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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寶劍出鞘 第五十一章 黑白無常 文 / 一斗

    曹世勳是各路將領中最後一個到達的,但是他也是隨從最少的一個,進成都城只帶了兩個人,一個是他的兒子曹鵬翔,另一個是長相冷峻的中年人,據說是曹世勳的護衛。

    曹世勳之所以來的這麼晚,是因為他的心裡一直在猶豫,那些刺殺胡羽萱的忍者確實是他雇的。行刺失敗,而且從逃走的那位忍者向他回報的情況來看,胡羽萱的住處根本就是一個陷阱,這說明江哲早就想到有人會去行刺胡羽萱。

    這個推論無疑讓曹世勳感到一陣陣的心寒,因為如果真是那樣的話,也就代表著江哲肯定是懷疑自己了,這個時候如果自己還進成都城的話,是否代表著自投羅網呢?所以他在接到行刺失敗的消息之後,便停了下來。但是在經過一番深思熟慮之後,曹世勳還是決定去成都砰砰運氣,因為江哲在這場平叛之役中所表現出來的軍士才能讓他打心眼裡感到害怕,他不敢有什麼太非分的想法。

    曹世勳本來以為江哲肯定會在自己進入成都城的第一時間有所行動,可是令他大感意外的是,江哲彷彿還不知道各路將軍都已經齊聚成都城一般,絲毫沒有任何表示,整天躲在臨時行宮裡,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如果不是親眼見識過江哲在戰場上的風采,曹世勳甚至懷疑江哲是不是一位只知道躲在宮裡玩女人的昏君了。當然,江哲沒有舉動,他在心焦的同時,心裡也開始慢慢地放鬆下來——也許一切都是自己多想了。

    其實這個時候,江哲也在著急。他下旨讓各位將軍到成都來,除了是為了對有功之士進行嘉獎,更主要的還是為了打草驚蛇,讓曹世勳主動露出尾巴。

    現在的情況是,草打了,蛇也驚了,可是這條蛇卻太過光滑,什麼也沒有抓到。

    也不對,還是抓了幾個俘虜的,其中就有那個讓自己兩腿發軟一整天的千鶴朧。江哲不是什麼君子,但是也不是只知道縱情聲色的人,事後想想那晚的做法確實和自己的性格有不大一樣的地方。他想起了千鶴朧所說的「幻月之瞳」,便向千鶴朧質問她是不是對自己使用了瞳術,可誰知千鶴朧根本不承認。望著她梨花帶雨的模樣,再加上兩人剛剛發生過關係,江哲實在是狠不下心來,只好選擇暫時避而不見。

    江哲是相信胡羽萱的控訴的,但是他苦於沒有切實的證據,只憑胡羽萱一面之詞,他又如何能夠將在平叛之役中立了大功的曹世勳予以治罪呢?所以,雖然各路將軍都已經進了成都,他也只好選擇暫時避而不見。

    在苦思冥想了三天之後,江哲終於想到了一條好的計策,他再次去見了千鶴朧。

    在各路將軍進城七天之後,江哲終於召見了大家,並且賜了宴,在宴席上對大家所立下的功勞進行了褒獎,曹世勳自然也沒有被落下。

    眼看著事情的發展在向有利於自己的方向發展,曹世勳心情順暢之後,便也開始頻頻舉杯暢飲起來。事實上,在接到要單獨來成都的邀請後,曹世勳便徹底沒了心情,心情不好哪,自然而然會影響食慾,所以,曹世勳已經好久沒有喝過酒了。現如今心結既去,一聞到酒味,只覺得香氣撲鼻,自然便再也忍不住了……

    曹世勳平時酒量也是不錯的,但是今天不一樣啊,他心裡一直在忐忑不安,所以一直幾乎沒有吃東西,喝的都是空腹酒,前半程又是擔驚受怕,後半程又是心花怒發,很快便開始臉紅脖子粗、舌頭根子發硬、眼珠子通紅了,喝到最後,他端起酒杯甚至連嘴都找不到了,舉這個酒杯在鼻子上卡了半天,愣是沒將酒倒進嘴裡去,敢情已是醉了。

    望著曹世勳的窘相,江哲的嘴角露出了一抹不易察覺的神秘微笑。

    於是,在宴席結束之後,很自然地便發生了一起史無前例的事情,乾偉皇帝為了體恤曹將軍,居然將其留下在宮中醒酒。

    不知睡到什麼時候,曹世勳渴醒了。他嗓子眼象冒火一樣,想喚人送水來給自己喝水,卻才反應過來,這兒不是自己的府邸,這兒是皇上的臨時行宮,即便是這裡的普通侍女和太監,自己也是無權使喚他們的,便翻了個身,倒下想睡,睡不著了,渴得抓心撓肝的,特別的難受。想喊吧,又怕使喚了皇上的人,對自己今後的仕途有影響。

    好不容易熬到樓鼓打三更,曹世勳又被凍醒了,他睜眼看看,房外漆黑一片,什麼也看不見。天陰沉沉的,呼呼地刮著大風。

    忽然,蠟燭「啪「一響,閃個大火花,「突突突「,火苗躥起了一尺多高。過一會兒,蠟花又小了,像豆粒那麼大,藍火苗,把屋裡照得發磣。曹世勳覺得頭髮根發直,脊樑溝冒涼風,心想:今天這蠟燭犯什麼病呢?人說冒藍火苗鬧鬼,不過,老夫不信這一套。

    他正合計呢,房門突然自己開了。涼風從外邊吹進來,風聲中央有人的哭聲。因屋裡燈暗,外邊又黑,看不真切,影影綽綽見有一人披頭散髮、一瘸一拐地從門口路過。

    「鬼?」曹世勳一時之間竟然懷疑起自己的眼睛來。

    就在這時,外邊突然跳進來兩個青面猿牙的厲鬼:一鬼手持索魂幡身著黑衣,一鬼手拿勾魂牌,一身白袍,二鬼都是腳下不見動,便已躥到曹世勳床前:「好呀曹世勳,找你不到、尋你不著,鬧半天在這兒呢!陰間有人把你告下了,跟我們走一趟吧。」

    那名手持索魂幡的厲鬼,說著話,便伸手去拿曹世勳。曹世勳也是武將,哪裡會乖乖地被他拿?躺在床上立刻便反手向對方的脈門拿去,可誰知道那鬼手段實在一高,他那一抓看似平淡無奇,卻是充滿了無數的變化,幾乎沒見他有任何的其他動作,已經把曹世勳整個人摔了出去。

    這一摔差點兒沒把曹世勳的腰都摔斷,他躺在地上眼睛直冒金星,半天沒能爬的起來。心說:他的武功居然高到這種程度,難道真的鎖魂厲鬼嗎?不對,這世上哪兒有鬼存在啊?肯定是有人在耍弄自己,如果自己真的是在被鎖拿到陰間去,那麼也應該是靈魂,自己的**應該還在床上才是。

    他這麼想著,便下意識地朝床上看了過去,但是就是這一眼卻讓他情不自禁地地驚呼出聲來,因為此時此刻床上確實躺著一個人,衣服、頭髮、容貌和自己一般無二……

    「居然敢拒捕?打昏了扛著走!」手拿勾魂牌的厲鬼是說到做到,噌的一下竄到曹世勳面前,收起牌落,已是將曹世勳打昏了過去。

    曹世勳再次醒過來時,發現自己正被架著往前跑,眼前漆黑一片,什麼也看不清,耳邊只聽呼呼的風聲,顯然是速度奇快!也不知走出多遠,前面看見一座城池:灰色的城牆,城門關著,隱約看見城門頂上有字,上寫「酆都城」。

    剛到門口,裡邊出來一個小鬼,樂呵呵地沖兩個架著自己的厲鬼說道:「黑白無常兩位大哥回來了?這又是押的是什麼人啊?」

    「曹世勳嘛!」白無常的語氣之中帶著一股淡淡的驕傲!

    「就是那個殘殺同袍的小人嗎?」那小鬼貌似也知道一點兒內情。

    「是啊!不跟你多說了,閻君還等著呢!」黑白無常說著話,面前的城門已經自動打開了,二人架著曹世勳便走了進去。

    再看酆都城裡,天灰濛濛的,街道兩旁,有做小買賣的,還有來往的行人,但大多數四肢不全。走不多遠,前邊出現一片高大房屋,上有副對聯。上聯寫「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下聯配「早報晚報早晚必報」,橫批是「正來抓你」。曹世勳當時就傻了:看來我真到閻羅殿了,再也回不去啦!

    剛到門口,就聽院裡哭爹喊娘,淒淒慘慘,嚷成一團。往裡邊一看,這是七十二司,無數小鬼正給犯人動刑,割舌頭、剜眼睛、上刀山、下油鍋,嚇得曹世勳雙目緊閉、不敢觀覷。過了七十二司,前邊是座大殿,金碧輝煌,雕樑畫柱。剛到門口,就聽裡邊閣羅升殿了。

    「帶犯人!」喊聲剛落,只聽「唏哩嘩啦」一陣鎖鏈響,一個個犯人蓬頭垢面,從曹世勳身旁走過。進去時,一瘸一拐,出來時,渾身是血。曹世勳正東瞅西瞧,被黑白無常架著帶到殿角。他偷眼往裡一看:正當中坐著五殿閻羅,身穿五龍皂羅袍,下身被桌子搖著看不見,面似鍋底。閻羅身邊是判官,頭戴桃翅烏紗、面似赤火、身穿紅袍,懷裡抱著生死簿子。牛頭、馬面站立兩廂。無數小鬼排班站立,手舉水火棍,令人擔驚。又見殿角放著油鍋,小鬼正往鍋底下添柴禾,油燒開了,油花翻滾。那邊有小鬼正推磨。啊呀,太嚇人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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