉上僵硬的擠出一抹笑容,諂媚的說道:「血飲王傳令下來,讓我將幾句話親口轉告給鬼獄的老大,」
「找那個娘們兒的嗎,去吧去吧,」,冰冷的聲音頓了一下,再次響起時,略帶著一絲不耐煩的口氣,
「花蛇,你所說的那個娘們兒,可否介紹給我認識一下啊,」,黑暗中那男人的聲音剛剛落下,一個嬌柔的女子聲音又響了起來,緊接著,就是一陣辟里啪啦的悶響,其間偶爾夾雜著幾聲男人的痛呼,良久才漸漸平息,
「說吧,血飲王讓你轉告我什麼,是不是他又想我了呀,」,黑暗中的女子輕輕的拍了拍巴掌,語氣變得生硬了一些,
侏儒艱難的嚥下一口吐沫,結結巴巴的說道:「血……血飲王特別提醒我,要轉告您的那幾句話十分的重要,他不想讓除你我二人之外的任何人聽到,」,
也難怪侏儒如此的緊張,外人對鬼獄也許並不怎麼瞭解,可他卻是會偶爾出入其中,他知道那女子的聲音雖然聽起來十分的無害,但誰要是招惹到她,只是在談笑之間,她就可以將一個活生生的人變成冰冷的屍體,
「神神秘秘的……好吧,所有人都把耳朵而我捂上,」,女子不耐煩的哼了一聲,忽然抬高了音調,發出了一個聽起來似乎有些可笑的命令,
可是侏儒卻沒有笑,他知道在這血獄之中沒有任何人敢於違抗這名女子的命令,事實也如此,女子話音一落,各個囚室中的囚犯們就不約而同的摀住了自己的耳朵,有幾人甚至扯過被子直接蒙在了自己的頭上,沒有人敢讓自己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內聽到一絲一毫的聲音,因為每一個人都清楚,違抗那名女子的下場,將會非常非常的可怕,
「放心了嗎,別再有半句廢話,否則的話,我可不敢保證自己有耐心聽你活著把話說完,」,女子的聲音再次響起,這一次聽起來卻又有一些慵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