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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寶劍出鞘 第二章 御駕親征 文 / 一斗

    第二天,前方的消息也傳了回來。陳光曦的前鋒部隊已經到達了烏江西岸不足百里的地方,忠州將軍方弼嚴詞拒絕了陳光曦的勸降,率眾與叛軍展開激戰,因寡不敵眾,遭受重大損失,方弼本人也在亂軍之中被流矢擊中陣亡。

    因為事態緊急,雖然不是朝會的日子,但是江哲還是在宣政殿召開了緊急朝會,並特別傳召了京師十二衛的統兵將軍。因為此次朝會的主要議題便是商討下一步的軍事問題。

    群臣進入宣政殿之後,便發現此次朝會跟往常不一樣,因為參加朝會的每個人都被賜了座,這在之前是沒有過的,雖然有幾個人影影綽綽地聽到過一些消息,但是誰也不知道今天皇上緊急召開朝會的意圖,所以大家基本上都是抱著忐忑的心情入座,靜候皇帝陛下的訓示。

    江哲的目光緩緩掃過殿中眾人,開口說道:「在座的都是我大唐朝的文武重臣,可以說是這個國家的脊樑,所以朕也不跟你們客套了。先向你們宣佈個事,山南道陳光曦和劍南道徐子厚反了。」

    「轟」的一聲,眾人炸開了鍋。江哲拋出的這個炸彈的威力實在是太大了,雖然大家此前對於江哲的種種改革措施或多或少都有些牴觸,也都想過在地方上的阻力會更大,但誰也沒想過也不敢想會有人起來造反。

    「好了,好了。」江哲抬手壓了壓下面翻上來的聲浪,沒好氣地說道,「都別起哄了。朕都說過幾回了?這是朝堂,不是菜市場,這麼亂哄哄的,朕到底該聽誰的啊?」

    待大家安靜下來後,江哲繼續說道:「事情大家已經知道了,那麼想必大家也能夠明白此次朝會的重要性了,說白了,今天的朝會目的很簡單,就是商討一下,這仗到底該怎麼打。樞密院,先把前方的軍情向大家通報一下。」

    待樞密副使徐權將前方傳回來的軍報一一宣讀完畢之後,江哲開口說道:「大家對於這些情報都有什麼看法啊?」

    眾人你望望我,我看看你,都不大願意率先出來發言,因為大家也都明白這可是真正的軍國大事,不是可以隨便說說了事的。

    半晌,左武衛統兵將軍劉夏首先說道:「皇上,徐陳兩個賊子膽大包天,竟敢犯上作亂,臣以為應盡早圖謀,不能讓賊子的野心得逞。」

    江哲淡淡地說道:「劉將軍所言甚是,可是我們到底應該做什麼,又該怎麼做呢?」

    「回皇上。臣之愚見,應該火速調江南西道、淮南道駐軍趕往烏江渡口,務必將叛軍攔截在烏江以西,如此才能佔得先機。然後,調河東、關內兩道駐軍南下,對陳光曦形成夾擊之勢,調隴右駐軍南下,嶺南駐軍北上,合力攻擊徐子厚後方,如此,二賊首尾不得兼顧,假以時日必敗。」劉夏侃侃而談。

    劉夏話音剛落,右武衛統兵將軍武鳴已在旁接道:「劉將軍所言看似周全,實在未必可行。河東、關內、隴右駐軍皆為防備北疆之用,突厥人本就蠢蠢欲動,一旦我北疆駐軍南下,他們又怎會安於現狀?」

    江哲點點頭,說道:「武將軍說的不錯,北疆的軍隊一個兵都不能動,就是淮南、嶺南包括河南的兵也都是用不上的,因為他們也對朕的裁軍令表示不滿,不願意幫朕打這一仗,所以朕現在能用的主力也就剩下今天在場的各位將軍的十三萬人馬了。十三萬打八十多萬,你們敢不敢打?」

    帶兵打仗的總是有血性的,江哲的話音剛落,十二位將軍便一同起身回道:「敢!」

    「好。」江哲擊掌站起,說道,「為將者就是要有這份豪氣,朕對自己有信心,對你們也一樣有信心,所以這一仗,我們敢打,也一定會打。」

    「請皇上下旨,臣願為先鋒。」驍騎衛提督李建功朗聲說道。

    「臣也願為先鋒。」「臣也願意。」眾位將軍紛紛表示道。

    江哲輕輕揮揮手,制止了將軍們的吵鬧,笑著說道:「你們都願意充當先鋒,朕很欣慰。但是同時朕也很苦惱,因為你們沒人願意為帥啊。既然你們都不願意當這個領兵的,那麼朕只好決定御駕親征了。」

    「啊?」朝中的文武百官又按捺不住了。他們實在是摸不準這位年輕皇帝的想法了。御駕親征?虧你想的出來。你以為那是小孩子過家家呢?那可是打仗,一不小心就會出人命的。

    官拜文華殿大學士的李敏是百官之首啊,所以率先跳起來反對了,老頭子激動地鬍子都直哆嗦,「臣反對,皇上親征之舉,萬萬不可。」他對江哲向來是比較尊敬的,現在居然直接說出了反對兩個字,想來是真的被江哲給氣著了。

    江哲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說道:「公勉不要這麼激動嘛。這御駕親征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我朝太祖太宗都有做過嘛,依朕看,沒有什麼不妥的。」

    「太祖太宗是亂世開國之君,自然可以。太平皇帝當垂拱而治,兵者,凶器也,天子豈可以身犯險?」李敏急急地頂了回來。

    江哲呵呵一笑說道:「公勉多慮了。朕只是要親自統兵,又不是要親自上戰場,哪裡會有什麼風險?」

    「皇上難道忘記了嘉慧太子是怎麼薨了的嗎?」東方睿也急急出班說道。嘉慧太子便是江哲的哥哥江吉,他便是因為親臨前線,雖然沒有上陣廝殺,卻因為胯下坐騎受了驚,而被活活拖死了的,如果他不死,江哲還當不了這個皇帝呢。

    現在東方睿拿江吉舉例子,江哲略微有些不悅,沉著臉說道:「他是他,朕是朕,怎麼可以相提並論?太祖太宗也都曾御駕親征,也沒見有什麼不妥。」

    「臣聞千金之子坐不垂堂,百金之子不騎衡,聖主不乘危而徼幸。今陛下欲親涉兵戈,如有馬驚車敗,陛下縱自輕,柰高廟、太后何?」黃敬泰也加入到了反對的陣營之中。

    江哲雖然料想到大臣們會反對自己御駕親征,但是沒想到會反對的這麼激烈,聽黃敬泰那意思,如果自己一意孤行要親征,便不是聖主了。但是如果自己不去前線,京師離前方相隔兩千餘里,戰場之上訊息萬變,自己又怎麼能夠做出正確的抉擇呢?

    想了想,江哲還是不打算向大臣們妥協,清了清嗓子說道:「朕明白你們的苦心,但是現在國家正值存亡之際,如前方戰事不利,朕即便留在這皇城之內,也無安全可言;反之,如前方戰事順利,朕在那兒也就不會有什麼危險。」

    李敏搖了搖頭,說道:「皇上這還是存了僥倖之心,戰場之上,凶險萬分,實非人主應處之地啊,臣萬死不敢答應。」

    「臣萬死不敢答應。」眾文臣齊聲附和道。

    江哲本來還想跟大家好好商量來著,但是被這些迂腐的臣子如此一激,年輕的人脾氣又上來了,拍案而起,說道:「你們這是幹什麼?要逼宮還是怎的?朕做什麼事情還得徵求你們答應?那這大唐朝的皇帝讓你們來做好了。」

    放到以前,江哲這麼耍賴放刁一般都會把李敏等人嚇著,可是如今這些臣子們跟他也相處了不短時間了。知道這位年輕主子有時候愛耍一下小性子,但是從來不會因為耍性子而真的為難大臣。所以儘管江哲話說的很重,但是李敏幾人根本不接他這茬,還是不同意。

    這下倒把江哲給弄尷尬了,有心順從吧,但是狠話還說出去了,這時再順從多沒面子啊?有心真的不管不顧了吧,瞧李敏等人的意思也是肯定不答應的,自己總不能真的把他們都給卡嚓了吧?

    俗話說急中生智,朝堂之上的僵局,倒還真讓江哲有了計策,他故作笑容說道:「你們都反對朕御駕親征?」

    「是的。」李敏帶頭回答道。

    「都覺得朕不該離開京城?」

    「是的。」

    「也就是說,朕如果不離開京城,你們也就不反對了,是吧?」江哲繼續循循善誘。

    「那自然不反對了。」李敏雖然有些疑惑,但還是如實地回答道。

    「好。那你們都起來吧,朕向你們保證,不會離開京城了。」江哲爽朗地笑著說道。

    眾文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都還不敢起身,因為他們誰也沒想到江哲會這麼容易地就妥協了,他們本來都還做好了跪上一天的準備呢。

    江哲又抬了抬手,說道:「都起來吧,就是怕今天這個朝會持續的時間過長,朕才命人給你們準備了凳子,現在都跪著,豈不是辜負了朕的一番好意,都起來吧。君無戲言。」

    聽到江哲這麼說,群臣雖然還是將信將疑,但再跪下去確實也不給皇帝面子了,於是便三三兩兩的站了起來。

    江哲這才又接著說道:「現在正值戰時,你們又不讓朕離開京師,所以為了方便指揮前方戰事,朕決定遷都江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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