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聽說眼前的這位少年並不是自己想像中的那幾位仇人的後代時,江哲的心稍稍平靜了一些,便想趁機逗逗這位美人。於是笑著沖那少女說道:「胡姑娘!我可以帶你去見皇上,不過我要先驗驗貨!」
那少女臉色微微一紅,旋即一副凜然的表情說道:「沒有見到皇上之前,你休想碰我一下!」
江哲撇了撇嘴說道:「看你這個樣子,只怕見了皇上之後,我就更加碰不得你了!既然要合作,不妨拿出點兒誠意來。」
那少女想了一下,不耐地說道:「你想做什麼?」
「我不想做什麼,只想洗個澡而已!」江哲笑著說道,「我本來就是來洗澡的,只不過是被姑娘你搶了先而已。」
「你要洗澡便洗嘛,幹嘛還說要……要……驗貨!」那少女氣憤地說道。
江哲揉了揉鼻子說道:「按照外面的契約,只要我帶你見了皇上,你便是我的人了。我總得看看你伺候人的本事如何啊!正好,我剛才還發愁洗澡缺個搓背的,不如你先侍浴一下?」
那少女猶豫了半晌,冷著臉說道:「你要我侍浴也可以,但是我不是伺候人的丫鬟,伺候的不好,你可別怪我!」
江哲鼓了鼓腮幫子說道,「算了。我還是自個兒洗吧,看你這副表情,估計就不可能伺候的好!」
「你知道就好!」那少女說著話背轉過身子去了。
江哲也不再怠慢,脫了個精光,跳進了潭水之中,涼浸浸的潭水刺激的全身的汗毛孔都透著舒服。
足足過了小半個時辰,江哲才在那少女的催促之下,慢騰騰地走上岸來,磨磨蹭蹭的穿上了衣甲。
「你能不能快點?」那少女見狀,不由地又再次催促道。
「你就這麼上趕著要**於我啊?」江哲邊束著腰帶,邊打趣道。
「才不是呢!」那少女急急分辯道,「我是急著要見皇上!皇上是不是就在襄陽城外?你直接帶我去見他嗎?還要多久才能見到他?」
「見了皇上之後,你不就得跟我那個嗎?」江哲促狹地笑著說道,「所以,急著見皇上也就是等於急著要**於我啊!」
說著話,江哲已是收拾停當,微微一笑說道,「走吧!我可以像你保證!一定可以比你想像中更早的見到皇上!」
二人出了竹林,文錚立刻迎了上去,擔心地說道:「皇上去了這麼久,小的真擔心壞了,又不敢擅自闖進去!啊,這位是?」
「哦!她是朕剛剛認識的一個朋友!」江哲微微一笑說道。
文錚一臉的疑惑,皇上怎麼剛剛進了竹林就認識了新朋友?還有啊,他是進去洗澡的啊!哎呦,怪不得他不讓自己跟著進去呢,肯定是因為這位姑娘早已在裡面等著他了。想到這兒,文錚立刻把嘴巴閉的緊緊的,萬一皇上認為自己是個大嘴巴就壞了。
「他叫你皇上?」那少女此時臉上的表情相比文錚更為驚疑,這個油嘴滑舌的花花公子哥,怎麼一下子搖身一變成為了皇帝了?那高高在上受人敬仰的九五之尊就是他這一副德性?
「怎麼?朕不像皇上嗎?」江哲故意地低頭看了看自己,一本正經地問道。
「不像!」那少女幾乎是沒有經過大腦思考,便做了回答。
江哲哈哈一笑說道:「敢當面這麼說朕的,你倒也是第一個!但是不管像與不像,朕就是你要見的乾偉皇帝!有什麼冤情要訴,儘管說來吧!」
「你怎麼知道我有冤情?」那少女瞪大了眼睛望向江哲,臉上的疑惑表情更深了。
江哲卻沒有正面回答她,而是微微一笑說道:「朕如果連這一點都判斷不出來,又怎麼能夠八個月便平定了徐陳叛亂呢?」
「叛亂已經平定了?襄陽城中有十萬守軍,圍城的只有一萬騎兵啊!」那少女又一次被驚到了。
江哲又是輕輕一笑說道:「在來此之前,襄陽城便已被攻陷。其實,你為何不想想,如果沒有破城妙計,朕又怎麼會只用一萬騎兵來圍困有十萬守軍的堅城呢?」
那少女目不轉睛地盯著江哲,口中喃喃地說道:「你……你真的是當今皇上?」
「如假包換!」江哲聳了聳肩膀說道。
那少女用她那雙犀利的眼神審視了江哲半天,最後似乎選擇相信了他的話,只聽她說道:「我聽說當今的皇上乃是天縱奇才,五百年不遇的明君聖主,可你怎麼……怎麼……」
這話明顯是在說江哲的所作所為不符合明君聖主的規範了,江哲也覺得有點兒不好意思,摸了摸鼻子,乾笑了兩聲說道:「皇上也是人,明君聖主怎麼了?一樣也是吃著五穀雜糧長大的,一樣也有七情六慾!」
那少女又仔細上下打量了江哲一番,突然跪倒在地,說道:「臣妾胡羽萱叩見皇上!」
「臣妾?」江哲眉頭微微一皺,沉聲說道,「你是仕宦之女?」
「臣父是袁州將軍胡保君!」胡羽萱泣聲說道。
「原來你便是胡將軍之女?」江哲激動地說道,「當日朕率兵趕到時,你父所部已經全部殉國,事後聽人說,你當時也在,是如何逃出來的?」
胡羽萱慢慢地抬起頭來,臉上已是佈滿了淚痕,半晌,才慢慢開口說道:「那天……」
胡保君下達了最後的衝鋒將令後,率先驅馬前馳,一連斬殺了十餘名過江的山南軍,但是他自己身上也挨了好幾刀,鮮血汩汩地流了出來。
這剩下的三百名將士也都是胡保君的親軍,無一不是百里挑一的勇士,是袁州將軍行轅中最善戰的力量,現在又是悍不畏死的衝鋒,一時之間倒也把山南軍的氣勢壓了下去,稍稍後退。
但是過江了的山南軍人數又何止他們的十倍?驅不盡殺不絕,很快便形成了混戰。胡保君所部以寡敵眾,傷亡慘重,陷入重圍。胡保君更是被幾十名山南軍長矛手圍住,形勢萬分殆危。
就在胡保君的坐騎被兩柄長矛貫穿,他本人被摔倒在地,命在旦夕之際。忽聽身後馬蹄聲聲響,山南軍慘叫連連,圍住胡保君的山南軍士兵驚然回首,卻見一員女將英姿颯爽,一路殺來,手中兩把鴛鴦刀上下翻飛,所過之處,竟無人經的住她一招,正是胡羽萱。
剩下的大唐軍見胡羽萱勇猛若斯,大受鼓舞,齊聲大吼一聲,再次奮勇拚殺起來,山南軍雖然勢眾,但是一時之間也支持不住了,紛紛向後敗退。大唐軍將士們更是精神大振,狂呼吶喊,步步緊逼,慢慢地將山南軍又逼到了江邊。
眼看著這敵人第九次進攻又要被打退,而乾偉皇帝江哲親率的援兵也已在不遠處,胡保君的心中不由微微一寬,看來用不著全軍覆沒了。
就在這時,忽然陣後蹄聲響起,一眾大唐軍士驚喜地向後望去,只見一隊騎兵正奔馳而來,為首的一人劍眉星目,一身銀甲,火紅的戰袍,手持一把金背大環刀,背上挎著鐵弓。
「是曹世勳的兒子曹鵬翔!」胡保君驚喜地說道,「曹世勳的援兵還是到了。看來我還是錯怪他了!」
曹鵬翔縱馬來到近前,突然將倒插在地上,抖手取下了背上的鐵弓,走獸壺中取出狼牙箭,很乾淨利索的拉開了弓。
胡保君吃驚地望著曹鵬翔,眼中充滿了疑惑,因為他發現曹鵬翔瞄準的方向正好是自己的胸膛!
「嗖!」狼牙箭帶著厲嘯飛了出來……
「爹!小心!」胡羽萱驚叫著提醒道。
但是一切都已經晚了,那柄狼牙箭已經深深地射進了胡保君的胸膛,他口中噙著鮮血,憤怒地吼道:「為什麼?」
曹鵬翔卻並不答話,而是再次搭上了弓箭!他手下的騎士,也都紛紛搭上了弓箭,他們瞄準的方向一樣都是大唐的軍士們。
箭雨灑下,慘叫聲起,血花飛濺,可憐這些大唐的勇士們,沒有死在敵人的刀下,卻死在自己人的箭下。
回顧浴血奮戰,傷亡殆盡的部眾,胡保君自知大勢已去。英雄末路,悲涼之情驀然湧上心頭,仰天長歎道:「皇上以江防大事相托,可歎我胡保君無能,無法保住烏江防線,尚有何面目立於天地之間?」
胡羽萱大驚,奮力撥開幾隻射過來的箭矢,回身叫道:「爹,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咱們趕快突圍,去迎接皇上,告訴他這裡的事情!讓他替我們做主!」
胡保君鬚髮皆揚,大叫道:「我接到的是皇上的死命令,不惜一切代價守住烏江防線,我可以戰死,但是絕對不能逃走!你快率弟兄們殺出去,將來也好為我報仇。」
胡羽萱哭叫道:「爹,要走咱們一起走,要死咱們死在一起。」
胡保君怒道:「胡說!這是軍令,誰敢不從?李凱,你們保護小姐離開,快走!」
李凱是胡保君的副將,聞言卻不知道該怎麼辦,照理說軍令不能違抗,但這時丟下主將逃走豈不成了無恥的懦夫?
眼見退下去的山南軍又開始反撲過來,胡保君又驚又急,叫道:「萱兒,再不走就來不及了。為父等白死了!」說完舉起手中的巨劍,反身迎了上去,奮神威力戰群敵,山南軍被他的勇猛舉動,嚇得心驚膽裂,一時竟無人敢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