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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天國王朝--貧瘠、腐朽的中世紀王朝 第五十三章 鮑德溫四世 文 / 職業斯文敗類

    這是一個很大的房間,穿過長長的走廊,無數燈柱把房間裡面照得雪亮。楊波一邊默默的走著,一邊打量著周圍。他早把公主給忘記了。就要見到偉大的鮑德溫國王了,他有些激動,這個能讓上帝和安拉坐下來聊天的人,他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呢?

    在一個書桌前,他放慢了腳步。一個白色的背影伏在桌子上,這個人似乎在看書。

    「上前來!高弗雷的繼承人!」似乎聽到了腳步聲,那個背影低沉的聲音響了起來,他的嗓音帶著磁性,還有種說不出來的威嚴。

    楊波慢慢上前,仔細打量著這個人的背影,他全身都籠罩在白色的袍子裡面,趴在桌子上寫著什麼。他就是鮑德溫四世?

    「我小時候和同伴比武割傷了手,卻感覺不到痛,他察覺到了,於是,他向我的父親哭訴……我是個麻風病人!」鮑德溫放下鵝毛筆,站起來慢慢的轉過了身子。楊波盯著他,心裡儘管有準備,還是被震撼了。鮑德溫四世全身都裹在白色的亞麻布裡,包括脖子,手指也一樣,一副冰冷的鐵面具帶著他臉上,只有兩個眼睛露在外面。

    「撒拉遜人說,神用那種疾病來懲罰我們的王國,他們相信,我這樣惡劣的人,將來進入地獄的時候,所受到的懲罰會格外的漫長…和痛苦…」

    透過面具,楊波可以看到他的眼睛血紅,看起來疾病無時無刻都在折磨著他。

    「不會的」楊波突然突然脫口而出。

    「嗯?」鮑德溫四世有些奇怪。

    「否則,這太不公平了」楊波淡淡的回答,要是高弗雷,鮑德溫這種人還要下地獄的話,那這個宗教不信也罷。

    「這世上,原本就沒有什麼是公平的」鮑德溫望著楊波

    「上帝用各式各樣的痛苦來吸引我們靠近他,他會在那個時候借由痛苦完善我們。我相信,在每一次痛苦的背後,都有一個美好的計劃在等待著我們」楊波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於是把澤爾利斯開導他的話原封不動的剽竊了一下,用來寬慰國王。

    「過來坐!」看起來鮑德溫四世在楊波的天賦和開導的雙重影響下,心情好了很多。

    桌子上有一副旗,以楊波那可憐的見識來看,應該是古老的國際象棋。一個侍者急匆匆的走了上來,給楊波上了一杯水。

    「會下棋嗎?」鮑德溫用包裹得嚴實的手指了指桌子上。

    「不會!」楊波很老實的拒絕了

    「整個世界就像一盤旗,隨便一步就有可能至你於死地…」鮑德溫隨意的坐在楊波的對面,用手夾起一個棋子擺了起來「除了停在起點,你無法預知結果是什麼」

    楊波點了點頭,再次剽竊了高弗雷的話「只有上帝才能堅定的面對未知的一切,而我們只能借助一次次痛苦的選擇來完善我們自己,或許,這就是上帝的本意吧?」

    「你想過自己的命運嗎?」鮑德溫突然問道

    「想過,不知道是老死,還是怎麼死,反正是一生碌碌無為,最後被埋葬在出生的那個小地方」楊波歎了口氣,想起了遙遠的s市。

    「現在呢?」鮑德溫繼續追問道

    「現在?現在我來到了耶路撒冷,和您下著棋」楊波呵呵一笑,望了望鮑德溫那雙血紅的眼睛。他可不敢說自己其實是來自幾千年之後的二十一世紀,那會被燒死的。

    鮑德溫點了點頭,把身子朝椅背靠了靠「我十六歲的時候遇上了我的第一次戰鬥,我贏得了一場大勝,當時我躊躇滿志,我以為我會長命百歲,現在我知道,我活不過三十歲…」

    楊波點了點頭,就他的瞭解來說,這種麻風病潛伏時間很長,但是一旦發作,就這個時代的醫療水平來說,病人根本活不了多久。但是他很快發現了點頭很不妥,趕緊補救似的搖了搖頭

    鮑德溫呵呵一笑「剛才你還在點頭附和,下一刻卻拚命搖頭。命運是如此的奇妙,全都由不得自己…」

    楊波不敢再胡亂表態,不過鮑德溫的話引起了他的共鳴,也許自己被扔到角鬥士空間似乎已經是很悲慘的事了,可想想鮑德溫四世,雖然他躊躇滿志,文韜武略,可是卻身患絕症,活不過三十歲。自己與他相比,至少還有一線生機在那裡?無論哪個時間,哪個空間,每個人都有不為所知的痛苦命運吧?就看你自己怎麼面對了。楊波總結了一下。心情突然好了點。痛苦是個比較級。

    鮑德溫四世招了招手,侍者呈上來一卷紙。鮑德溫示意楊波拿起來觀看。

    楊波壓住好奇,打開了那卷紙。

    「你認識那東西嗎?」鮑德溫四世很隨意的問道

    楊波點了點頭「是防禦工事」

    「你怎麼看?你似乎不贊成?」鮑德溫看到楊波撇了撇嘴,饒有興趣的問

    楊波頓時心裡一涼,他撇嘴是因為他根本看不懂這個圖紙,沒想到讓鮑德溫誤會了。「那是…那是我覺得,這些防禦工事還不算完善」楊波只要硬著頭皮回答

    「唔,說說看?」鮑德溫果然感興趣的接口道。

    楊波覺得自己快哭了,你這樣刨根問底的是要鬧哪樣?我在這個劇情裡的身份不就一個小鐵匠嗎?拿著圖紙反過來復過去看了幾遍,估摸著鮑德溫耐心快要耗盡的時候楊波才清了清喉嚨,開始在圖紙上指指點點「看,這道牆容易受到攻擊,需要加固才行」鮑德溫點了點頭,示意楊波繼續。

    楊波其實說的都是廢話,敵人如果圍城,難道還會繞道後面去?不過見到鮑德溫點頭,楊波總算是放下了心,開始搜腸刮肚的找些問題出來。不管楊波的水平有多爛,畢竟是二十一世紀的人,一點點見識還是有的。於是楊波一邊參考遊戲裡面的一些片段,還有小說中的一些描寫,給圖紙提了不少建議「這裡,還有這裡,壕溝可以擴大加深,這裡的敵樓上可以多準備一些滾油,這裡這裡可以增加兩個箭塔」楊波滔滔不絕,倒也有點狗頭軍師的味道

    「對於攻城威脅最大的兩種武器,你怎麼看?」鮑德溫示意侍者拿出兩個模型,放在桌子上。楊波仔細辨認了一下,他在帝國時代的遊戲裡也見過,一種是撞車,另一種卻是裝載士兵用的,高度與城牆一致,只要推到城牆上,上面的士兵可以迅速登陸。除了這兩種外威脅最大的還是投石車,也就是俗稱回回炮的東西。

    楊波沉吟片刻,吐出了一個字:「火」除了放置在敵人本陣的回回炮沒辦法對付外,其他兩種都是木頭的。

    鮑德溫點了點頭,把身體朝後面仰了仰「很好,你去伊貝林,繼承高弗雷的封地,從那裡保護朝聖之路!」

    楊波愣了一下,這時候空間印記突然提示支線任務「受封」完成,獎勵100點云云,問題是當時印記沒有通知這是個任務啊?楊波仔細看了看,原來這是個單人支線任務,團隊其他成員並不會顯示。

    「特別是保護猶太人和穆斯林,耶路撒冷歡迎所有人,不僅因為有利,而是因為有理,你明白嗎?」鮑德溫四世加重了語氣。

    楊波點了點頭

    「…保護那些無助的人!或許,有一天我需要的時候,你會來保護我…」

    楊波抬頭望著鮑德溫四世因為一夜未眠越發血紅的眼睛,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能重重的點了點頭「我會的!」

    「把高弗雷的戒指交給我,你應該擁有自己的戒指了」鮑德溫示意侍者遞過來一枚放在盤子裡的戒指,與高弗雷贈送給楊波的一樣,或許只是刻德名字不同吧?原來這個戒指是信物,難怪用惡夢印記查看沒有任何的屬性。楊波拿出那枚高弗雷的紅寶石戒指放在手心撫摸著「這個戒指能留給我做個紀念嗎?

    「當然!」鮑德溫點了點頭「他死了,你會悲傷嗎?」

    楊波悚然而立,想了想回答道:「我為什麼要悲傷,他一直活在我的心裡」

    「你知道什麼是真正的貴族精神嗎?」鮑德溫沉吟片刻問道

    「不知道」楊波老老實實的回答,這個問題對他來說太難了

    「貴族精神的三個重要支柱是:文化的教養,社會的擔當和自由的靈魂…」

    「…君令,或不可違!父命,或不可逆!但你依然可以自主行動,只有這樣的人才能開創自己的事業,記住,無論是誰掌控著你,你的心靈依舊是你的。人不能不問問自己的良知,當你面對著上帝,你不能說是迫於無奈,也不能推脫當時是權宜之計,推卸不得!切記。」鮑德溫揮了揮手,有些疲憊的靠在椅子上「很晚了,你去吧!」

    楊波深深彎腰致敬,最後望了一眼鮑德溫隱藏在那冰冷面具下眼睛,跟隨著侍者離開了。

    走廊上,一扇門開著一條小縫,一個小男孩在門口探頭探腦。楊波經過朝他做了個鬼臉,這個孩子似乎有些害羞,趕緊躲進門裡去了。來到雄偉的宮殿大門,外面的天已經濛濛亮了,今天會是個好天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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