廚房外墨非白和蘭幽若無聊的等待著,廚房內,胖師傅手裡托著一個木製的托盤,上面放著幾樣精緻的小菜,輕手輕腳的將其放到了男子面前的桌子上,在轉身離開的時候,他饒有興致的看了一眼已經是滿臉通紅的赫連諾,隨即從懷中掏出一個做工精緻的小小的葫蘆,放在了他的面前。
「小子,那葫蘆裡是胖廚子自己調製的解酒藥,雖然對我這酒沒什麼用處,但好歹也能讓你舒服一點,喝了吧!」,男子冷冷的說了一句,隨即拿起筷子,自顧大口的吃起來。
赫連諾聞言下意識的拿起葫蘆,不管不顧的將裡面的液體全部倒在了自己的嘴裡,還別說,那液體一進肚子,之前那種火燒火燎的感覺立刻減輕了許多,就連昏昏沉沉的腦袋也清醒了一些,赫連諾睜大有些迷糊的眼睛,拿起胖師傅特意加上來的一雙筷子,大口的吞嚥著桌子上的小菜,勉強壓制住了腹內翻騰的吐意。
那男子冷冷的看著赫連諾做這一切,一邊吃菜一邊抿酒,臉上的醉意不知不覺間又加重了幾分,眼看著手中的瓶子又已經見底,他再次拿出一個新酒瓶,還沒等打開,卻見到赫連諾把手伸了過來。
「你那酒喝著雖然難受,火辣辣的感覺卻真他娘的帶勁,比那些所謂的名酒可是過癮多了,再給老子來一瓶!」,赫連諾大著舌頭,含混不清的嘟囔著。
看到赫連諾伸出的右手,男子卻是遲疑了起來,對於自己秘製的烈酒,他可是再瞭解不過了,這酒的衝勁極大,尋常人能喝上一小瓶就已經算是不錯了,這些年來除了他自己之外,能夠連著喝下三瓶的,只有那胖師傅一人,就算是他自己也只能勉強喝下五瓶,這還是他常年飲用已經習慣了的緣故,可這個看起來明顯還沒有成年的小子卻是已經喝下了兩瓶,要是再喝的話,難保不會出現什麼意外。
「拿過來吧!不就是一瓶酒嘛,還他娘的這麼小氣!」,赫連諾自然不知道男子是在為他的安全著想,只當他是在心疼自己的酒,居然直接長身而起,一把將酒瓶搶了過來,似乎生怕男子反搶,他閃電般擰開塞子,一股腦的將整瓶酒倒進了自己的嘴裡!
男子見狀微微一怔,連忙緊了緊口袋,將剩下的幾瓶酒藏好,雖然他今日來到這裡的目的就是為了求醉,但不知為何,看到赫連諾拚命灌酒的樣子,他卻是突然沒了借酒消愁的興致,反而沒來由的替對方的身體考慮起來!
他甚至已經忘了,十幾年來,這是他第一次和陌生人喝酒,也是第一次,主動地結束酒局!
赫連諾一瓶酒下肚,胸中的燥熱難耐,竟然直接跑到一邊,抱起廚房角落的大水桶直接牛飲起來,可這尋常之水哪能同烈酒的威力相抗衡,他只覺得自己越喝越熱,到了最後,似乎渾身上下都燃燒了起來!
「唉,真是麻煩!」,男子猶豫片刻,終於是有些不忍,走上前去一記掌刀劈在赫連諾的脖子上,赫連諾痛呼一聲,隨即軟軟了倒在了地上,只是在酒勁的刺激下,他的呼吸還是那麼的急促,全身上下都在散發著灼人的熱氣!
男子見狀心下也不禁有些著急,他慌亂的除去赫連諾全部的衣物,將其赤條條的扔在了地上,隨即轉頭衝進廚房深處,從地窖取來大塊大塊的冰塊,直接鋪在赫連諾的身上,這些冰塊原本極為堅硬寒冷,可同赫連諾的身體一接觸,就立刻冒出了大量熱氣,以一種驚人的速度開始融化起來!
「你幹嘛不把他直接放到地窖裡去?」,胖師傅不知何時出現在了男子面前,看了一眼赫連諾的情況,他肥胖的臉上也閃出一絲驚訝的神情,慌亂的同男子一起搬運起冰塊來。
「地窖之內陰寒之氣太重,我這烈酒又是純陽之物,二者接觸到一起的話,任這孩子有多大造化也必死無疑!現在就只能用冰塊降低他身體的溫度,速度要快,否則他會被那股衝勁燒死的!」,男子大喊一聲,腳下的速度也是越來越快,胖師傅見他神態慌張,不由的也加快了自己的腳步。
兩人匆匆忙忙的搬運著,直到地窖裡的冰塊被搬運一空,赫連諾的身體才從之前不正常的赤紅色恢復了正常,男子長出一口氣,噗通一聲軟倒在地上,他的腦門上,已經佈滿了細密的汗珠。
「這個傢伙,什麼時候開始學會關心別人的死活了!」,胖師傅身材肥胖,這樣奔跑下來體力的消耗自然更大,他大口的喘著粗氣,詫異的看著癱倒在地上的男子,在他的印象裡,這男子已經很久沒有如此狼狽過了。
良久,男子緩緩站起身來,他深深的看了赫連諾一眼,隨即拿起自己的東西,轉身向門外走去。
「喂,難道你不等他醒來再走嗎?我可不想替你回答他有關你的問題!」,胖師傅坐在一張大大的椅子上,上氣不接下氣的喊道。
「算了,我可不想那麼麻煩,要是他問起我來……就說你不認識,也不知道!」,男子猶豫了一下,隨即還是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這麼蹩腳的借口,也只有你這個傢伙能想的出來!」,胖師傅無奈的搖了搖頭,對於這個同自己相交十幾年的朋友,他還是極為瞭解的,既然他不想留下,自然就有他認為正當的理由。
看了看昏倒在地上的赫連諾,胖師傅長歎一聲,站起身走到了門外,他可還記得,同赫連諾同來的那兩個小傢伙還在門外巴巴的等著呢!
「赫連,赫連你怎麼樣了?有沒有……啊!!」,得到胖師傅的允許,蘭幽若忙不迭的衝進了後廚,可映入她眼簾的,卻是赫連諾不著寸縷光光溜溜的身軀,更巧的是,那代表男子特徵的事物,還好死不死雄壯的挺立著!
「這個傢伙,不會是被剛剛離開的那個男子……給開發了吧?」,後面趕來的墨非白呆呆的看著赤身露體的赫連諾和他身旁的一大攤水跡,不由自主的邪惡起來,至於蘭幽若,則是害羞的不知道跑到哪去了!
「呃……這個小子喝醉了,你們把他弄回去吧,看他的樣子應該得休息一兩天才能緩過來,你們記得餵他吃點清淡的東西,好了,走吧!」,胖師傅明顯是被墨非白大膽的猜測驚到了,再聯想到男子那張冷若冰霜的臉,他頓時覺得自己的人生觀都要扭曲了。
墨非白聞言點了點頭,脫下自己的袍子將赫連諾裹了起來,一把將他扛到肩上大步走了出去,當然,他還沒忘記自己沒有吃飯,順手拿走了滿滿一籃子食物,胖師傅看在眼裡,卻也奇怪的沒有阻攔。
在第七食堂的門口,墨非白見到了滿臉通紅的蘭幽若,後者一見赫連諾露在外面的身體,頓時又害羞的轉過了頭去,墨非白無奈的搖了搖頭,大步將赫連諾扛回木屋,蘭幽若則是把自己的木床奉獻了出來。
雖然酒勁已經被冰塊消去了大半,但赫連諾的身體還是有些發燙,蘭幽若去河邊打來一些清水,小心的幫他擦了擦臉,墨非白則是識趣的躲了出去,不知道跑到哪裡解悶去了。
到了晚上,赫連諾終於是悠悠醒轉了過來,他揉著隱隱作痛的腦袋,緩緩坐起身來,一直守在一邊的蘭幽若見狀臉色又是一紅,居然轉身就跑了出去。
「這個傢伙,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害羞了?」,赫連諾呲牙咧嘴的伸了伸胳膊,卻發現自己渾身上下居然使不出半點力氣,肚子內更是空空落落的。
「這就得問你自己了,要不是你活生生的給幽若表演了一次**秀,她也不會有這麼大反應啊,哈哈,這是從胖師傅那拿來的燕窩粥,據說對解酒有那麼一點點效果,你趁熱喝了吧!」,墨非白哈哈大笑著將一碗熱氣騰騰的稀粥放到桌子上,眉飛色舞的給赫連諾講解起當日的情形來。
知道了事情的經過,赫連諾也不禁有些窘迫起來,事實上他只記得自己搶過了那男子一瓶烈酒喝了下去,之後的一切,他都完全沒有印象了。
「怎麼樣,你的身體都被幽若看了個精光,是不是要對人家負責啊!」,墨非白促狹的張眼睛,曖昧的問道。
站在門外的蘭幽若聽到墨非白的話不禁心中一緊,放到平日,墨非白如此不著邊際的話早就把她惹火了,可今天她不但出奇的沒有動怒,反而是對赫連諾的答案產生了一點點期待。
「負什麼責啊?當年我看過她,現在她又看到了我,我們兩個算是從此扯平,互不相欠了!」,赫連諾絲毫沒有半點覺悟,端起粥碗大口的喝了起來。
「赫連諾!你這個混蛋!」,赫連諾應聲抬頭,只見一把明晃晃的長劍,直直的向他飛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