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波有些漫無目的在街上緩緩而行，原本他最大的心願是回來找老鼠把當時的情況問問清楚而已，沒想到卻是自己出怪了老鼠。想到這裡楊波狠狠的一拳打在街邊牆壁上，絲絲鮮血順著他的指縫掉落下來他卻是毫無感覺。楊波的腦海裡只有一句話在迴盪著：「老鼠傻了！被人打傻了！」
他在猶豫了幾次之後終於下定決心朝鐵路方向走去，原本他打算在s市停留最多兩天的時間，但現在看來計劃要改變了。
出租車吱的一聲停在老鼠家門口，看著這熟悉的地方楊波抑制著心情的激動，緩步朝屋子走去。房間裡面還亮著燈光，看來老鼠應該在家。
「來了來了，是誰啊？」一個蒼老的聲音響了起來，接著腳步響起走到了門口。
開門的是老鼠的父親，他打開門看到楊波似乎有些愣住了。
「叔叔，是我……」楊波朝他點點頭，他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老鼠的父親有些老花，當他再次確認是楊波本人後不知道從哪裡找了根棍子劈頭蓋臉的朝他打來，嘴裡惡毒的罵著：「畜生，你這個畜生……害我家華仔變成這副傻不傻，顛不顛的樣子，你還敢上門？」
棍子就像雨點一般打在楊波頭上身上，楊波完全沒有理會只是呆呆的望著房間裡面那個他曾經的好兄弟，那個機靈無比的兄弟現在正流著口水對著他笑，是傻笑。
雖然楊波心裡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但是真正看到老鼠的時候他如遭雷擊，站在那裡再也邁不開腳步了。
「老鼠？」楊波茫然的走上兩步抓著老鼠的手，那個熟悉的面容有出現在他面前「我是瞎子哥啊？我是楊波啊！老鼠？看看我？」
「他們打我……」老鼠一邊傻笑一邊喃喃自語，口水順著嘴角滴在地上。原本那雙機靈的眼睛就像蒙著一層霧，呆滯而無神。
啪！
「看到了沒有，為了你這個畜生，華仔給他們打成這樣，看清楚了沒有……」老鼠父親又是狠狠一棍子打在楊波的後腦勺上，把他的頭打的朝前一頓，幾絲血順著頭髮朝地上滴，很快頭上的血就匯聚成了小溪。
「老鼠？」楊波機械的走到老鼠邊上「是我對不起你……」
啪！
又是一棍子結結實實的打在楊波的肩膀上「現在知道說對不起了？現在說對不起有什麼用……」
老鼠的父親原來是鐵路機務段的司爐，鏟煤是一把好手。雖然年紀大了但是力氣還是不小。
「夠了！」楊波忍不住怒吼一聲，回身準確抓著帶著嘯聲的棍頭微微一發力就奪了過來，他曲起膝蓋把那根擀面杖粗細的棍子一折兩段，順手拋在地上。老鼠父親一時沒站穩被帶到地上，他頓時趴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
「我就華仔這麼一個兒子，你叫我怎麼辦啊……我就這麼一個兒子！你比他大比他懂事，我說讓他跟著你學做人走正道，你看看把我兒子搞成了什麼樣啊……」這個鐵路上的退休老工人，平時一棍子打不出一個屁的人現在就像個老婦女邊哭邊訴說著，鼻涕眼淚糊了一臉。
「我是楊波啊？是你哥啊？老鼠……」楊波上前抱住老鼠大聲叫道「老鼠，你到底怎麼了？說話啊……」
「他們打我……」老鼠在楊波的懷裡依然喃喃自語著，楊波頭上的血流到他的臉上分外的猙獰。
楊波再也忍不住摟住老鼠嚎啕大哭起來，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時。
不知道過了多久，楊波終於冷靜了下來。他扶著老鼠找了個凳子坐了下來。
「把事情的經過都給我說說……」楊波接過老鼠父親遞過來的毛巾放在一邊說道，他從存儲箱裡拿出空間兌換的止血紗布把傷口綁好，很快血就止住了。
「我哪裡知道喲……」老鼠父親還有些哽咽：「那天還是醫院打電話到單位i，單位通知我才知道老鼠出事了，後來我趕到醫院他還在手術，那些個護士也不知道什麼事情，就是說一些痞子把他打成這樣子……」
「後來呢？」楊波面無表情的問道「後來肯定有人跟你說了什麼，是不是？要不然你怎麼知道是因為我的事搞成這樣」
「我就不幹了，我在醫院鬧了起來要報警」老鼠父親抬起頭似乎在回憶什麼：「後來打了電話過了一個多小時後有個穿著黑綢衫的年輕人走過來跟我說老鼠是為了幫你給人堵住，還說你們和一起殺人案有關，要不是老鼠傷成這個樣子早就被抓起來了。他還警告我不要鬧，再鬧就抓人。我當時嚇到了，你們是不是……」
「那個人當時給了證件你看沒有？他說她是那個單位的，叫什麼？」楊波沒理會老鼠父親的問題繼續問道
「沒有……那個人看起來不像正經人，不過我當時有些怕了就沒敢問」老鼠父親哆嗦著嘴唇。
楊波搖搖頭，掏出一包煙扔了一支給老鼠父親，想了想又給老鼠點上一支放在他嘴裡「醫生是怎麼說的？」
一說到這事老鼠父親又開始傷心起來：「怎麼說？這輩子就這樣了……」奇怪的是一邊自顧傻笑的老鼠居然還煞有其事的夾著煙學著楊波他們吸一口又噴出來，吸一口又噴出來，或許是覺得好玩他突然哈哈大笑起來。
楊波強忍著心中的傷痛笑著伸手在他頭上摸了摸，當摸到後腦勺的時候他的臉色就變了「這裡怎麼……」
「給那些人打的……」老鼠父親痛苦的閉上了眼睛：「醫生都說這是要他的命啊！腦殼後面打了個洞一塊骨頭都碎了，醫生還是做手術把碎骨清理掉，就是那一塊皮長好沒骨頭擋著了」
「問過醫生沒有？」楊波垂下頭冷冷的問道：「人這樣傻傻呆呆的還有的清醒沒有？」
「問過，醫生說的我也不太清楚，說什麼很大可能就這樣了，又說什麼人自我保護什麼的還有一點點機會清醒，他叫我們去大城市看看」老鼠父親想了半天才結結巴巴的說出了醫生的診斷。
楊波正想說什麼，門外突然響起了剎車聲，接著就是蓬的一聲車門重重關閉的聲音。
「哥，瞎子哥，你在不在？」小胖在門外叫到
老鼠父親起身去開了門，過了一會兒小胖走了進來。
「這是……」小胖看到一地的血，嚇了一跳
「沒事，過來坐」楊波點了點，指了指凳子說道。小胖把手裡的水果和花交給老鼠父親，坐了下去。
「人過來就好了，帶什麼東西」老鼠父親接過東西說道
「來看過沒有？」楊波朝老鼠努了下嘴，小胖頓時叫起撞天屈來：「哪能不來呢？老鼠哥和我關係本來就好的很……」
老鼠父親走了過來替小胖辯解：「小胖都常常來的，好多事都虧他幫手。你們先坐我去燒點熱水。」
「這種腦部受傷應該看什麼科？」楊波突然問道
小胖愣了一下：「一般都看神經外科，怎麼了？」
「s市那個醫生資格比較老點啊？你有認識的沒有？」楊波繼續問到。小胖先是歎了口氣，有些為難的看了楊波一眼才說道：「s市幾家醫院都去看過了，個個都說恢復清醒是有希望，但是幾率非常非常小的，他們說現在的科學還達不到那個水平……」
楊波擺擺手：「有一絲希望都好！你又跑來找我，是不是找人化驗過了？」
小胖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有個認識的朋友剛好懂這些……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