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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兵臨城下--戰火紛飛的年代 第二十一章 小傷而已 文 / 職業斯文敗類

    漢斯沒能醒過來,雖然張增還在努力的按壓著他的胸口!

    楊波走過去輕輕的拍了拍張增的背部,讓他放棄了這無意義的舉動。

    所有人包括德軍高層對於蘇軍抵抗的頑強程度完全估計不足,短短半天的時間,蘇德兩軍為爭奪每寸土地、每一座房屋,都進行了異常激烈的戰鬥,雙方傷亡慘重。德軍雖然在街壘工廠以南衝到達了伏爾加河岸,但部隊已疲憊不堪,其攻勢已成強弩之末,甚至很多已經取得的戰果也無法鞏固。

    命令終於來了,161獵兵團全部撤下去休整,楊波所在的排也在其中。這個排36人只有包括輕傷員在內的7人還活著,2人重傷。其餘的全部戰死。

    天色有些發暗,過了一會突然淅淅瀝瀝的下起了小雨,滴滴答答的打在鋼盔上。楊波伸手接過幾點雨滴,想起會預言天氣的墨西哥人死了,新潮頹廢的珍妮死了,廢話口水多多的漢斯也死了,紳士一般的懷特還在昏迷之中,能不能活下來還是個問題。自己和張增也是頻頻遊走在死亡的邊緣。難道被空間選擇的這些人掙扎求生之路竟會是如此的殘酷和艱難嗎?

    楊波默默點上一根煙,靠在一根巨大的原木邊發呆。

    換防的162獵兵團很快就開到陣地上,接手這裡的是個滿員連隊,還配發了幾輛37mm反坦克炮。那些精神十足容光煥發的傢伙看到這個陣地上血腥與殘酷畫面,個個臉色開始發白,雖然他們早就習慣了這樣的場面。

    「走吧?」

    楊波對著依然坐在漢斯面前的張增說道。漢斯性格外向,很多時候與張增非常投緣。楊波很理解張增心裡的不捨。

    兩個人沉默的做了一個簡易擔架,抬著懷特離開。由於張增擔心漢斯的屍體會被遺棄在戰場上腐爛或者被拿去當掩體,堅持要帶上漢斯。楊波沒有反對,在簡易的戰地醫院安頓好懷特後又返回陣地把漢斯運了回來。運回到營地的屍體自然會有人送到後方安葬。

    現在已經是下午的一點左右了,從昨天晚上開始就沒有休息幾個小時,楊波知道現在自己的身體損耗很大,急需要睡眠,但是自己現在卻偏偏精神極度的亢奮。

    戰場到處是**的屍體,氣味極其難聞。自己幾個小時什麼東西也沒有下肚,卻偏偏看到食物就噁心反胃。在戰場上唯一的收穫就是把神經鍛煉得如鋼鐵一般堅強,短短一天時間,自己一個社會底層的混混被逼蛻變成了一名合格的冷血戰士,這難道就是空間所要的嗎?

    楊波並不知道自己的背後已經裂了一條大口子,那是肉搏的時候蘇軍工兵鏟留下的。由於痛覺削弱他根本沒有感覺到傷口的存在,直到在一名士兵友善的提醒下楊波才發覺自己的後腰的軍衣都給鮮血浸透結塊了,他必須去醫療點把傷口縫合上才行。

    野戰醫院的集合點在團部附近,整整佔據了三個大穀倉。

    只有一個輕傷員穀倉有醫護人員在奔波忙碌,而重傷員那裡只有隨軍牧師在為傷員做著最後的祈禱,另一個穀倉則堆滿殘肢和屍體,穀倉牆角的花草長得格外茂盛,那是用血肉澆灌出來的。

    昏迷的懷特也被幾個士兵抬了過來,他們前面至少還有幾十號傷員。一些低級醫護人員跑前跑後,為排隊的這些傷員做著傷情鑒定和分類。楊波只能算是輕微傷,連失去一隻手的懷特也只是輕傷,還有一個可憐的中士一隻斷手吊在胸前,只有點皮肉連著,他的分類也是輕傷。

    事實上連楊波都知道這些醫生將會採取什麼手段治療,無非是用磺胺類藥物清洗一遍,沒有發炎化膿的就直接包紮起來,如果有的話可能就會截肢。另一個穀倉堆積如山的斷手和斷腳就是這麼來的。

    由於是輕微傷,一時半會兒也輪不到他,從高度緊張的戰場撤下來後感覺無比的疲憊,他靠在牆邊一會兒就睡著了。穀倉裡面傷員的呻吟,啜泣,痛苦的哭叫以及大灘鮮血的腥味對他沒有任何的影響。這一覺睡得無比的香甜,等醫護人員把他拍醒時,前面的輕傷員都已經處理得差不多了。懷特被轉移到一個單獨的床位,他的肩部被重新的包紮了一遍。聽湯姆說過角鬥士空間無論多嚴重的傷勢都能復原,代價只是扣除一定的通用點。還有兩天時間,楊波希望懷特能夠熬過去。

    醫護中士皺著眉頭解開了楊波的衣服開始檢查,無論是誰在地獄一般的環境下連續工作十幾個小時都不會有什麼好脾氣。但面前的這個獵兵給中士的印象不錯,沒有驚慌失措或是喋喋不休,只是安靜的坐在那裡配合他。

    以中士的經驗來看,這個獵兵的傷口算不上太深只是血流的多點,其他沒有什麼值得注意的地方了,這只是很普通的皮外傷。

    中士用藥水把傷口消過毒後找過來一名狗熊般強壯的醫護兵,由於縫合傷口之前為了防止感染還需要把傷口附近的一些碎肉割掉,這是在沒有麻醉的狀態下完成的。狗熊一般的醫護兵緊緊掐著楊波的胳膊,生怕傷員無法忍住疼痛而跳起來。

    「哭出來吧?這會讓你好受點!沒有人會笑話你的。」

    醫護兵非常友善的建議到。

    「哭出來?」

    楊波不由苦笑了一聲。如果可能的話他真的很想大哭一頓,可是他實在哭不出來。

    「你可真是個勇敢的傢伙」

    中士看見醫護兵放鬆了力道,楊波依然沒有感覺似的忍受著一刀刀割肉的痛苦,不由也讚賞了一句。楊波不能說他根本沒什麼痛苦,只好轉移話題:「那是我最好的朋友,可是他還在昏迷之中?他會好起來的對嗎?」

    中士對懷特還有些印象,便說道:「或許吧?雖然他送過來之前就已經被人處理過了,處理的很不錯,但恢復還需要他自己努力,畢竟他的他的傷太嚴重了,希望不會有什麼併發症。對了,你是幹什麼的?士兵?這傷口看起來似乎是肉搏留下的。」

    「我是機槍手,全排唯一倖存的機槍手,我不知道應該高興還是憂傷!」

    「機槍手?那一定很殘酷對嗎?連你們都參與白刃戰了」中士有些動容的說道。

    「是的先生,我所在的排幾乎死光了,我的一位朋友也死了,另一位還在昏迷」楊波朝懷特努了努嘴。

    「他會得到鐵十字勳章的!看看他身上的傷疤!他真是個機槍手?我覺得他更像個突擊隊員!」醫護兵有些驚奇的叫道。

    既然楊波不會像其他人那樣愚蠢的嚎叫掙扎,醫護兵乾脆放開了楊波,坐到中士後面去了。楊波當混混打架留下的滿身傷疤讓醫護兵產生了誤會。

    「能來到我這裡的機槍手可不少,但基本都躺到隔壁的兩個穀倉裡去了,不管怎麼說,你真是個幸運而勇敢的傢伙!」中士縫完最後一針,總結道。

    楊波並不知道,經過醫護兵和中士添油加醋的宣傳,一個勇敢而變態機槍手的故事很快就傳遍了全團,他甚至連鋒利的小刀割傷口時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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